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司命來找小東西,正撞見小東西一臉抑郁地低頭俯瞰著少爺的背影,司命輕嘆一聲上前。小東西將自己心中的抑郁講給司命。司命說,所謂情劫,不過是情難自抑的困擾。小東西帶著心結而來,如今又一次遭遇如前之境,不過是再一次理順的過程。這一場遭遇,于神君渡劫有益,于小東西成長亦有益。
司命與小東西一同靜看事態的發展。
小姑娘昏迷不醒,大夫搖頭勸說老爺與老夫人,備好后事吧。
少爺聽后,未露聲色,只是周身冷凝的氣息迫人。
少爺抬眸看向少夫人,厲聲道:“你,跪下!”
少夫人被喝到,應聲而跪。
少爺沉聲陳述,“小姑娘于我為奴婢,此乃她之執念。父母雙親至救起她之日,便欲收她為義女,就怕她再遭傷害。怎奈她執意不肯,只求為奴婢報答救命之恩。你我有夫妻一場的緣分,也系她之執念。若非她執意與媒人親登府門,恐怕你我不過是生人而已。我知道你心生雜念私欲,恐我心系與她,納她為妾,但你可知,若我有此意,又怎會娶你為妻。你以少夫人之身份強壓與她,我未干涉。那日,你借故責罰于她致她大病一場,我亦未與你干涉。我只是念你心中仍存善意,不過一時之氣罷了。如今看來,是我太過優柔寡斷,害她于此。你所謂愛貓兒,不過是要貓兒是你之寵物,只能親近與你,可你曾陪伴它們分毫?你忌憚于我心生愛慕,不過是你之猜忌,你又與我談過心否?你責罰于她時,可念過她待你的一心一意,你可又心生憐憫?如今,你又如此傷她,我眼不瞎,心明凈,看得透徹。我不追究你蓄意傷害她之責,只是這府中已再容不得你。休書,我會明日差人送入你娘親府中。你的一應細軟我命人已經收納妥當,后門已備好車馬,你現在歸家去吧!”仿若置身事外的毫無情感的一番話,讓少夫人泣不成聲,被貼身丫鬟攙扶而去。
小姑娘沒挺過三日便去了,連一句話都未留下……
少夫人的雙親登門致歉,被拒之府外,至此一事后,少夫人一門沒落……
少爺終日郁郁寡歡,貓舍成了他的常駐之地,只是貓兒們對他也不再親厚。反而有意登門的媒人接踵而至,一一被拒。
少爺至此無再娶,孤獨終老……
S神君凡間渡劫至此圓滿。回歸天界之時,司命與小東西在天門處等候。
S神君出現時,小東西一瞬不瞬地盯著S神君,淚盈于睫。
S神君與司命招呼過后,便看向小東西,見她如此,一言未發便舉步向府中行去。小東西未有遲疑,遂跟上。小東西亦看不到S神君眼內的欣喜。
到了府中廳堂后,小東西便應聲跪倒,道:“神君,喵喵回來晚了!”
S神君伸手撫摸小東西的發頂充滿憐愛,道:“肯回來,何時都不晚!我未能護你周全,你還愿意做我的喵喵嗎?”
小東西再一次拜倒:“神君不嫌棄,喵喵一直是喵喵!”
言罷,變回真身,通體潔白無瑕的小貓呈現,藍寶石般幽藍澄澈的眼睛盯著S神君一瞬不瞬。
S神君大臂一撈,將小東西擁在懷中。
仿若如初,沒有阻隔,一切順意安好。
至此,貓中再無王,生出懷中之貓,惹人憐!
S神君的寵愛之喵回來了,眾神眾仙俱知。一神君一小喵,形影不離。
一日,S神君府中庭院,S神君坐在樹下藤椅上,小喵趴臥在S神君的腿上,S神君手執小魚干,勸著小喵:“喵喵,乖,吃一口,就吃一口。”
小喵瞥都未瞥一眼,肆無忌憚地打了個大哈欠,就趴在S神君腿上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S神君一看小喵不理自己,緊蹙眉,抬起另一只手,就照著小喵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下去。
小喵一個激靈,爬起來,跳至地上,蹲坐在神君面前,狠狠地“喵”了一聲表示抗議。
S神君樂著抖抖手中的小魚干,“吃一口,就吃一口!”
小喵耷拉著腦袋,不一會兒就變成人身,跪在那里低著頭不說話。
S神君蹙眉抿唇,“一不高興就變回人形,不就是讓你吃口小魚干嗎!”
小喵說:“不愛吃魚!”
S神君說:“吃一口,再給你做你愛吃的。”
小喵繼續跪著:“不好吃!”
S神君說:“啊呀!還敢嫌棄?那吃魚吧!”
小喵當即拜倒:“奴來做!”
S神君說:“早說啊,早說就不用拿小魚干逗你了!”
小喵說:“神君,您想讓小喵下廚,直接說就好啊,我變成人不就行了!何必拿小魚干呢……”
S神君說:“那也不能總讓你變來變去的啊……”
小喵小小聲說:“變成什么樣還不都是小喵!”
S神君伸開雙手,笑著說:“過來!”
小喵變成真身,毛茸茸的輕盈地跳至神君懷里。
懷中貓,枕邊書,如此安好!
小喵和S神君又幾經凡世歷劫,不過在散落在凡世中,終會在某刻相遇。所遭之劫,皆因結起,必有解束。
所謂緣,起于此。
一路相伴行走,一主一寵,不離不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