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绷⒛就庾?。立本說：“今天是你刷碗。”立木不高興了：“我剛刷幾天吶，怎么又到我啦？”立本說：“別人刷碗就不記得了?！?p>　　小麗說：“屁股上沾了東西！”立木扭著身子看后頭，看不著，說：“幫摳摳?！毙←愓f：“太埋汰。”立木讓立本“幫整整?！?p>　　立本取了鏡子遞給他，“給你鏡子，自己看。”

　　立木說：“到底啥東西？”

　　立本說：“黃色兒的。”小麗笑：“是粑粑？”

　　媽說：“倭瓜?！毙←愋Γf：“不愿意吃，也別往褲子上整啊?！?p>　　立木回手摳扒了半天，撲擼幾下，爸說你到外邊去弄，立木說：我馬上走，我帽子呢？

　　立本說：“你放哪了？”

　　媽給拿過來。

　　爸說：“自己的東西自己記著。”

　　立木剛走出去又回來，“我籃球呢？”

　　立本說：“在學校?！薄胺拍銓W校干什么？趕緊拿回來！”立本說：“現在不行，明天吧。”“我現在用。”“現在拿不回來?！薄叭∪?！”“在關建那呢，我不知他家，明天給你。”白天玩完球，關建說：“球我替你拿著。”掌控，啥時想玩就玩，隨便用，喜歡誰給誰玩。

　　“那是我們學校的！你怎么亂往外借呢？”“你不是說‘歸你了’嗎？”

　　媽說：“非得今天玩？沒有，你就非得要，不能玩別的呀？”立木卡巴著眼睛，沒再說話，出去了。立本和媽一起刷碗，媽直起腰把一摞碗往盆里潷水，對立本說：“別小性兒?！?p>　　門邊上，小林端著碗，里面裝著小半碗的豆。他家做的菜是豆角，鼓的那種，豆兒大。盤子的底兒全是豆，都劃勒自己碗里，進老李家院子來慢慢吃。他站門口，說：“關建他家我知道。我去取，回來放我這吧，咱們離得近，你隨時想要我就送過來。”

　　田叔聽了，笑，鳩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立本出來，仰頭看大楊樹，樹葉翻著背，嘩啦嘩啦響，但不像鈴兒，也沒了水聲。氣候怎樣，看樹葉就知道。

　　蜻蜓趴在石頭上，不動，小孩子們說死了，走近要抓，又突然飛走。

　　老單爺說，天不誅，地不滅，為己是萬物存在的本能；大公無私，是共同生活的保證。

　　人有四種：一心為己忙碌；不得已，給人忙碌；使他人為自己忙碌；甘愿為大眾服務。

　　人和制造物不斷增長，未來形式奔向極致。

　　老曲說，形式再大也是暫時的。想當年，戰艦云集，列陣赤壁，轉瞬間“檣櫓灰飛煙滅”。

　　紙條上記：形式世界，歷史上人們曾有回返的努力。

　　較好的選擇，讓形式發揮無害的功用。

　　較好的修煉，是對“火”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