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叔吃完早飯了,拿水舀子到院子漱口,吐到花叢里。“告訴過你別往那吐,”容嬸說,“幫我把鍋刷了。”容叔說我還沒喂狗呢。容叔讓曉宇喂狗,自己往外走了,在機關工作久了形成早走的習慣了。曉宇把一個苞米面窩頭掰了六塊兒喂狗,看太陽光,把門上小旗扶正。
季嬸有事著急:“今天你刷碗,我得早走。”季叔說:“不行,我上班。”季嬸說:“就你上班,誰不上班?”季叔笑:“你上的啥班兒,臨時工!”
“臨時咋啦?”
季叔覺得自己不占理,尷尬笑了笑,“你才掙了幾個錢,就開始‘造反’啦。”上班是不一樣,接觸人多,上班能得到在家沒有的信息。“放那,我刷。”
小全說:“我趕趟,我刷。”
立本收拾桌子,媽刷碗。爸拿著剩的飯菜到院子里,摸狗的眉骨和眼睛,摸到鼻子,黑鼻子頭涼涼的,狗閉著眼舔他的手。飯菜,倒狗的盆兒里,狗低頭去吃,最后舔干凈盆。“老李!”下棟的大劉在大門外喊,今天有早會。“走,馬上。”老李答應著,進外屋放了碗,“不幫刷啦。”囑咐立本把門窗關好。
風涼了,風從北又往回刮了,但還不確定,早晚可能不一樣。這哪像夏天呢,老項婆子發牢騷。曉宇心里說:冷熱都是你!
早晨去學校是順風,又是下坡,立本幾個人走得像小跑。
學校走廊里站了不少人。咋不進呢,沒開門吶,開了呀,立本要推門往里進,有人“哎”一聲,立本意識到有情況,警覺看門縫,上有板子。他把板子托起,開門,緩緩放下板子,看板子上放著花盆,花盆里面盛一下子土。立本生氣了,“誰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