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河守門的鯊魚妖揉著發腫的腿和胳膊,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著來來往往的魚群。
“大哥,剛剛那個吹簫的人好厲害,我感覺我渾身都腫了。”
“沒錯,是十分詭異的簫聲。”
“你說河神大人到底要做什么啊?”
“不知道,我們只需要守好門就可以了。
“也是,什么都不要管最好。”
“說起來剛剛有龍嘯,怎么回事?難道是河神大人?”
“不曉得,你還疼嗎?”
“疼。”
“把手伸給我。”
“嗯?咋的了老大?……唔……啊啊啊,你不用給我療傷的,你自己都是重傷。”
……
“喂!”
此刻一個陌生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二妖立馬拿起武器看著來者。
見面前乃是一個傲氣凜然的男子,嘴角上揚,下巴微抬,一身暗紫色衣服干凈利落,三千青絲被一根麻繩綁在腦后。
其中一只妖握緊武器道:“來者何人?”
男子輕呵一聲,朗聲道:“小爺我睚眥!”
“啪”一聲,鯊魚妖手里的武器哐當一聲掉落在地,腿也微微有些發軟。
他恐懼地看著睚眥,然后僵硬著身體露出來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您……真的是?”
真的是那個殺魚不眨眼的睚眥?
他曾經在東海待過一段時間,其余龍子的名聲不算太大,但這個睚眥可以說是無魚不知無魚不曉了。
怎么說呢?
大概就是腳踢三百金槍魚,拳打三千八爪魚……
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存在,簡直喪盡天良,毫無龍性。
他一邊回想,一邊看著面前貨真價實的睚眥……好可怕……
“讓路。”
“啊??”他還是好害怕怎么辦,腿腳有些不聽使喚。
睚眥挑挑眉,上前一把推開了鯊魚妖,然后自己破開了結界,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鯊魚妖“??他剛剛推我了?我還活著嗎?”
另一只道:“活著。”
“活著真好。”
“是啊。”
……
睚眥看著前方百米處眾水族進進出出,宮殿噼里啪啦倒塌一地,場面極其混亂,煙塵滿天,聲音嘈雜。
他咧嘴一笑,繼而又抬頭看了眼半空中一襲破爛白衣的囚牛。
真會玩。
睚眥想著,然后微一踮腳飛了過去。
他人還未到囚牛身邊,便開口大聲喊道:“哥,你怎么還是這一件衣服,看起來像個要飯的!”
聞言,囚牛神色微變,眼里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神色,他微笑著轉過身看著來者。
輕聲道:
“二弟,好久不見。”
他聲音溫柔,眉眼微彎。
睚眥道:“三個月前才見過。”
囚牛笑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個月,很長了。”
睚眥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您老一把年紀了,就別天天膩歪人,說吧,這又是怎么回事?”
囚牛垂眸看著滿地狼藉,緩緩開口:“你猜猜看。”
睚眥道:“我猜你有病。”
囚牛將袖子擋在自己的嘴面前,笑出了聲,片刻后,他嘆口氣,看著睚眥的臉,道:“你可知道我為什么逃跑?為什么一直躲著你們?”
“為那個女人。”
“是的,她被駐守在境河的水神擄走了,我來找回她,不然,我又怎么可能會下水,何況是這種直流入東海的水。”
睚眥面露怒意,道:“膽敢擄走你的人,也是有膽量,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囚牛搖搖頭,柔聲道:“據我觀察,現在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也知道,我損了半數修為,而且……這個河神似乎懂得許多古老的咒術,比如四象陣,比如活尸引……他的能力似乎不像一個河神該有的能力。”
“四象陣他都會?”睚眥驚訝。
囚牛點點頭:“是的,很古老的咒術,我知道即使是你都不會。”
睚眥不樂意道:“喂,那是我要打就光明磊落地打,真刀真槍,自然不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陣法。”
“是是是。”囚牛笑道,繼而說道:“而且,這里很詭異,我來時這整個宮殿沒一個活著的生物,而且……”他微一皺眉,轉頭看向睚眥。
“而且,這里有倀鬼。”
睚眥神色一變,愣了愣,道:“你是說,那個由被老虎吃掉的人類化作的鬼怪?”
囚牛點頭。
“這里是河底,但有倀鬼,只能是一個原因――河底不僅僅有人類,還有老虎。”
睚眥想了想,道:“或許只是這河神喜歡養陸地動物。”
囚牛繼續搖頭,“我覺得,遠沒有怎么簡單。”
睚眥雙手抱胸,看著腳下忙碌的水族和不斷倒塌的房屋:“你這般興師動眾地找人,河神不管?”
囚牛皺眉,道:“這也是奇怪點之一,總之,我們一定要小心。”
睚眥笑道:“管他是誰,小爺我大刀伺候。”
囚牛笑笑,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因為睚眥的到來而漸漸平和下來。
“哥,你受傷了?”睚眥突然靠近囚牛,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不難看出,囚牛破爛的白衣上是染著新鮮的血液的。
囚牛道:“小傷。”
睚眥皺眉:“你的真元都不穩了……還小傷?”他忽然間抓住了囚牛的手,語氣強硬。
在睚眥的手觸碰到囚牛的手的那一刻,一陣舒適的暖流漸漸涌進囚牛的體內。
是他的真氣。
“可以了。”囚牛道,將睚眥抓的死緊的手扳開了去。
“過一陣子還靠你對付河神呢,你傳給我這么多,對你不好,對現在的局勢也不好。”
睚眥道:“等把河神收拾了,我就拿他燉湯給你補補。”
“你這未免有些重口味了吧。”
“那你砍自己的尾巴就不重口味了?”睚眥頗為無奈。
囚牛笑笑,看著睚眥,欲言又止。
此刻,江安已將衣服脫了個七七八八,看起來就像是夏天穿的超短褲和短袖,對于江安來說其實倒也沒什么,畢竟她生活的那個年代露個腿,露個胳膊什么的再正常不過。
而禁容也沒有繼續要她脫的意思。
江安跪在有些冰冷的地面,看著一直掛著笑容的河神,背后冷汗直冒。
片刻后,禁容走到江安面前,他蹲下身,緩緩開口,語氣溫柔甜膩。
“姑娘生的真好看……”
江安皺眉,她有不好的預感。
果真,禁容伸出手撫上了江安的臉,一陣冰涼的觸感,江安微微皺眉,心里巨大的恐懼翻涌而上,腦海中是不久前那個紅衣侍女被剜走嘴唇的可怕模樣。
他究竟又要做什么?

閣主的梅子
梅子:我明天一定要早起更文!!! 江安:你已經無數個晚上說過這句話了。 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