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阿寧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自己的屋子里,周圍安安靜靜的,她撐起身子剛想下床就覺得頭暈,雙腿使不上力氣。
“你醒了?”門口進來一人,是熟悉的聲音,公孫明月?lián)u著輪椅靠近陸阿寧“你先躺下。”他沖陸阿寧示意,陸阿寧隨即聽話地躺下身子。
“現(xiàn)在上陽殿今日的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公孫明月道“王爺叫我進宮來看看你的情況。”
陸阿寧張了張嘴想問什么,公孫明月笑道“李曦沒事,就是受了點皮外傷,左不過詩詞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陛下讓她先出宮了。”
“王爺說你醒來以后多躺一陣,外面的事情不用你煩心。”公孫明月笑著遞給她一杯溫水“你先抿一口潤潤嗓子,再休息一會兒,我叫小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得知李曦已經(jīng)安全,陸阿寧聽話地抿了一點水后躺下閉眼休息,她似乎聽見了公孫明月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他好像注視了她很久,之后推門的聲音才想起。
還是沒有恢復(fù)好,陸阿寧的本意是閉上眼睛休息一下養(yǎng)養(yǎng)精神,順便研究一下賀文和李孝蕭的事情,結(jié)果還沒等她梳理出個頭緒,整個人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個宮女輕輕柔柔地喚醒,說是公孫公子要的晚膳給姑娘端來了,她道了謝,然后迷迷糊糊吃了點藥膳又睡了過去。
陸阿寧再次醒來是被子夜時分報梗的鑼聲吵醒的,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她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有了點力氣,坐起身子扶著床邊的梳妝鏡臺下床。
隨便找了套換洗的普通宮女的衣服,陸阿寧將那身漂亮的紅裙子脫了下來扔到一邊。
香包呢?
陸阿寧在一堆衣服里尋找著李孝元臨進宮的前一天夜里給她的那個香包,她記得她明明一直掛在腰間的。
可能是暈倒的時候掉在清荷苑門口了?
陸阿寧覺得這個結(jié)果也是很有可能。算了算了,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她放棄了出門尋找的念頭,丟就丟了吧,雖然李孝元這個人兇神惡煞,不過不就是一個香包,應(yīng)該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又躺回了床上,透過那扇窗戶盯著窗外的星星發(fā)呆,此時此刻她也懶得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
能多休息一刻是一刻。
一道影子攔在她的視線當中,她剛想出聲卻發(fā)現(xiàn)那人是賀文,只好乖乖閉嘴。
賀文推開窗子跳了下來,又回身慢慢地關(guān)上。
“現(xiàn)在這么晚了,你怎么不直接從門進來。”已經(jīng)知道賀文暫時不會要了自己的性命,陸阿寧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不覺好笑。
“你當我不想走進來?”賀文反過來是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誰知道李孝元的影衛(wèi)在不在附近,就算是你自己出門他聽見了開門聲肯定也要出來查探情況的。”
“今天清荷苑大火,聽說你暈倒了?”賀文皺著眉頭看著她,滿是擔(dān)心的神情。
他不會是擔(dān)心自己的蠱蟲死沒死吧,陸阿寧偷偷瞄到他的表情,心里有一些不敢置信。
“我沒事……”陸阿寧話還沒說完,賀文徑直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胳膊給她把脈,許久才放開,長舒一口氣。
“是誰給你看的病?”陸阿寧看著賀文的表情,心中暗自盤算,賀文看起來還是更緊張金蠶蠱一些。
他是在懷疑看病的大夫會不會發(fā)覺金蠶蠱的存在嗎?陸阿寧回想起自己昏迷的時候迷迷糊糊聽到的幾句話,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的有人幫她診病時在這么說。
“就是一個普通太醫(yī)……”陸阿寧思量了幾番,公孫明月的名字還是咽在了肚子里,明月坊主的醫(yī)術(shù)聲名在外,她雖然不知道公孫明月到底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蠱毒,但是她敢確定自己一旦報出了公孫明月的名字,賀文一定會懷疑。
賀文帶著半信半疑的語氣“你沒有騙我?”陸阿寧搖搖頭“我的性命還在你手里,就算我不想聽你的,可是我想活著啊。”
“身體怎么樣?”賀文又問。
“好得很。”陸阿寧淡淡道“你走吧,我累了想再睡一會兒。”
“我是來給你送藥的。”賀文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扔到陸阿寧床上“這是緩解金蠶蠱發(fā)作的藥,你今日受到了驚嚇,所以子蠱不一定什么時候發(fā)作,一旦覺得惡心看不清東西就吃下去。”
“記得隨身帶著。”賀文叮囑道。
陸阿寧將小盒子打開一看,一枚深褐色的藥丸躺在里面,她哼了一聲,將小盒子收到枕頭下面,轉(zhuǎn)了個身。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賀文不知道什么時候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陸阿寧其實并沒有睡著,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等待著第二日太陽的升起。
與此同時,深宮大院的另一個角落,赫連韻也沒有休息,她靜靜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凳上,月華灑落在她的身上,清風(fēng)吹過院子里的樹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白日里書法比賽并沒有前天詩詞項目來的順利,沒有黑馬產(chǎn)生,大家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一板一眼進行著比賽。
她再沒有了需要擔(dān)心的項目,可惜今日里在東擎人群里沒有見到那抹紅色的身影,李孝元身邊也不見有新的服侍的人。
聽屬下來報說清晨那場大火她也去了,而且就在現(xiàn)場暈倒被幾個人抬回去的。
她該不會有事吧……赫連韻一想起那個姑娘便沒來由的頭痛,自己不遠萬里前來東擎就是為了帶她回到狼山大漠,偏李孝元并不肯輕易放人。
赫連韻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辣的神色,手中握碎了茶杯,夜里的風(fēng)帶著一絲寒氣掀開了她的面紗,淺粉色的紗巾飄落到地面。
不就是推翻李孝蕭,立你為主君嗎?
李孝元,我能幫你的一定會幫你,希望到時候你能信守承諾。
把我要的人給我,也避免我和你大動干戈。
“公主殿下。”赫連韻身后的屋子走出來一個黑甲武士“東擎皇帝那邊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