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夜之后,井二再次進入鎮子中。選擇了離那個孩子家較近的茶館,稍微歇息一下。
井二走進冷清的茶館,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坐下。喊了聲:
“小二,來壺好酒。在上幾個好菜。”
正躺在椅子上,拿著扇子扇風的小二慢悠悠的起身,端著茶壺走到井二面前,將茶壺放在桌子上。
“得嘞,客官你先喝口淡茶。很快就上了,客官你好好享受啊。”
井二看著小二懈怠的行為和怪異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倒碗茶,一喝才知道問題所在。
茶味有些不對,想來應該是下了藥。好好打劫一番他這個外鄉人,然后扔在荒郊野嶺。如果是鎮子上的人,或許不會來這個茶館,或許會是不同的茶壺吧。
井二又喝了碗茶,裝著喊到:
“好茶,好茶啊。”
酒很快就被小二拿了過來,飯菜或許根本沒有做,他們在等井二暈倒。
井二有些想笑,這店家也太懶了吧。
這兩年的修煉中,他莫名的對酒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在以前他基本上不喝酒。可修煉了幾乎兩年,對這東西突然饞的很。
倒完酒,一口喝下,竟然和普通茶水沒有什么區別。井二有些失望,難不成這店家還摻了水?
其實不是,井二如今的身體堪比謫仙人,這種普通的酒,自然和普通茶水一樣。
相傳魔教有名泉,釀仙酒。就連那魔教教主多喝上些,也會有醉意。
井二見他們遲遲不上飯菜,裝著有些醉的樣子,喊著:
“你這小二,怎么還不把飯菜給大爺送上來。難不成是懷疑你爺爺沒有銀子?”
小二剛要張口掩蓋,井二便倒在地上。
小二拍了拍手,將茶館門窗一關,示意兄弟幾個都出來。幾個人圍著穿著較為富有的井二,嘿嘿笑出了聲。
有個刀疤臉漢子拽了拽井二衣服,道:
“大哥,你看這衣服摸起來就是舒服。肯定是個有錢的,咱估計能發上一筆了。好久沒人來了,終于能風光一陣了。”
被稱做大哥的小二揮了揮手,示意把他抬回去。
幾人伸手想抬起他,卻發現他的胳膊比那幾十斤的大鼎還重,幾人一起抬卻也抬不起來。
小二看眾人憋紅了臉的樣子,罵罵咧咧的讓他們起來。
“讓你們多動一動,天天握茶館里面,肥成什么樣?一個這么點大的人都抬不起來。”
小二剛一下手,便覺得非常輕松,抬起井二一條胳膊。剛想拖著他走,誰知這胳膊變的有千斤重。小二摔在地上,雙手被胳膊壓著。
刀疤臉看見井二,問道:
“大哥,你這是咋啦?”
氣急敗壞的小二瞪了眼他。
“快幫忙啊,看什么呢?信不信我把你頭打歪啊。”
眾人一起抬一條胳膊,用盡了力氣,最后一起坐在了地上。
“大哥,咋辦啊?”
小二臉露兇狠,舔了舔嘴巴。
“拿刀,砍了。”
刀疤臉趕緊去拿刀。
一刀砍了下去,沒有血液濺起。
刀疤臉看著斷掉的刀,跪在地上,大喊著:
“神仙饒命啊,饒命啊。我還上有老,下有小呢。”
眾人也學他跪在地上,嘴里各自念叨著理由。
井二一個翻身,消失不見。
“你們還想讓我放過你們?”
“神仙啊,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行行好吧,放過我吧。”
刀疤臉拜神仙一樣,對著井二原來躺著的位置拜了幾次。
“你們干這行多少次?”
小二頭貼著地,哭喊著:
“不久,不久。就幾天,就幾天。神仙放過我們吧。”
眾人面前出現了藥丸。
“你們把這個吃了。如果你們在干壞事,他就會爆炸。吃了我就放過你們。”
頓時眾人瘋了一樣感覺拿起藥丸吞了下來。
空中傳來一聲冷笑。
小二像是被人踢了一腳一般,橫飛了出去,撞倒了很多桌子,最后撞在墻上,停了下來。
“行吧,除了他。你們都沒事了。走吧。”
眾人看著吐血不止的小二,嘴里念叨著“謝謝神仙饒命,謝謝神仙饒命。”
井二坐在房頂上,輕輕一躍,來到那孩子的家中。茶館中只留小二倒地不起。
這種人井二遇到了好多批,一般只是調戲一番,像剛才那樣,威脅一下。并不下毒手,畢竟他們也是迫于無奈。
只不過幾個有手有腳的漢子,就有些說不過去。而且那個小二刷了個小聰明,將藥丸放在舌頭下面。
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那就是一顆沒有什么用的藥丸,不過他們以后卻不會在干壞事。
這孩子的處境有些凄慘。身為妾生,本就不被重視。何況他還不是長子,無人疼愛。
井二看著朝自己跑來的孩子,笑了笑。徑直走向他的父親。笑著說:
“這位大哥,小道歷練人間,來到此處。觀您家三子,骨骼驚奇,頗有修煉天賦啊。”
那漢子搖了搖頭,停下了手中的活,嘆了口氣。
“道長說笑了,我那孩子除了心善,平時也沒什么突出的。”
井二手中出現拂塵,有模有樣的學著成志青,道:
“非也,非也。小道認為修道也是修心,雖未和他多了解,可一觀面相,就知道乃是仙風道骨之相,若能潛心修煉說不定還能加入劍宗,成為劍宗宗主親傳弟子呢。”
漢子一聽加入劍宗,便兩眼放光。如今除魔教外,劍宗的名聲可以說是最響亮的了。而且劍宗的名聲格外的好,大部分都將劍宗認為是天下正宗門派,不像魔教那般。
井二一看有戲,拿出一些銀子來。
“小道知道大哥家生活不好。可實在是不希望一個如此好的孩子,就這么默默無名啊。我給大哥些錢,大哥讓這孩子跟我出去歷練十年。如何?”
漢子看著井二手上的銀子,那都夠他們家生活上好幾年了。當下點了點頭,笑道:
“既然道長有這種想法,我也就把他拜托給你了。”
井二點了點頭。
當下就是如此。人命遠不如銀子貴重。有些地方更加嚴重,直接賤賣孩子,換取錢財。
井二應那漢子的話,留下來吃了頓飯。
夜晚,群星閃耀。
井二蹲在地上抬頭看著那孩子的臉。
“就給你兩天,然后咱就走。沒問題吧?把空月叫出來,聊上兩句。”
大約有十又四五的孩子搖了搖頭,疑惑的看著井二。
“空月是誰?星辰嗎?”
井二眨了眨眼,點了點頭。心想這一個人還換個名。
有聲音在井二腦中想起,有些乏力。
“你是月亮還是太陽?”
井二皺了皺眉。
“你這也看不出來?”
“我覺得你兩者都有。”
井二低下了頭,不在說話。他想起了呂驕陽將全部靈力傳給自己,兩眼泛紅。
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
“我是月亮,太陽死了。她將全部靈氣都給我了。”
孩子安慰似的拍了拍井二的肩膀,蹲在井二身旁。
“咱們的任務是不是特別艱難?”
井二點了點頭,看著他還有些稚氣的臉上。想當年自己也是這樣啊。
“害怕嗎?”
孩子點了點頭。
“害怕。”
井二嘆了口氣。當年他也是過了好一段的快活日子,最后才知道了自己的擔子。可這個孩子,剛被選上,就要承擔這些。有些太重了。
“你開始修煉了嗎?”
“嗯。現在七品了。”
井二站了起來,仰視著月亮。給了他些銀子,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最多待兩天。你在多看看吧。畢竟,這說不定就是最后一次了啊。”
孩子點了點頭,離開了。
井二坐在他們家的房頂上,嘴里嚼著樹葉。自言自語道:
“想當年,就是這么個景啊。把屋頂換成樹枝,我接近了,空月。魔教教主,休想毀了這世界。”
有一只黑狗在街上,對著井二狂吠著。
有一只黑貓爬上屋檐,來到井二的身邊。
快睡著的井二被吵醒,瞪了一眼黑狗,便安靜了下來。抓起那只貓,把它扔了下去。
“今天晚上別吵我。”
毫無睡意的井二望著月亮,想起了周子淑,也不知道她現在睡了沒有?有沒有想我?
就這么過了一夜。
太陽剛剛露頭。
本來充滿干勁的井二看見日出,坐在屋頂觀日出,一坐便是一個上午。
“你在這干嘛呢?”
孩子跳上屋頂,看著發呆的井二。
井二被嚇了一跳,然后搖了搖頭。示意他坐下,打趣道:
“給心上人買的東西買好了?快去表個心意吧,畢竟風景那么好的女子不多啊。”
被說穿了心事的孩子有些害羞,沒有說話,跟著井二一起看太陽。
沒有那么刺眼,無比柔和。
井二將一個手鐲塞在他的手里。
“這是太陽給你的。去吧,別煩我。”
孩子跳下房頂,奔向那個女孩的家中。將自己買的手鏈和呂驕陽送給他的鐲子一起塞在她手里,又悄悄的給了她些銀子。
“我要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這些東西,就當做是……是咱們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記著我啊。一定,一定啊!我喜歡你。”
女孩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然后便被抱在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