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發紅,頭發散亂,額頭的一大片血紅,更讓人心生惻隱:“公子啊,民女命賤人微,死了也就死了,可民女的爹爹還因傷在床,離了民女的照顧實在不行的啊……民女求求公子,幫十三里弄的傠鄰居們一把,幫民女的爹爹一把吧……求求公子您了!”
四寶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將少秀兒拽起:“好了,秀兒姑娘,有話好好說,你想要我家公子怎樣幫你?”
秀兒怒目圓瞪,握緊拳頭:“民女只要這個壞坯從此不再糾纏,停了坊間聞香銳,而且,還得補償大家伙們的醫藥費用!”
這姑娘,是個明白人,知道向來民不與官斗,窮不與富爭。
劉三癩子人再不濟,也是尚書府唯一的公子,宮中劉貴人的嫡親弟弟。
如果說,這個身份還不足以令人忌憚的話,那還可以再加一個——太后的親、親侄孫子。
帝王至孝,對太后言聽計從。
太后護短,漸漸養成尚書府人說一不二的驕橫性子。
劉三癩子是劉府里的獨根苗苗——劉尚書的唯一嫡孫,劉侍郎的唯一嫡子。
他自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不說,還養成了驕蠻成性、說一不二的惡劣性子。
長大以后,更加為非作歹,欺男霸女。
這惡行種種,簡直謦竹難書。可也僅僅只是“惡行”而已。
仗著更加強硬的后臺,凌子墨無論打他、罵他、辱他,或者狠狠教訓他一頓,這都可以。
但真要訴諸律法,那就并非一朝一夕。更非秀兒一個平民少女的的指控,就可以輕易做到。
可以說,層階限制了自由,更限制了大多數人,快意恩仇的資格和權利。
這些,少女明白,圍觀者們明白,所有人的內心,其實全都明白,
少女痛哭聲轉低,人群一片沉默。
四寶微微嘆息一聲,溫言問道:“秀兒姑娘,你說這些,可有證據嘛?”
沒有證據,就是瞎扯。
沒有證據,就是空口白話。
秀兒雙眼紅腫,咬牙切齒說道:“怎么會沒有證據?城東弄里的十三戶莊家,已經被逼走了九戶。東邊的大寶被活活大打,西邊的二牛也沒了小命……”
她一邊說,一邊痛哭:“好好的街坊鄰居啊,現在死的死,散的散,十三里弄,快被這個壞坯給占完了呀!”
凌子墨抽出折扇,“唰”的一聲張開:“這事兒,本公子應下了!”
秀兒一聽,感激涕零。連忙跪下磕頭。
圍觀者們則齊聲叫“好”,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大寶將爛泥般的劉三癩子扔到一邊,走到一邊和四寶去咬耳朵:“哎,你看看咱家主子,嫉惡如仇,義憤填膺!一聽秀兒的遭遇,立馬就主持正-義!”
二寶摸了摸鼻子,十分無語地望天:“對…她不但感到興奮,而且斗志昂揚。”
她們家的主子,說穿了也就是個“紈绔”。
平時喝喝小酒斗斗狗,逛完花街游個湖。
除了欺男霸女、殺人搶田之外。所有紈绔們能干的,她干了個遍,不能干的,她也干了不少!
她同情弱者,內心悲天憫人。
但是,她更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挑戰,然后,再用更加稀奇古怪的法子,數以十倍的全還回去。

淺鈴兒
天熱,人累,又沒有票票,所以,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