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寺一步步走向燕允,從燕允的手里小心翼翼的接過它,將它抱在懷里,仿佛失而復得的寶物般,親昵的用臉蹭蹭這個動物的身體。很奇怪,在燕允手里裝死尸的動物,到了柳寺的懷里后,仿佛活了過來,而且還很溫順。
燕允幽深的目光注視著柳寺與這個黃球的一舉一動,對了,燕允剛剛給這個小動物起了個名字,叫黃球,全身黃色。
柳寺從黃球的身上抬起頭來,“這是靈狐,是我祖父的寵物,祖父死后,我們再也沒有見過它,沒想到它在這里。”靈狐乖巧的坐在柳寺的肩膀上,不時的用舌頭舔舔爪子,突然,它仿佛有什么感應似的,看著辰夕的方向,然后突然跳向了辰夕,辰夕下意識的接住它,靈狐心安理得的坐在辰夕的懷里。
辰夕小心翼翼的抱著靈狐,用手輕輕的捋順靈狐的毛,靈狐很享受辰夕的動作,呆在辰夕的懷里竟然睡著了。
柳寺不可思議的看著辰夕。
靈狐之所以叫靈狐,就是因為它極通人性,在它很小的時候,聽說是喝他祖父的血長大的,所以,靈狐對陰氏的嫡枝血脈非常敏感,它只呆在身上流有陰氏嫡枝血脈的人身上。
柳寺看著這一切,深邃的眼睛里不知有什么一閃而過,“我的祖父是淵城陰氏陰開山,我的父親是陰氏二少爺陰政武,我是淵城陰氏三少爺陰流嗣,敢問姑娘到底何人?”
聽到柳寺自報家門后,燕允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他扭頭看向辰夕。
辰夕驚詫過后,之前的一切懷疑仿佛都塵埃落地般。她與柳寺之前并不相識,但是她對他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柳寺看著辰夕面部表情的變化,他的心里也松了口氣,他之所以敢將自己報的這么徹底,只因為他相信靈狐只對陰氏嫡枝血脈之人有興趣。
燕允和柳寺兩個人都在等著辰夕的回話。
“那么按照輩分的話,我應該叫你舅舅,小舅舅。”辰夕模棱兩可的說道,她現在還沒法全然的信任柳寺,不能因為他的一面之詞就將自己及保護自己的人暴露在危險之中。
聽到辰夕的話后,柳寺一陣了然,他能感覺的到,對方并沒有完全的信任他。
“姑娘,作為小舅舅的我,可否有知道姑娘芳名的資格?”柳寺朝辰夕打趣道。
“小舅舅,我叫辰夕,紀辰夕。”
柳寺在心里來回咀嚼了這個名字好幾遍,同時也回想了大房出嫁的幾位姐姐的夫家姓氏,沒有姓紀的,那他大抵應該知道這個小外甥女是誰家了。
辰夕對于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深覺不好意思,但見柳寺一副磊落的神態,更覺羞澀。
看著辰夕的樣子,燕允在心里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到目前為止不是也沒跟辰夕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嗎?難道自己也要像辰夕這般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嗎?
靈狐安然的在辰夕的懷里睡著,絲毫不關心剛才三個人之間的暗涌。
燕允依然站在最初站的位置那,他將草叢清理干凈,靈狐聞聲睜開眼睛看了眼燕允,隨即從辰夕的懷里跳出來,來到燕允的旁邊齜牙咧嘴的瞪著燕允。
柳寺看出了奇怪之處,莫非燕允動的地方里面暗藏玄機。他走到靈狐面前,順了順靈狐的毛,剛想伸手抱它,靈狐翻眼看了下柳寺,轉身投奔到辰夕的懷里。
柳寺:我是被嫌棄了嗎?
辰夕抱著靈狐走到燕允所在之處,蹲下身,仔細看了看,發現在墻角有一個圖案,很淺,如果不仔細弄干凈上面的塵土,這個圖案是看不見的。
靈狐從辰夕的懷里又跳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毛,來到圖案處,伸出前爪摁到了圖案上。
“哐當”。
在他們三人面前的石壁緩緩打開了一個口子。
厚重的塵土鋪面而來,三人都掩好口鼻。待塵土感覺沉淀下來后,三人才朝里走去。
被三人漠視的靈狐一陣憤怒,它“咻”的竄到三人的面前,然后趾高氣昂的走在前面。
辰夕:靈狐好可愛。
柳寺摸了摸鼻子:靈狐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燕允:黃球是腦子抽嗎?
走進去后,三人發現里面竟是一個地宮,里面有一個棺材。他們三人一齊走過去,柳寺伸手摸了摸棺材壁。
因為年歲很多了,棺材上落了一層滿滿的灰塵,柳寺這么一撫摸過去,帶起一片灰塵。
靈狐一下子跳到了棺材上蹲著,一動不動。
其實,本來燕允等人也沒有興趣掀開蓋子看里面的情況,很顯然,里面葬的人應該是陰氏的先祖。
三人對著棺材齊齊下跪磕頭,磕完三個后,三人在地宮周圍仔細勘察。
既然以前的陰氏族人能在淵山腹里修建這么一個地宮,那么他們會留下一條回到淵山南面的一條小路的。
三個人仔仔細細的在地宮里勘察了一番,未果。
靈狐蹲在棺材蓋上,看著三人的行動,內心一陣鄙視。它從蓋上跳下來,走到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有一道細微的裂縫,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靈狐將它的小細爪子伸進裂縫里,不知探到了那個開關,只聽“咔噠”一聲,靈狐面前的墻壁紛紛朝兩側退去。
燕允、辰夕、柳寺:就算找到了那條裂縫,他們的手也伸不進去啊!
墻壁徹底退去之后,展現在他們三人眼前的是一座金銀財寶堆積起來的山。
在這座寶山面前,有一個盒子,辰夕走上前去,本意是想看看這個盒子周圍有沒有什么機關暗器的,結果本來還在棺材蓋上蹲著的靈狐,一下子竄到了盒子旁邊,自己幫辰夕把盒子打開。
燕允、柳寺:靠,這也太諂媚了吧。
盒子里只有一個信封,辰夕在靈狐期待的目光里,將信將疑的把信封拿出來。
打開信封,里面只有兩張紙,一張是地圖,交待了如何從淵山山腹里出去,另一張,則是墓主人所托。
這個墓的主人是陰開山,辰夕的曾外祖父,柳寺的祖父,他在信中交待,墓室里的財富是陰氏全族財富的九成,只有陰氏下任族長才會知曉,這些財富是作為陰氏發生巨大災難時起復用的。若不是陰氏族長來此,那么只要是靈狐制定的人,均可以擁有這些財富。
看完信后,辰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三人一齊看向靈狐。
陰氏已基本全族覆滅,如今活在世上的人只有辰夕和柳寺了,顯然,如果他倆中誰擁有這些財寶,得獲得靈狐的同意。
不過,靈狐沒有糾結,它一下子跳進辰夕的懷里,舒舒服服的睡起了覺來。
柳寺內心一陣黑紅白各種顏色滾過,最終化成一股遵從的顏色。
他跪在辰夕面前,鄭重的發誓道,“陰流嗣,陰氏第八十八代子孫,現誓死追隨家主。”
辰夕自知自己的目的,暫時還不方便對陰流嗣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扶起陰流嗣,接受了他的效忠。目前,她也急需要給自己的隊伍增加新鮮力量,不過,在陰流嗣正式成為她的人之前,她還需要對陰流嗣考驗一番。
辰夕鄭重的對陰流嗣說道,“陰流嗣,你是真心效忠我的嗎?不論前路如何?不論我讓你做什么?”
陰流嗣用左手握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鄭重的道,“是,我誓死追隨家主。”
“好,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辰夕看向燕允,示意他先出去。
燕允瞅了瞅自己的鼻子,神情分外冷酷的出去了,小東西,連他都敢瞞著了。
燕允出去后,沒有走遠,只是站在門邊,他怕陰流嗣對辰夕不利。
辰夕看著陰流嗣臉上的傷疤,聲音低沉的問道,“陰流嗣,你能告訴我你臉上的傷疤的故事嗎?”
傷疤的故事?陰流嗣摸著臉上的傷疤,然后,一用力,將這個傷疤扯了下來。
原來是假的。
“你為何如此?”辰夕非常不解。
“呵呵,為何?為了活著。”失去傷疤的陰流嗣,長相俊美,即便臉上的表情非常陰沉,但也只是為他的俊美增加了幾分雅痞的氣息。
凡是陰氏嫡枝的子嗣,仿佛天生就受到了老天的厚愛,女的長相傾國傾城,男的長相異常俊美。
十三年前,一夕之間天翻地覆,陰流嗣從堂堂陰家三少爺淪為靠撿拾垃圾加乞討才能活下來的乞丐。
自小錦衣玉食的生活,加上陰流嗣本身的俊美,落魄后的陰流嗣一下子引來好男風的男子的圍追堵截,盡管他們根本不知道眼前的這個長相俊美的男孩之前的身份何等顯赫。他們之所以不認識陰流嗣,只因陰流嗣作為庶出,很少參與家族公開的活動,不過,也正是這樣,才讓他在水深火熱的生活中活了下來。
在有一次,他遭受好幾個男人的羞辱后,回到花姐的住處后,他自殺了,幸虧當時花姐回來的早,發現的及時,否則陰流嗣早已自殺身亡了。
那次之后,他就嘗試將自己的容貌毀了,將傷疤貼在臉上還是花姐給想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