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倒數三天也剛好是教師節。
林泠早晨下樓的時候還在給初中老師們發節日快樂，一個踩空直接跨了三級臺階，崴到本來就腫大的腳踝。
那一瞬間生理性淚水因為疼痛不受控制地涌上來。
這時，旁邊一雙手扶住她的胳膊，讓她站起來。
林泠在發現到旁邊有人時，因為疼痛產生的眼淚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抬頭準備說謝謝的時候突然愣住。
面前的男生白白凈凈，和被軍訓曬得黝黑的其他男生不一樣，五官清澈而又分明。
配合著還沒干掉的眼淚折射的光線，像極了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王子。
后來林泠回憶起那一幕，還覺得自己能看到他身后的光。
“你腳好像受傷得很嚴重，我送你去醫務室。”他指了指樓梯間角落里停的自行車，左手食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我偷偷停在這里的，別和老師說哦。”
林泠那天坐在他自行車后座上，夏天的風混合著沐浴后的清香，一切都很美好。
雖然林泠沒有經歷過，但她覺得，像是初戀的味道。
后來林泠旁敲側擊，得知他叫程拓，是“護旗方陣”的領頭者。
護旗方陣在二中也是有一定歷史的存在，也以顏值聞名于二中，甚至其他高中。
每年護旗方陣的產生，是教官在第一天的時候在每個班選擇個子和長相都很出色的男生組成的，也被女孩子們戲稱為“男神國旗班”。
因為顏值很高，會經常有女生訓練完后特意跑去看“國旗班”的訓練。
程拓就是最受歡迎的那個。
本來林泠對女孩子們的這些舉動有些難以理解，但當她“春心萌動”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很自然——軍訓剩下的兩天她都在吃午飯時間偷跑去看程拓的訓練。
他很好認，在一群穿白色制服的人中，是皮膚最白的那個，當然也是最好看的。
“嘿，林泠，你怎么在這？”
林泠一回頭，看到黑黝黝的段楊站在自己身后。
一瞬間有種秘密被看穿的感覺。
她把食指放到嘴邊“噓”了一下。
“我在看國旗班訓練。”
“是嗎，真巧，我朋友也在，我來看看順便給他送飲料。你看，就那個第二排第一個。”
林泠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第一次看到了李皓軒，也第一次開始對他倆的關系產生誤會。
她上下打量了段楊。
“你怎么不去國旗班訓練？我感覺你也挺合適。長得也端正，身高也符合。”
段楊聽到夸獎，嘴角微微上翹，隨即又指了指自己的膝蓋。
“我倒是想，它不允許。”
林泠看著他的腿，突然覺得自己膝蓋有點疼。
“怎么，好奇想看看我的傷？”他又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不不不，不用了，我沒這個癖好。”她趕緊擺手，“我先去食堂了。”
“你等我會，一起去。”
林泠下意識想拒絕，“不了，我……”
“交個朋友也行呀。”說著他把手中飲料朝國旗班揚了揚，示意李皓軒自己來了。
林泠這才發現他給所有人都買了飲料。
她看到方陣中程拓對著段楊說了兩個字，憑著對唇語并不深的造詣，她覺得程拓在說：“多謝。”
她停下去食堂的腳步，選擇和段楊一起吃飯。
“你認識程拓？”飯桌上林泠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句話。
“嗯，我們初中一個學校。當年可是和我競爭校草的存在。”
那他肯定贏了，林泠用筷子戳了戳眼前的雞腿想到。
“不過最后輸我一籌。”段楊似乎有些得意，“這家伙忙著早戀，名草有主，別人少女心碎一地，哪還會選他。”
林泠突然覺得心臟被抓了一下。
她對于感情這種事情，開竅得很晚，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當時初中玩的好的朋友說著自己覺得哪個男生很可愛時她并不能夠理解那種感覺。
程拓讓她感受到了。
但是這種微妙的感覺還沒來得及繼續發展，就被眼前人隨口說的話給打破了。
“怎么，你對他感興趣？”段楊挑眉看著林泠。
她飛快地整理了下思緒，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快一些，“哎，畢竟長得那么好看，人都是視覺動物，可不就關注了一下唄。”
“那你還不如看看眼前的我呢，我可是憑外貌打敗他的人。”
林泠倒是被他逗得有些想笑。
她很少和男生單獨相處，也是第一次看到段楊這樣的男生。
雖說他自來熟得讓人覺得有些難以招架，但相處起來倒是沒有任何不便感。
或許是氛圍變得有些輕松，林泠也開起玩笑，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作勢上下打量，擺出一副評委的表情。
“是還不錯，應該還是有人愿意出高價的。”
段楊筷子上的糖醋排骨啪嗒掉到盤子里。
“是在下輸了。”
“承讓承讓。”
段楊看向食堂門口。
“嗯？國旗班好像結束訓練了。”段楊揮了揮手，李皓軒從門口跑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林泠看到了后方的程拓。
剛訓練完的他頭發被汗打濕，分成幾縷搭在額頭上，白凈的皮膚透著些被太陽曬后的紅潤。
然后程拓往這邊看了一眼。
她耳朵里傳來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大。
女生的直覺，程拓在看她。
這時，旁邊一個穿著軍樂隊服裝的女生突然走到程拓身邊，和他并排一起走向食堂窗口。
女生的笑臉很美，但也讓林泠覺得有些刺眼。
因為只是高中，老師們對于早戀抓得有些嚴。所以一般來說情侶都會克制一下，兩人也沒做出特別親密的動作。
但是從林泠看來，他們兩個之間的氛圍很奇妙，仿佛插不進去第二個人，卻又好像隔得很遠。
“諾，那就是我和你說的程拓的女朋友。”段楊抬著下巴指了指他倆。
“噢，挺般配的。俊男靚女。”林泠說。
“嘖，表面罷了。”李皓軒搖搖頭。
“別看他倆看著挺恩愛的，其實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的。”說著李皓軒突然湊近，用一副八卦的表情看著林泠，“想不想聽。”
“去去去，一身汗臭味熏到我了。別在背后議論別人的感情。”段楊拍了拍李皓軒的背，示意他停下。
“你別把他說的話當真，他就是個這么八卦的人，多擔待。”段楊一副“自家人出門丟臉”的表情看著林泠。
她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別說，哥們，你笑起來還挺像女孩子，蠻可愛的。”李皓軒看了林泠一會，突然說道。
林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