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
出租車司機看見她上車,眼眸含著淚水,什么也沒說,只是放了一首出乎云言之意料的《波西米亞狂想曲》,沉默得很。
“is this the real life, is this just fantasy.”歌曲的旋律在車?yán)锎蜣D(zhuǎn),在云言之耳畔回蕩,云言之疲倦的靠在座椅上,想很多很多東西。
白原是生了什么病?為什么時隔這么久要來找她?這么久了,過得怎么樣?
云言之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好像到了某個臨界點,爆發(fā)了一樣。
她的心里涌上一陣又一陣的委屈,但又說不出來是為什么,這是她好久沒有的感覺。
秦詩音懦弱的模樣在她腦海里反復(fù)的奔跑。還有她所謂的弟弟誣陷她,她發(fā)火掀了桌子,被白原打了一巴掌的場景。有她小時候縮在角落里哭的樣子,有她用手電筒在被窩里照明,她發(fā)呆的樣子,有她考差了被要求跪下的樣子,一幕一幕,飛速奔過。
司機沉默了一路,猶猶豫豫地開口:“小姑娘,沒什么過不去的。這個城市的人打扮的光鮮亮麗,但誰都有誰的苦。”
云言之不回話,這對她來說算一個坎嗎?不算。
這筆錢她很容易就拿的出手,似乎在她十六年的歲月里,只能算一個小插曲。
但難過嗎?難過。
她似乎只能在必要時出現(xiàn),因為她對那一家人來說,也只能算一個小插曲,她格格不入,他們才是一家人,真正親密的一家人。
司機突兀地笑了起來,單曲循環(huán)的《波西米亞狂想曲》到達(dá)了高潮,他平凡的聲音響起:“我丫頭特別喜歡這首歌,她還好小,都聽不懂。其實我沒念過書,我也聽不懂。她在老家,她爺爺奶奶照顧她,我一直對她特別愧疚,她也是不會好好投胎,她爸爸沒什么出息,只能把自己有的給她,她爸要是能有能耐一點就好了……丫頭成績特別好,上次是全班第一,那個高興的哦,我特別驕傲,以后一定有出息。”
云言之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她問:“叔……”
司機打斷了她,又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不懂珍惜,看我一把年紀(jì),也是活的好好的。其實我都知道,丫頭的成績放在大城市,特別普通,但我不祈求她能有多厲害,就希望她能幸幸福福的。”
眼前司機的身影和白原重疊到一起,她似乎也能看到白原一臉驕傲和乘客說自己女兒的模樣。
司機講了一路,他的女兒,最后到地方的時候,司機遞給她一張紙,笑著對她說一切都會好,難受就睡一覺。
云蘊之和畢姝似乎等了很久了,看起來十分焦急緊張,看見她推開門,畢姝“唰”的站了起來,云蘊之扯了扯她的裙子下擺,讓她坐下。
畢姝吐出口氣,對她微微一笑,邁著步子去廚房泡茶。
云言之走到云蘊之旁邊,在沙發(fā)上坐下,星光在眼眸間流連。
云蘊之想問很多東西,明顯的糾結(jié),吞吞吐吐,但最后也只是說了一句:“都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