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奴婢自小長于田野,家境貧寒,不善歌舞。”陸阿寧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皇帝為什么這么記掛陸小蝶呢?
難道陸小蝶借著這次上京,動了她不該有的心思?
賀文曾說,李孝蕭登基以來一直沒有選妃,后宮除了幾位在皇子府時就已經(jīng)跟著李孝蕭的妃嬪以外在沒有別人,這天下選秀早晚都要開始。
陸阿寧知道,陸小蝶從小就自命非凡,這次入京借著姜家的關(guān)系,想要參加選秀也不難,如果一旦中選,那她可真的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陸阿寧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中午,李孝蕭并沒有想象中的難為她,也沒有說什么言語不正的話,只是又問了她一些別的問題,還給她推薦了幾本有關(guān)治國理政的書,最后讓她把那顆夜明珠拿回去。
李孝蕭并沒有想象當(dāng)中的那樣,回去的路上,陸阿寧手里碰著錦盒暗笑自己多心。
“回來了?”陸阿寧一只腳踏進宮門時,李孝元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邊,桌上擺著一個茶壺,他手里正捏著茶杯晃來晃去。
“王爺今日里有閑心在這等我?”陸阿寧本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什么事情也壓不倒她,就算金蠶蠱在身,想辦法解決不就完了?
今天李孝蕭只是簡單的送給她一份禮物,以褒獎她那晚燈會的勇敢。
這對于她來講就是少了一份負擔(dān),負擔(dān)輕了能不開心么?
“本王看看今日里艷陽高照,有沒有喜鵲變成鳳凰。”李孝元總是靠著一副一臉不經(jīng)意的樣子,破壞陸阿寧所有的好心情。
“……”陸阿寧被噎得一時語塞,李孝蕭召她一個王府侍女單獨去御書房呆了一上午這件事放在誰那里都會有別的想法,若說李孝蕭與她只是談?wù)撘恍W(xué)術(shù)問題,恐怕也沒幾個人相信。
本著對李孝元數(shù)日來的收留和提攜的感恩態(tài)度,陸阿寧將李孝蕭在御書房與她談話內(nèi)容的重點部分告訴了李孝元。
“陸小蝶……”李孝元皺著眉頭思索“是原來在陸家村那個和你很要好的姑娘嗎?李倩同本王說她還來府里找過你。”
陸阿寧連連點頭。
“還真沒想到她與姜尚書有親戚關(guān)系。”李孝元對這個結(jié)果也很意外“本王會叫人留意,如果這個陸小蝶真的想要參加皇帝的選秀的話。”
“那是什么?”他的視線落在了陸阿寧手中的錦盒上。
“夜明珠。”怕他多想,陸阿寧急忙打開“這就是陛下說要送我的薄禮。”
李孝元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那顆晶瑩圓潤的珍珠沒有做別的反應(yīng)。
“去忙吧,一入宮門深似海這件事情別太上心。”直到陸阿寧以為他不會再有別的話起身準(zhǔn)備走時,聽到了這么一句。
這個人別扭的很。
陸阿寧轉(zhuǎn)過身后搖搖頭,感嘆忠王殿下的無可救藥。
院子里只有李孝元一個人,雖然是春天,春風(fēng)習(xí)習(xí),一個人的院子里倒也沾染了些許孤寂與涼意。
“飛羽。”李孝元對著面前空無一人的椅子道。
“屬下在。”一道黑影閃過,李孝元身后,黑衣人跪伏在地。
“去查查禮部尚書姜循。”李孝元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是,王爺。”黑衣人道“王爺上一次讓屬下查的事情也已經(jīng)有眉目了。”
“說。”李孝元的聲音帶著寒氣“本王不希望從你嘴里聽到廢話。”
“屬下找到了那個逃兵,他承認了,就是陛下讓他行刺您。”無論李孝元表現(xiàn)的如何生氣,黑衣人總是默不作聲。
他跟隨李孝元十幾年,毫不夸張的說是受過李孝元怒火最多的人。
暗衛(wèi)心腹總是要有代價的。
李孝元對于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那日邊關(guān)告急,他從金陵千里奔襲到北疆,和師父請命帶隊查探敵情,未曾想到還沒遇上匈奴人,背后的侍衛(wèi)先給自己來了一刀,幸虧當(dāng)時古玉也在。
否則自己真的就又要葬身大漠了。
自己一直懷疑那個人是代敏之派來的,這個女人巴不得讓東擎自己亂起來,這樣就不用她親自動手還報國仇家恨了。
也不知道邊境柳葉他們怎么樣了,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李孝元抬起手揉揉太陽穴,柳眠與自己都在金陵,他是真的擔(dān)心柳葉一個姑娘就算有老帥的手令也難以服眾。
還是要早日幫柳眠脫身的。
李孝元想。
柳眠如果到了北疆,紅衫軍只會比以前強大而不會軍心渙散,到那時候,紅衫軍就是他李孝元清君側(cè)的一大助力。
用過午膳以后,李孝元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不讓任何人來打擾,陸阿寧也就樂得清閑自在,一會兒擺弄擺弄夜明珠,一會兒跑到院子里鼓搗花花草草,好不快活。
“阿寧!”正在陸阿寧聚精會神的把手中的草葉編成草籃子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頓時覺得腦袋嗡的一聲。
“小蝶……”陸阿寧笑地勉勉強強,本來自己就在琢磨陸小蝶和李孝蕭的事情,她怎么就這個節(jié)骨眼來了?
“你怎么了?不高興嗎?”陸小蝶還是那個天真可愛的模樣,陸阿寧知道,無論周遭環(huán)境如何,她總是盡可能的在讓自己變得漂亮。
“沒有。”陸阿寧搖搖頭。
“這大朝會不是挺好的嘛!”陸小蝶到是不認生,自顧自地在陸阿寧邊上坐下“我問過掌事太監(jiān),他說忠王殿下就住在這里,我就知道你肯定在。”
她問過掌事太監(jiān)?
陸阿寧想起自己上午問去御書房的路的時候太監(jiān)一開始那愛搭不理的樣子。
陸小蝶憑什么讓掌事太監(jiān)給她指路?
“哎。”一提起這個,陸小蝶忽然變得神秘兮兮起來,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香包,陸阿寧湊過去看,香包上繡著一只繡工精巧的飛舞彩鳳。
“這是哪來的?”陸阿寧很驚訝,尋常的官宦人家是不能用鳳凰圖案的,這只能是宮里的物件。
“當(dāng)然是皇后娘娘了。”陸小蝶一臉的自豪。
在陸小蝶驕傲的講述下陸阿寧才了解到,皇后在當(dāng)八皇子妃的時候,和姜珂的大哥姜鈺還有一段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