待老鴇走后，霽月長吁一口氣，緊繃的臉也松弛下來。“少爺，我剛才表現(xiàn)的怎么樣？”
“簡直完美啊！對了霽月，有沒有興趣來我神機營當(dāng)差啊，我怎么著也給你個副都統(tǒng)當(dāng)當(dāng)啊。”趙司晨勾著霽月的肩膀說道。
“少爺，我真不行，能在家里一直侍奉老爺霽月就知足了。”霽月掙開趙司晨。
“唉，真沒勁，老爺子身體硬朗著呢，需要你侍候啊。”趙司晨一臉無奈。
“少爺，你真該多體諒體諒老爺，自從家主去世后，整個趙家都由老爺撐著，別看老爺平常老愛說你，其實家里人都知道老爺心里最疼的還是你，老爺之所以那么看重大少爺，還不是想讓大少爺早點成長起來，以后好有個靠山照應(yīng)你？”霽月語重心長地說道。
“好了好了，你別說啦，你真是跟我爺爺待久了，連說話都這般沒勁了。”趙司晨頭疼道。
二人正說話間，房外傳來了腳步聲。“霽月，我朋友來了，一切按我說的做。”
“嗯。”
“趙公子，沈公子和邱公子到了。”門外傳來老鴇的聲音，緊接著便是開門聲。
“趙二少，今兒個怎么了，以往可都是你遲到啊。”門開后，先邁進來一只腳，腳上穿著云州特有的金絲履，接著是半邊身子，穿的是錦州錦繡坊的紫色錦緞袍，腰間是一枚火紅的珠子，透著妖異的光澤，再接著便露出一張圓臉來，半瞇的小眼睛透著和氣，渾身透出一股富態(tài)來。
“哈哈，要不是沈兄你在家里磨蹭好久，只怕還是我們先到。”緊接著是一個身穿白色錦緞袍，頭戴束發(fā)金冠的白面俊公子。
“哈哈，你們兩個訂的這個位置可真讓人好找啊。”趙司晨坐著朝二人拱了拱手。
二人依次列座，那位沈姓公子笑道：“趙二少，這地兒怎么樣，不比你之前去的地方差吧。”
另一位白面公子則注意到了趙司晨身旁一直默默喝茶的俊秀少年，“趙兄，這位是？”
那沈公子也用打量的目光看著霽月。
“不該問的就別問！”霽月冷聲道。
二人都被驚到了，在京城的地界竟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這少年究竟是何身份？
“咳咳，黃兄，這二人就是我跟你說的我的朋友，這地方就是他們訂的。”趙司晨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偷偷對沈公子二人使著眼色。
二人此時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何時見過趙司晨這般姿態(tài)，這少年姓黃？黃，莫非是“皇”！
“小的沈士德不知皇……”沈士德起身就要拜見，卻被趙司晨一把攔住了，“在外面不必這樣。”
“是是是。”那沈士德擦了擦額頭，顫抖著坐了下來。
那白面公子隨之拱了拱手，“小的侯仁宗拜見皇公子。”
霽月動了動眼皮，也不言語。
“皇公子這次下來是？”沈士德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不是皇宮失竊鬧的嗎？”趙司晨趕忙說道。
“怪不得今日皇宮禁止出入，城外也有御衛(wèi)嚴(yán)查過路之人。”侯仁宗小聲道。
“這失竊的是？”沈士德問道。
“正是皇公子心愛的字畫。”趙司晨一臉嚴(yán)肅地回道。
“那皇公子來這里是？”侯仁宗疑惑道。
“我趙家隱龍衛(wèi)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就在這鳳棲樓里，皇公子來這就是為了引蛇出洞。”趙司晨小聲道。
“那我們需要怎么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沈士德趕緊表明心志。
“不用不用，我們就喝酒吃菜聽聽曲兒，一切自然一點兒，不要引人懷疑。”趙司晨輕笑道。
那沈士德突然躥到霽月跟前，拖著腰間的那顆紅色珠子諂媚道：“皇公子，這是我從塞外買來的火羅珠，有極佳的辟邪之效，您要是看對眼了盡管拿去。”
霽月抬起眼瞼淡淡地瞥了一眼，說道：“沒興趣。”
沈士德討了個沒趣兒，只得訕訕地縮了回去。趙司晨笑道：“呦呵，這玩意兒沒少花錢吧？”
談起錢，那沈士德來了勁兒了，炫耀道：“談錢太掉價了，主要是喜歡，再說了，咱差那倆錢嗎？”
“哦，是嗎？這位沈公子如此有錢，怎么不賑濟一下天南的災(zāi)民。”霽月冷笑道。
“是是是，皇公子說得對，小的回去就是砸鍋賣鐵也會救濟災(zāi)民的。”沈士德瞬間蔫兒了。
“砸鍋賣鐵倒是不必，只是聽聞沈公子天縱之才，商場稱王，賺下了萬貫家私，富可敵國，隨便捐個百八十萬兩白銀應(yīng)該不是什么問題吧。”霽月抿了一口茶說道。
“不是問題，合該如此。”沈士德哭喪著臉說道。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那老鴇一臉諂笑地走進來，“各位爺，可有相與的姑娘叫來助助興。”
“皇公子，您先請？”侯仁宗問道。
“你們不用管我，隨意。”霽月依舊自顧自地喝茶吃菜。
“聽說這鳳棲樓昨兒個來了一個江南的姑娘，色藝雙絕，不如把這姑娘叫來唱個小曲兒？”沈士德提議道。
“就這么來吧。”趙司晨也發(fā)話了。
“您說的是晴兒吧，我這就把她叫來。”
不多時，那老鴇領(lǐng)來一個蒙著紗巾，抱著琵琶的姑娘。那姑娘削肩細(xì)腰，身材高挑，俊眼修眉，顧盼神飛，一襲青綠色的素羅裙，頭發(fā)用一枝桃花簪隨意挽著，更襯得她清新淡然。
趙司晨眼前一亮：“真是個美人兒，姑娘叫什么名字。”
“江南沈氏民女，小字一個晴字。”晴兒姑娘柔聲說道。
“姓沈，那你可是這位沈公子的本家啊。”趙司晨調(diào)笑道。
“那真是民女之幸。”這位晴兒姑娘裊裊娜娜，聲音煞是動聽。
“晴兒姑娘，你會談什么曲兒啊。”沈士德問道。
“民女有一首曲子，自幼彈唱，喚作《琵琶怨》。”
“《琵琶怨》？就聽聽這首琵琶怨吧，我倒想感受一下江南人有多大怨氣。”趙司晨笑道。
“民女只知趙公子智謀冠絕天下，不知道趙公子開玩笑的功夫也是一絕。”晴兒姑娘掩嘴笑道。
晴兒姑娘不在言語，懷抱琵琶，她如同削蔥一般的手指撥動著琴弦，發(fā)出悅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