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翠眼睛亮起來,連忙擦干凈眼淚,“四妹盡管放心,我已經(jīng)跟我爹娘說過了,他們只要我拿十兩銀子回家,不會管我的死活。”說到傷心處,眼里又重新蓄上了眼淚。
顏淡道:“行,二姐先回家,明天早上過來我家里,工錢一個月三兩銀子,不過先說好,是個苦差事,你若吃不了苦,就趁早打消念頭。”
聽到一個月三兩銀子,顏翠驚得張大了嘴,要知道,她爹辛苦替人干活,一個月也不過掙一兩銀子。
一個月三兩銀子,只要省吃儉用點(diǎn),不出四個月就能將十兩銀子拿給朱氏,她露出欣喜笑容,忙不跌回答,“只要四妹肯雇我,讓我干什么都行。”
“只是。”頓了頓,她臉上紅起來,“我跟爹娘鬧翻了,家里容不下我,四妹能不能替我安排個住處?”
顏淡想起酒樓那邊的閣樓能住人,干脆道:“只要你不嫌棄,我可以替你找個住處。”
“那太好了!”顏翠壓抑了好幾天的心情瞬間明亮起來,無比激動道:“謝謝四妹,我一定會好好干活!不會辜負(fù)你的期望!”
顏淡想了想,喊住往回走的顏翠,附耳過去交待了一些事情。
顏淡越聽越感激,“行,我聽四妹的!”
“回去吧,明天過來。”
顏翠滿懷希望回到家里,她繼母朱氏與繼妹顏芬站在屋檐下冷嘲熱諷,“我道你有什么本事,能拿出來十兩銀子來,原來是去求顏淡那個小賤蹄子,顏淡那小賤蹄子能有什么好心,怎么樣,是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幾家的屋子緊緊靠著,朱氏與顏芬隱隱約約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顏翠在這個家里受欺負(fù)慣了,原先都是選擇忍氣吞聲,頭一次心里有了依仗,她挺直背脊,想起四妹剛才在耳邊說的話,驀然生出了從未有過的堅(jiān)定,“我一定會在半年內(nèi)湊齊十兩銀子的,不過在這之前,希望母親能找村長作證,簽一個保證書,只要我半年內(nèi)給你十兩銀子,你便不能再逼我嫁人,也不能再逼我拿出銀子。”
四妹說,萬一朱氏見她能拿出十兩銀子,生了貪念心,總會逼著她拿出更多,將來沒完沒了,立個憑據(jù)比較好。
朱氏聞言愣了片刻,隨后尖酸刻薄笑起來,她打心眼里就不相信這個令人厭惡、性格懦弱的繼女能在半年內(nèi)湊出十兩銀子來,他們一大家子人,辛辛苦苦一年,才勉強(qiáng)能掙到十兩,刨開花用的,撐死能攢下四五兩銀子。
“立就立,老娘還怕你不成?先丑話說在前頭,你若半年湊不出十兩銀子給老娘,就乖乖地嫁給王麻子當(dāng)老婆。”
“還有一件事,望母親成全,我想跟著四妹住,希望母親去爹那兒說一聲。”
朱氏早就想把礙眼的繼女踢出家門了,在家還得供她好吃好喝,如今她愿意自己滾蛋,怎么會不答應(yīng),“那趕情好,你想跟著那小賤蹄子就跟著那小蹄子吧,你爹那兒,我自會去說明,諒他也不敢多說一聲屁話。”
朱氏性格潑辣,家中里里外外都由她操持,別人只有順從的份兒。
顏翠沒再多話,與朱氏二人去到村長家,立好了憑證字據(jù)。
……
酒樓裝修需要一周時間,在那之前,顏淡照舊趕著驢車出門擺攤。
第二日清晨,顏翠應(yīng)約過來,提著個裝衣服的大包袱。
顏淡招呼她一聲。
蕭沾趕車,她和顏翠、小黑坐在車上,一路趕往酒樓。
沿途有孔雀草開得正盛,紅燦燦一片,如同團(tuán)團(tuán)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