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已迎來了早春,可是孤冷偏僻的北三所仍然刮著北風。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冷宮侍衛大喝一聲。
來的人是一個宮女打扮的小姑娘,年紀十五六歲。“守衛大哥,我是長春宮的宮女,順常在派我過來看看原來的儲秀宮平貴人。”
“平貴人?”冷宮侍衛滿臉詫異,突然明白過來:“你說的是正月里進來的趙氏?”
“對對對。”宮女連忙點頭,又小聲說道:“趙氏與我們小主一向交好,小主惦記著趙氏只身在冷宮,便打發我來看看。”說著,就又湊上前一步,從袖兜里拿出來一個小荷包,塞到冷宮侍衛的手里:“守衛大哥,您給行個方便?”
那侍衛掂量掂量小荷包,足足有十兩銀子的重量,他咧著嘴,毫無憐惜地說:“那趙氏已經是一條殘軀,身邊還有一個沒多大活頭的啞巴宮女,有什么可看的?”
“那宮女可是大宮女雅爾?”
侍衛回憶道:“的確是聽著里面的人這么叫她,送進來的時候嘴巴都被燒紅的木炭給燙爛了,看著怪瘆人的,趙氏一見她那鬼樣子,給嚇得半條命都沒了。”
宮女一聽著急了,“可有太醫來給醫治過了?”
侍衛滿不在乎地笑笑:“大姑,這里可是冷宮,里面都是等死的人,怎么可能會有太醫來給看病?”
“守衛大哥,求求您給行個方便,讓我找個太醫悄悄地給趙氏瞧瞧?好歹以前是伺候過皇上的人。”
侍衛又掂量掂量手里的銀兩,他哼笑一聲,又問道:“你剛才說你是長春宮的宮女?在哪個主子身邊伺候的?”
宮女猶猶豫豫地沒有回答,那侍衛見狀,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警覺起來:“咱們這些冷宮侍衛,恐怕這一輩子都見不著皇上皇后,更不敢妄想著攀上高枝,大姑您是高貴的人兒,冷宮這腌臜地方您還是別在這待著了。”說完,就把那荷包重新放回宮女的手里,又狠狠推了她一把:“趕緊走。”
******************分割線******************
長春宮西配殿,樂志軒。
外面的人通傳:“珧爾回來了。”
順常在從榻上起身,迎接外面的人進來,正是珧爾,順常在的貼身宮女,“怎么樣?見到平姐姐了嗎?”順常在連忙問道。
珧爾搖搖頭,順常在又追問:“那打聽出什么了?”
珧爾把裝著銀兩的荷包又還給順常在,一臉無奈地說道:“那冷宮侍衛嘴嚴得很,只說了雅爾被嘴里塞滿了燒炭給送進去,平貴人見到后就給嚇得病了,說現在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珧爾跪下說道:“奴婢無能,請小主贖罪。”
“起來吧。”順常在十分凝重,“原也不能怪你,那侍衛八成是受了指使,就是在提防著我們去見平姐姐。”
珧爾疑惑道:“到底是何人指使?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順常在皺著眉,沒有說話,心里卻盤算著,珧爾也跟著分析道:“奴婢聽說,雅爾是被帶到了祥貴人的永和宮,而后就被動了刑,難道是祥貴人動的手?”
順常在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突然問道:“雅爾被用刑,是在全嬪冊封之前還是冊封之后?”
“前前后后就是全嬪解禁的那幾天,奴婢會再去打探。”
說到這,順常在就想通了,她復坐下,珧爾給端上來酸果子。順常在一邊回憶一邊說著:“彤貴人誤食紅花導致小產,是祥貴人一力主張要在永和宮搜宮,我當時以為她只是為了給全嬪出氣。”
“奴婢也納悶,祥貴人平日里凡事都是事不關己,怎么追查紅花一事格外堅持?”順常在繼續說著:“絕非那么簡單,整件事情看下來,當平姐姐被認定為下紅花謀害龍胎的兇手,這時候墻倒眾人推,如果雅爾為了活命背叛舊主,將玉如意一事和盤托出,皇上知道了全嬪是被誣陷的,也就是那時全嬪被解了禁足晉了位分。”
珧爾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如此說來,一切都順理成章,按照小主的推測,雅爾是被全嬪動了燙嘴之刑?”
順常在的表情極為難看,她凝重地站起身來,在殿內來回踱步:“雅爾是被誰動了刑不是最要緊的,現在最打緊的是,如果皇上真的知道了玉如意一事的原委,那皇后娘娘的處境豈不是很被動?”
珧爾一聽,也跟著緊張起來,“小主,那我們該怎么辦啊?”
順常在把食指豎在嘴邊,輕“噓”一聲,“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還有別的事情是我沒想到的。”
正說著話,殿外傳來了燕爾的通傳:“順常在,皇后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分割線******************
順常在剛進到殿內,燕爾在外頭放下了門簾子,殿內只有皇后娘娘、和嬪坐在八仙桌旁喝茶,順常在走上前跪下問安:“嬪妾給皇后娘娘、和嬪娘娘請安。”
“起來吧,坐下喝茶。”八仙桌已經擺上另一盞茶,“本宮有事要與你商議。”
順常在甫一坐下,和嬪沉不住氣先開了口:“順常在,本宮與皇后娘娘叫你過來,也不是為了別的事,那天全嬪來給娘娘謝恩,那張狂的模樣,想必你也是過目不忘的。”
皇后嘆了一口氣,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和嬪見皇后沒有開口的意思,接著說道:“皇上忽然下旨將她解禁,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內情。”
“無非就是知道了她是蒙冤的。”皇后突然插嘴,把最壞的打算說出來,“否則怎么有膽子到本宮這來耀武揚威?”皇后十分生氣,胸口一起一伏。
“娘娘息怒,留意鳳體。”和嬪連忙囑咐著。
“哼。”皇后冷哼,即使生氣也是保持著皇后的雍容。“自打鈕祜祿氏進宮,便處處對本宮不敬,可皇上偏偏格外憐愛她,本宮能怎么辦。”
“娘娘。”順常在語氣沉重,欲言又止,“娘娘可曾想過,皇上是從何得知內情的?”
皇后與和嬪一齊看向順常在,順常在眼神變得狠厲:“冷宮里的趙氏可是還活著的。”
此言一出,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不可能,秦關自潛邸時便處處向著本宮,事事為本宮著想,她不可能背叛本宮。”皇后矢口否認。
“彤貴人落胎事發突然,趙氏難辭其咎,百口莫辯,落得如此慘淡收場,就算是她不肯背叛娘娘,難保她身邊的人還似從前一樣忠心不二。”順常在仔仔細細分析道,皇后與和嬪聽后膽戰心驚,“難道是她身邊的雅爾?你可曾去冷宮打探過?”
順常在搖搖頭,“已經派珧爾去過了,可是冷宮戒備森嚴,我們的人根本進不去。”
和嬪皺了皺眉,“娘娘相信秦關害了彤貴人龍胎嗎?嬪妾總覺得秦關不會罔顧娘娘的命令,獨自下手。”
“本宮也是不敢相信,可是既然皇上已經處置了,本宮還能如何?”
“這冷宮什么時候守得這么嚴過?”順常在心里盤算著,也是十分疑惑:“冷宮侍衛擺明是被人換了一批,嘴巴嚴得很,是什么人生怕我們見到趙氏?生怕趙氏傳遞出消息給我們?”
“皇后娘娘從不是逾矩的人,就算是秦關真的有冤情,娘娘也會遵從皇上的旨意,對方就是吃定了娘娘這樣的行事,才敢大膽地把實情和盤托出?”
“如此說來,趙氏一定是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到底誰才是謀害龍胎的真正兇手?皇上到底是從哪里得到玉如意的內情的?”順常在順藤摸瓜,仔仔細細分析道。
“娘娘,照著這么說,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見到秦關才是。”和嬪極力勸說皇后,順常在也附和道:“和嬪娘娘說得對,而且冷宮的守備越是森嚴,越是說明趙氏一定知道很重要的事。”
皇后甚少違逆皇上,她猶豫再三,終究是難下決心,“娘娘,趙氏在冷宮性命垂危,總要想辦法派太醫進去醫治。”
皇后嘆口氣,最終還是同意了,“你們去想辦法吧。”她又向順常在說:“只是此舉必不能讓皇上知道。”
“嬪妾明白,娘娘放心。”
“你素來愛吃些酸果子,本宮這里釀了一些櫻桃,回頭叫燕爾給你拿些回去。”
和嬪適時地感慨道:“皇后娘娘一向體恤身邊的人,娘娘這么寬仁,讓嬪妾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皇后娘娘。”順常在突然激動起來,這些細微的關心才是最能打動人的,順常在起身直挺挺地跪下,“嬪妾感激娘娘的知遇之恩,原本嬪妾不敢出此下策,可娘娘是真心待嬪妾好,就算是娘娘因此懲戒了嬪妾,嬪妾也不后悔。”
“到底是怎么了?”皇后一頭霧水,和嬪也是不明就里。“娘娘可曾想過,那日全嬪為什么敢來長春宮放肆?”
“她不是一向仗著是太后同宗,才對本宮不敬?”
順常在搖搖頭,她哽咽著說道:“雖然嬪妾也沒有實據,可是這幾天嬪妾前前后后仔仔細細地想過了,皇上如此高調地給她復寵,若真的是趙氏身邊的雅爾背叛了娘娘,此時娘娘的處境豈不是危險了?”
皇后一想,順常在說的十分在理,頓時急到一把握住了順常在的手,“那本宮該如何應對?”
“娘娘可十分信任嬪妾?”
“那是自然。”皇后鄭重說道,“本宮從不曾疑心你們。”
“若是我們真的坐以待斃,等著皇上來向娘娘對峙,莫不如先采取行動。”順常在向皇后磕一個頭,又說道:“請娘娘恕罪,嬪妾斗膽想請皇后娘娘裝病。”
“為什么要這樣?”皇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一向謹小慎微的順常在會說出的話。“你莫不是失心瘋了?這可是欺君!”和嬪也著急了。
“嬪妾知道此舉是下下之策,可是眼下皇上既然知道了玉如意的內情,知道了全嬪是冤枉的,那一定是在等機會向娘娘質問清楚,到時娘娘該如何應對?”
“玉如意的確是本宮構陷全嬪在先,她那時風頭正盛,太后又斥責了本宮,本宮確實害怕。”
這件事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順常在點頭:“而且彤貴人驟然失子,太后難免會呵責娘娘管束后宮不利。”這話說到了皇后的心坎上,“所以娘娘不如以養病為由先避一避風頭,等想好了對策,或者是時間久了皇上擱置了此事再說。”
皇后想了想,表情凝重,沒有說話,“太醫院的呂嶄巖可堪托付,嬪妾自會安排。”
皇后點點頭,“而今看來,只能走這一招緩兵之計了。”
和嬪也幫著勸說皇后,“左右離三月的親蠶禮還有一段時日,后宮的事嬪妾會幫娘娘看顧著。”親蠶禮是由皇后主持,率領眾妃嬪祭拜蠶神嫘祖,并采桑喂蠶,以勉勵國人勤于耕織,歷年是與皇帝主持的先農禮一同舉行,在正陽門外的先農壇進行祭禮。
“婉喻,勞煩你幫本宮打點。”皇后熱絡地拉過和嬪的手,從不曾疑心和嬪的用心,而和嬪也是真心實意地對待皇后。
******************分割線******************
二月十五,皇后帶領六宮去寶華殿誦經禮佛。
寶華殿設四方銅鍍金龕一座,內供金胎釋迦牟尼佛,皇后跪在最前面拈香引禮,和嬪、恬嬪與全嬪居次。皇后焚經稿時,睦答應小聲與身旁的順常在說道:“皇后娘娘臉色泛白,看上去氣色不好。”
順常在并沒有領睦答應的關切之情,隨口答道:“娘娘為了皇室祈福,親手抄錄心經百二十卷,許是累著了。”
羅卿聽見她二人的對話,也看向皇后,只見皇后的確不如往日有神采。皇后將香束點著,輕輕甩了甩香火上的苗頭,然后供奉在香案上。就在這時,誰知,皇后娘娘伏跪在蒲團上的功夫,再起身時竟然一頭栽倒在地上,和嬪離皇后最近,搶先上前扶住了皇后,順常在三步并作了兩步跑到皇后身邊,一左一右扶著皇后,眾人大驚失色,只聽和嬪喊著:“皇后娘娘暈倒了,快傳太醫!”
“皇后娘娘怎么了?”在后面跪著的幾個人不清楚發生了什么,紛紛上前,將皇后圍起來。
“派人去請太醫,先把娘娘抬去后殿。”場面混亂,嬪妃們七嘴八舌地圍著,順常在指揮著宮女太監,把已經昏厥的皇后抬到后殿,和嬪、恬嬪、順常在、睦答應緊接著就跟著過去了,羅卿起身,看了一眼祥貴人,祥貴人也在看向她,同樣疑惑的眼神。
皇后供奉的一把香,香火正興旺地燒著,煙霧燦若蓮花,可寶華殿內已經空無一人。
等羅卿和祥貴人走到了后殿,只見大門關著,恬嬪與睦答應在外面站著,太醫進去了好一會兒,和嬪才從殿內出來,“和姐姐,皇后娘娘醒了嗎?”羅卿問道。
“皇后娘娘已經醒了。”和嬪瞥了一眼羅卿,后向所有人說道:“太醫診治過了,皇后娘娘并無大礙,只是過勞所致,此處也不宜聚眾,各位妹妹回宮吧。”
“嬪妾等實在不放心皇后娘娘,就這么回宮也是懸著心,莫不如在此守候。”睦答應極力示好地答話道。
和嬪轉向睦答應的眼神變得和善一些,“睦妹妹的好意,本宮會向皇后娘娘轉達,只是娘娘醒來也不忍心你們在外頭凍著,早些回宮吧。”
“既然如此,嬪妾等便各自回宮,若是娘娘有吩咐,還望和姐姐及時通傳嬪妾。”恬嬪不耐受倒春寒,巴不得早些回宮去。羅卿與祥貴人沒有多說話,只有睦答應沒有眼力見兒地說道:“請和嬪姐姐讓嬪妾進去瞧一瞧皇后娘娘吧。”
恬嬪白了睦答應一眼,“你是太醫嗎?執意要進去瞧皇后娘娘,當心讓娘娘沾了寒氣。”
睦答應不敢再說話,幾個人從寶華殿各自散去,剛出了昭福門,羅卿見四下無人,便對祥貴人說著:“皇后娘娘病的蹊蹺,姐姐覺得呢?”
“平貴人被廢,定貴人進了慎刑司,彤貴人小產,珍常在被禁足,后宮里頭就剩下我們幾個。”祥貴人望了一眼四周,謹慎說道:“今日來的倒是齊全,皇后專挑這個時候暈倒,倒像是故意病給我們看的,的確是不尋常。”
“姐姐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祥貴人想了想又說道:“更何況,你剛被解了禁足,上次又在皇后宮里鬧了一番,那么大的動靜皇上會不知道?可你沖撞皇后,皇上一句話都沒說,想必皇后心里慌了。”
羅卿冷哼一聲,想起了上次在長春宮皇后氣急敗壞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她自然是要坐立不安的,玉如意的事皇上早晚要斥責她。”
“可她這個時候病了,不管是真病還是假病,這病的還真是時候。”正說著話,羅卿與祥貴人走在雨花閣不遠處,在雨花閣后面的一處假山旁邊,羅卿忽然聽見有人小聲地叫她:“全嬪娘娘,全嬪娘娘……”
羅卿循聲而望,只見一個宮女模樣的單薄身影,遠遠地望著她,見羅卿正看向自己,小心翼翼地躲起來,羅卿認出了這個宮女是定貴人身邊的茉爾,便吩咐身邊的人:“落華和元寶留下,剩下的人在雨花閣候著。”
侍奉的人走遠了,茉爾才敢走出來,還未走進,驀地跪在羅卿面前:“全嬪娘娘,求娘娘救救我們小主。”
看著茉爾眼淚簌簌落下,羅卿心里一緊:“慎刑司的人為難定貴人了?”
茉爾未置可否,看她心急如焚的樣子,定貴人在慎刑司怕是不好過,“皇后娘娘為了給趙氏脫罪,吩咐驚奇嬤嬤給小主用刑,小主雖然不是出身名門望族,可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哪里受過皮肉之苦?”
“趙氏謀害龍胎,是定貴人一力指認,皇后一黨自然是將她視為眼中釘,難為定貴人要過些苦日子。”
聽了這話,茉爾連連磕頭,連哭帶哀求:“小主是給娘娘做事,才被關進慎刑司,娘娘不能放著我們小主不管啊,求求娘娘一定要盡早救小主出來,否則小主會被她們折磨死的。”
羅卿閉了閉眼,發狠道:“皇后,和嬪,順常在,這些人本宮一個都不會放過。”她扶起茉爾,寬慰她道:“沒有定貴人的功勞,本宮也不會有今日,本宮從沒忘記定貴人為本宮所做的事,本宮一定會盡快放定貴人出慎刑司。”
“多謝全嬪娘娘,今日奴婢貿然來找娘娘,但求娘娘寬恕奴婢的冒失。”
羅卿并沒有放在心上,她淡淡說道:“你救主心切,本宮并不怪你,只是今日之事你不能讓別人知道,如果被皇后的人知道了你來找本宮,只怕會引起她們的疑心,那樣你家小主只怕處境會更危險。”
“奴婢明白。”茉爾跟在定貴人身邊久了,人也是極為靈透聰慧,說了短短幾句話,就悄悄離開了。祥貴人一直在一旁聽著,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必得救出定貴人,她是為了我做事的。”羅卿堅定道。
祥貴人有些遲疑,她皺著眉:“此舉極為冒險,定貴人被關進慎刑司,皇后囑意用刑,也許就是為了逼出在暗中的‘主謀’,這個時候如果你去求情,那彤貴人小產一事豈不是惹禍上身?”
羅卿微微一笑,那笑容明眸善目,寫滿了躊躇滿志,依祥貴人對她這位心思深沉的妹妹的了解,只怕已是計從心來。“誰說要直接去求情了?”
“你打算怎么做?”
羅卿挽著祥貴人,向雨花閣慢慢走去,路過雨花閣便是春華門,宮人們低著頭在內廷外西路一排一排忙碌地走過,循規蹈矩地履行著自己的宿命。“姐姐別忘了,皇后可是剛剛病倒了。”
“那又如何?和嬪不是說過皇后只是勞累過度?”祥貴人不明所以。
羅卿看向祥貴人,轉而又看向那宮墻內的四方天,冷笑道:“皇后病得重與不重原本也不是太醫說的算的,皇上說她病了才真是病了。”
這時空中掠過一群烏鴉,頃刻間便不見了蹤影,只留下蒼涼的啼叫,與華麗空洞的紫禁城相得益彰。

一一一棵菜
久等了!最近實在是有點忙,預告一下,春節期間會頻繁更新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