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關注他,是他太招搖了。”海卿放下手中的水杯,要不是見證了梁景詩和顧莫聰的狗血大劇,她才懶得研究這些。
蕭一塵回過身來繼續炒菜,淡淡道:“沒關注就好,我只希望你能心無旁騖地念書,別受外界勞什子的干擾。”
“知道了,知道了,蕭老師!”她連忙打住,好像她真是個玩物喪志的孩子似的。
飯做好了,他端著剛出鍋的西芹百合走過來,眉開眼笑的,仿佛做的是生命中最有意義的事情。
海卿想控制體重,所以刻意少吃了點。
蕭一塵不答應,她拗不過他的碎碎念,只好硬著頭夾了一只雞腿,慢條斯理地啃起來。
“你生日是幾月份?”他突然問道。
“十一月份,還有小半年呢,怎么啦?”
“想要什么生日禮物?”他笑得春風化雨。
“嗯……”海卿歪著腦袋想了想,他在美國分的項目補貼金,陸續用來布置兩人的衣食住行,剩下的一些也轉給了她,再加上文育園的學費,一連串開銷幾乎放干了他最后的一滴血,遂道:“什么都不缺,你給我的錢動都沒動呢,我需要什么東西會自己買的。”
“比如包包、衣服之類的,你們女孩不都喜歡這些的嗎?”他不依不饒道。
她眨巴著明若燭火的大眼睛,總算明白過來那人一臉的笑意是幾個意思,遂舔了舔嘴唇,道:“呦,蕭總,您最近是不是賺大錢了,怎么突然這么大方?”
他如沐春風般,輕快的語氣道:“上個月的財務數據很理想,所以想拿出一點來犒勞犒勞你。”
“犒勞我?我又沒幫你什么忙。”海卿吐了吐舌頭。
“怎么沒有啊,你的后勤工作做得很不錯,洗衣服,拖地,刷碗……繡小花。”他如數家珍,眉眼彎彎道。
“我怎么聽著我像個保姆呢?不對,我像個月嫂,專門照顧巨嬰----哎呀,你干嘛打我!”
她捂著被他的用筷子敲痛的額角,一臉的幽怨。
“你這張小損嘴,在外面可吃不了虧,可以想象顧莫聰當時有多難堪。”
海卿轉動腦筋,昏昏然反應過來,“對了,你怎么知道他叫顧莫聰啊,你認識他?”
他十指交合在胸前,解釋道:“顧家在萱城是個不容小覷的存在,我自然了解他們的家庭成員結構。”
“也就是說,和你們蕭家一個水平嘍。”她垂眸道,說不出什么語氣。
“一樣,也不一樣。”他出神地望向飄窗外,目光悠長深遠。
海卿懶得解讀他突如其來的沉悶,悶頭扒著飯。
晚上,隱退了好多天的蕭老師終于上線,指著把她團團困住的數學題道:“先取對數,再把分子分母倒過來,裂項之后錯外相減,答案就很顯然了。”
海卿按照這個思路在作業本上寫出一串公式,果然豁然開朗,連忙佩服地拱拱手:“蕭老師的學霸風采不減當年,小女子佩服地五體投地!”
他無聲地笑著,相處月余,她的性格愈發的開朗了,小時候的調皮勁兒又竄上來了。
他俯下身靠近伏案寫字的少女,剛剛清洗過的長發散發出馥郁的玫瑰香氣,他湊上去細嗅了兩秒,問道:“換洗發水了,這么香?”
他的氣息撲打過來,海卿下意識地縮回脖子,抓著頸窩上的一縷碎發道:“不是你從超市新買的嗎?”
“哦。”他淡淡答。
隔壁臥室傳來他的手機鈴聲,是一首很經典的英文歌,海卿聽過卻叫不上名字。
他走出去接了電話。
海卿深吸幾口氣,筆桿放在口中咬了幾下,心念道:拜托,別撩……
她繼續做了幾道模擬題,直到感到背脊酸痛才合上了作業本,接著躺在床上背單詞。
背了十來個,想起好多天沒聯系上梁景詩,便點開她的微信頭像打了過去。
鈴聲響了很久還是沒人接,海卿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便合上手機,關上燈睡了。
是夜,她做了一個甜甜的,羞恥的夢……
兩個禮拜的時間,是顧茵黎忍住不見心上人的最大極限了。
情夜酒吧。
重金屬音樂的加持,燈紅酒綠的催化,多巴胺的碰撞,帥男靚女的誘惑,野生欲望的刺激……
躁動不安的人群在酒吧暗淡的彩燈下影影綽綽,顧茵黎隱約看到吧臺邊上的沈家二公子跟隨音樂輕輕搖曳的身影。
沈洛涵,一身明艷的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裝,單肘撐在吧臺上,搖晃著手中的德國進口紅酒,長腿交疊,身子朝著上躥下跳的人群微微傾斜,輕挑的雙眼時不時放射出野獸覓食般危險的光芒,仿佛隨時可以鎖定今夜此行的獵物。
拇指在下巴上輕輕一劃,唇角一抹亦正亦邪的笑容魅惑而又張揚,死不正經的眉毛微微上揚,眼神銳利如鷹,那是他蠢蠢欲動,蓄勢待發的征兆。
沈洛涵不笑的時候像個凌風冷傲的殺手,當他一旦笑起來,就變成了志在必得的獵人。
他十歲開始談戀愛,至此已在情場縱橫十四載,打遍世家子弟無敵手,綠了萱城聚金窩里的半數男人:上至五十歲大叔,下至十五歲少年。恨不得人人得而誅之。
他的高明之處在于,“沈風流”從來沒被捉奸在床過,任憑對方老公的私家偵探怎樣跟蹤調查,都捕捉不到半點他和她們的蛛絲馬跡。
能做到這般滴水不漏,也算是個不折不扣的高手。
沈洛涵常年活躍于萱城的各大娛樂場地,酒吧,公館,會所,夜店隨處可見。
他偶爾也會出入歌劇院,法國餐廳,交響樂團演出現場,美聲合唱團演唱大廳等。只要身旁的女伴樂意,他可以收斂本性和她們一起裝高扮雅。
彩光打在他精致的臉龐上,他邪魅一笑,放下剩余三分之一酒液的紅酒杯,起身理了理騷氣的西裝,鎖定目標后,朝著人群走去。
一根玉手從他胸前劃過,不輕不重地搭在了他左邊的肩膀上。沈洛涵側眸,女人熟悉的臉,帶著司空見慣的幽怨與不甘,在他身前邁著碎步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