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賢妃也向皇貴妃通稟離場了。
一離開,便往景妃寢宮火急火燎的趕去。
看著賢妃的到來,景妃一臉氣勢洶洶。
“你看看你家南懿黎干的好事兒,整個宮里都知道,野得跟個賤民女子一樣,哪兒還有點兒公主樣,絮兒也是的,都跟她說了多少回,非不聽,整天不知道著了什么迷,成天就知道跟著那野丫頭到處亂跑!”
說完景妃也錘了錘胸口,別了一眼賢妃。
賢妃在宮里屬于與世無爭那種,誰都可以欺負兩下,但誰也不會對她太過苛責,畢竟幾個受封妃嬪中,唯獨賢妃膝下無子,僅有一女,靠著威遠候之女才封到這個品階的,在這個后宮之中,成為毫無爭議的存在。
賢妃滿懷愧疚的看著景妃,弱弱的道歉著。
“姐姐,您也別生氣了,我也派人出去尋找了,是我不對,沒有管教好阿黎,等我找著了,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待,我今后一定好好看管阿黎。”
景妃滿懷怨氣地看著這個人畜無害的女人,平復了一下心情。
“行了,本宮也懶得和你計較,本宮只要絮兒好端端的回來,至于你家那個野丫頭,本宮也懶得管,最好今后少來蠱惑絮兒!”
“多謝姐姐寬宏大量。”
賢妃也趕緊跟身后的婢女吩咐下去,把南懿黎的平常去的地方都派遣了下人去尋找。
王城繁華的街頭。
伍良序跟著南懿黎不遠不近的。
原本就要直接攔住讓她道個歉的,后來卻發現還有人鬼鬼祟祟跟在這兩個小丫頭身后,這兩個姑娘莽撞無禮,至少生得漂亮,又這幅單純模樣打探著消息,自然也引起了一些別有用心的小人的注意。
伍良序本來也是直來直去的熱心腸,倒也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姑娘被盯上,只是想到之前的無禮,也想給她們點兒教訓,漲一漲人生閱歷,再救不遲。
南懿黎帶著南懿絮往街頭打探了一會兒,那個跟在她們身后的鬼祟小人,已經搶先混在前面一家商鋪,裝模作樣挑選著貨品。
果然,南懿黎帶著絮兒再商鋪前停留,問道。
“老板,請問您是北方來的嗎?”
“是啊,咱們這兒一條街不都是北方來的嘛。”
“那你見過…”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板打斷了,拿著手里的物件。
“姑娘要不要看看我這兒的收拾,都是咱北方姑娘最喜歡的,你要是買我這兒的物件,咱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這話,南懿黎瞬間就笑逐顏開。
“好!”
但是往攤位上一看,都是些動物的骸骨或是皮毛做成的飾品,一下子臉色變得難堪起來,也不知道選哪樣好,不過還是耐著性子挑選了兩件珠子般的物件。
“就這個了。”
老板伸出一只手來,在空中顛了顛。
南懿黎這才想起,宮外的交易都是要用錢的,只是,這出來的匆忙,根本就沒想到過這一出。
一臉尷尬的看著老板。
老板看南懿黎這幅模樣,稍稍打量了下兩個姑娘,看著這一身泥土的污濁,也不像什么大富人家,沒個好臉色的問道。
“小姑娘不會是沒錢吧!”
南懿黎僵硬的表情看著老板,然后又在身上找了找,從身上取出一個金鐲子。
“我,我出來的匆忙,好像是忘了,但是,我聽母親說過,這個可以代替錢兩,不知道,這個夠不夠。”
老板看著這個金鐲子兩眼放光,整條街的人都望了過來,那老板看南懿黎這單純樣子,怕是也不知道這錢兩的含義。
捧著金鐲子舍不得放下,滿眼歡喜。
“差不多,差不多!”
街上其他店家看了羨慕不已,早知道這小姑娘這么好騙,竟讓這個首飾老板給撿了這天大的便宜。
伍良序跟在后面也暗自著急,這兩個野丫頭不會是缺根筋吧…
南懿黎才望著老板問道。
“那您可以跟我說么?”
那老板咕嚕的轉悠著眼珠子。
“那個白衣白凈的公子啊,走了。”
“走了?走哪兒去了?”
“呃,我想想,哦,對,又往西邊兒去了,對,北方戰亂嘛,他就往西邊兒去了。”
“啊?西邊兒?那又是哪里呀?”
南懿黎焦急的站在原地。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記得那么一個公子往西邊兒去了。”
這時,那個鬼祟之徒放下了手中挑選的物件,看著老板手里的金鐲子也突然睜大了一下眼睛,不過隨后恢復了平常模樣,手里抓著的劍,拍在那首飾攤位上。
“哼!無恥之徒!”
老板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大吃一驚。
“你,干嘛?”
那位俠士拿過南懿黎買下的兩串珠子。
“這不過二三十錢的玩意!糊弄收人家一個金鐲子,還編得滿口謊話,哄騙人家小姑娘,當咱們大昊的女子這么好欺負么!”
這下子南懿黎也算是聽懂了,雖然對錢兩沒什么概念,但大概知道這個老板在編故事騙自己。
“你騙我?”
老板還在狡辯著。
“我這是正常買賣!哪里來的漢子,充什么愣?”
俠士手中一顫,手里拿著劍鞘,整個劍刃順著滑出,比在老板的脖子處。
“北方蠻夷,當我們大昊兒郎不存在么!”
南懿黎看著這人,眼里充滿了感激,是自己國家的好兒郎誒。
那老板也不甘示弱。
“已經成了的買賣!由不得你!裝什么行俠仗義,那也得有這個本事!”
說著這條街上好幾個店家漢子慢慢的聚攏了過來。
店家也囂張的看著那俠士。
“你覺得北方行商也是好欺負的嘛?”
南懿絮看著慢慢聚攏的人,依偎在南懿黎的懷里又縮了縮。
俠士直接取出整只劍,望著四周。
“姑娘放心,這里是大昊的地方,可由不得這幫胡人撒野!”
說完,拿著劍和一眾店家打在一起,南懿黎始終抱住南懿絮,生怕她受一點兒傷害,看著這個首飾商這個騙子,直接將他的攤位往這老板那兒推去,整個攤位壓在了老板身上。
好在這伙胡人都是行商,沒什么武藝,俠士手里有劍,比劃了幾下,那幫子人也不敢靠近,轉身看見兩個姑娘推倒的攤子把首飾老板壓在地上。
“姑娘往這邊走,我擋住他們。”
南懿黎抱著南懿絮就往街頭一角跑去,順便喊道。
“好的,這位俠士,你也快跑。”
“好!”
那位俠士又喝退了一下,轉身的時候,順便把壓在地上的那個老板手里的金鐲子扣走,悄悄的往懷里揣下。
跑了好一陣子,在一個巷口,才氣喘吁吁的停下。
俠士這才問道。
“姑娘以后要小心,這種群胡人,本來名聲就差,還搞這行騙的勾當!”
南懿黎焦急的望著俠士。
“真是多謝這位英雄相助,可是我就想打聽個人,怎么就這么難啊?”
俠士看著南懿黎,想了會兒。
“這個人很重要么?”
南懿黎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俠士站在原地,想了想。
“這樣吧,我也認識一些朋友,有從北境回來的,要不你們跟我一起去,我幫你想想辦法打探下?”
南懿黎感激的看著俠士。
“真是謝謝你了!您這么俠骨心腸,真是我的恩人!”
俠士笑著說道。
“都是大昊兒女,不必拘禮,舉手之勞,姑娘何足掛齒,這邊請。”
說著,俠士在前方引路。
南懿絮小心的拉了拉南懿黎的衣角。
“黎姐姐,一個時辰。”
南懿黎拍拍南懿絮的腦袋。
“絮兒,沒事兒的!”
伍良序站在遠處目睹著一切,悠哉悠哉的嘆了口氣,真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啊,不過還是不遠不近的跟著觀望,也好,今天多虧了你們有這個福氣,遇到我這么個真正的好人,想讓你們好好的去漲漲閱歷吧,等你們教訓深刻了,我再救你們出來。
跟著俠士走了好一陣子,人煙逐漸稀少,燈火也變得昏暗,路徑上滿是腐葉和枯木,一旁的房屋也是破敗不堪,被腐爛的藤蔓纏繞。
南懿黎也有些心虛了,不過依然信任這位俠士,還是開口問道。
“恩人,恩人,這兒都到城外了。”
俠士笑著說道。
“是啊,我那些朋友都是江湖上混跡的,江湖人自然也不適合城里的生活。”
南懿黎半信半疑的點點頭。
又走了一陣子,到了一個稍微空曠點兒的林子里,地上的落葉已經堆積得不知道有多厚,地面都是軟的。
南懿黎問道。
“到了么?”
俠士微微點點頭。
“嗯。”
說完,一個枯藤屋子里,一個滿臉胡渣,穿著邋遢的一群男人拱了出來。
看著俠士,很自然的問道。
“喲,這就回來了,嘿,今兒個還挺好啊,都不用綁著回來了,你這本事又長進了不少啊。”
俠士像個下人一樣,謙卑的點了點頭。
胡渣男繞著兩個小姑娘轉了半天。
“喲,今兒個這貨可是上等啊,白白嫩嫩的,這般漂亮,勞資看了都惋惜,你小子是真的沒良心啊,嘖嘖嘖。”
南懿黎疑惑地望著胡渣男。
“請問,您就是這位恩公的朋友么,您是來自北方么,我想向你打聽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