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一萬兩？”老千試探的問到，并沒有得到回應，手指不自覺的在臉上刀疤劃了一下，“開玩笑的！一千兩總有吧？”
莫止塞過去十張銀票。
“我的爺！”老千立馬側過身掩住他的手，把銀票塞回去，“財不外露！”
他本來想嚇唬嚇唬就完事了，最后拿個上百兩銀子，沒想到真有人敢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露財。
他現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眼前的面具人恐怕來頭不小，他又不敢不接了。
“在這里逛逛，之后到地上市里去熟路，我有話再問你。”
“不知道您怎么稱呼啊？”
臉上雖然笑著，老千心里都要罵娘了，這人看來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
“你，老千。”
面具下傳來一道與剛才大相徑庭的聲音，隨著這句話一股殺勢泄出，面具上的紋路構成怨怒。
“唉唉，我就叫老千，您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的，什么事，什么事都行。
刀疤被上揚的嘴角扯的歪曲，小眼睛里透著狡黠，絲毫沒有被威脅的覺悟。
“勿曉，不要的勿，明白的曉。”
老千駭人的笑容仿佛長在臉上，點頭道:“小的明白了。”
「莫止，你的名字?」
「黑市里罕有人用真名，你的代號就叫六月。」
「為什么?」
「因為我們遇見六個月了。」
「……」
莫止不再說什么，老千卻走到池易面前，像是察覺了什么:“呦，這小哥長得挺硬朗啊，叫什么?”
池易本來還想問莫止怎么應對，結果老千又走近了兩步。
他把目光飄向別處，敷衍到:“六，六月。”
老千笑容一咧，開心沒怎么展現出來，倒是顯得頗為駭人，繼續說到:“名字也挺個性啊，走，和曉爺一起逛逛去。”
池易本來被老千的笑容嚇了一跳，但是聽見他后面的話，眉頭厭惡的一皺，誰這么大一把年紀還喊自己小爺的?
“六月，沒想到你長的這么機靈，怎么這么憨呢?勿曉啊，曉爺!”
池易這才意識到他開了個玩笑，神情松了松，變的有些尷尬，老千還是嘻嘻笑著。
老千作勢要去拍池易肩膀，莫止突然回頭，開口:“老千，帶我四處看看。”
老千的手還抬著，只好摸摸鼻子，應了一聲，追了上去，池易便跟在老千后面。
黑市的大致情況很快莫止就看的差不多了，這種三不管地帶最基本的基調就是亂，哪里都一樣。
池易的熱情很快就被磨干凈了，他根本不知道莫止拿起的那些藥和兵刃有什么不同，慢慢心疼起自己的腳。
燈火一瞬間熄了大半時，他差點要跳起來了，終于能離開了。
“曉爺這邊來。”
附近的人有的在收攤，有的還像什么都沒發生一般慢慢踱著，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還做著各自的事，但都仿佛遵循著潛規則——朝那些邊緣的房間聚。
一批又一批的人踏進不同的房間，被靈紋抬送到不同的樓層。
「莫止，為什么我們不從一開始那個客棧出去呢?」
「這會壞了別人的生意，別人開著客棧。」
他們已經到了一個雜貨商場的后門暗間。
雜貨商場里早早開了燈，可直到一批批人出現才打開大門，毫無疑問，這里就是黑市的中轉站。
但是……
「不是黑市嗎，為什么會這么多人啊！」
「燈下黑也是黑，不熟的人根本找不到交易場的，怕什么，來這里的不一定都是惡人。」
這地方的那些雜貨鋪子就是開給正常人，混淆視聽的。
「那你是惡人嗎？」
這家伙誤會了。
莫止太輕車熟路了。
「你覺得是就是。」
「我覺得不是。」
「隨你。」
莫止:“老千，去城里隨便逛逛，黑市沒什么好看的了。”
“好嘞，曉爺，去哪里?”
“錢莊。”
不能總拿整張的銀票。
……
池氏錢莊。
池易上次就感覺有些不對，現在直接一臉尷尬，他拉了拉老千，問到:“這池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千反而一臉詫異的看著池易:“小伙子，你怎么連池家都不知道，這池家又跟你什么關系?”
“啊，那個，我也姓池……”
老千雙眼放光，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唉，這池姓可不多見吶，我混了這么多年也只知道那一個池家，小伙子，你身份可不簡單，你爹沒告訴你吧？”
池易看著老千盯著自己看，覺得有些不舒服，搖搖頭。
“那，你是哪里人，你爹怎么不和你一起啊?”
“我爹？我是從沙……”
一個小布袋被丟到池易手里，有些沉甸甸的，他摸了下扳指，把布袋系在腰間。
莫止從袖中抽了一張千兩白銀的銀票，遞給老千。
老千雖然還是笑的很開心，可依舊推辭了幾下，眼前這人的錢肯定不是隨便就能收了的。
“曉爺客氣了，我跟著一天五十兩就夠。”
“誰說讓你只跟一天了?”
老千苦笑一下，收了下來。
忙完已經中午了。
莫止帶著池易和老千又回到了池氏商行附近的的客棧。
那店老板已經換成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看有人進來，問到:“客人住店還是打尖?”
池易還是調皮的，想試著像那個殺手一樣，于是搶先喊到:“花點小錢，看看。”
那女人瞥了他一眼，臉色冷了好幾分，問到:“小子，你在說什么?”
莫止把池易一拉，走到老板面前:“住店，多少錢?”
那女人好像有些詫異，看看老千又看看池易，桌上的單子已經被莫止拿了起來。
莫止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那個女人，這時才好像被注意到:“一等房，兩間。”
雖然還待不到五天，但莫止怕麻煩。
那個女人站起來，找出兩把鑰匙，有些猶豫，但還是遞給了拿錢的莫止。
“七樓走廊最里，一般人不會來這邊的，客人放心住吧，也可以叫茶，一等客不收茶水費。”
那個女人又回去了，不再看向這邊。
莫止:“我和老千有話聊，曜光和曜金跟著池易。”
老千這才看向那兩只奇異的生物，夸到:“好名字，霸氣。”
莫止沒理他，只是對池易說到:“你才靈爆境界，幾天沒睡了，休息一下，晚上再出去吃飯。”
老千跟著莫止走進屋，莫止手上出現符紙封住門和床頭的傳呼符。
這些東西其實只要不出意外就不可能聽到他們聊天。
老千點點頭，像是很能理解，說到:“看來曉爺您也不簡單吶，您找我干嘛呢?”
“打探情報，我問你答，把你知道的關于荒域的事情都說出來。”
老千笑的更駭人了，他說:“看來我猜錯了啊，沒想到曉爺這樣的人會來我們這窮鄉僻壤。”
“什么人？”
外域人怎么了？
莫止對荒域人，目前除了池易沒法共情。
“外域人！荒域落后了幾千，還是上萬年啊？荒域人沒幾個能走出去的，外域人據說能隨便出入，可就是不來我們荒域啊。”
這股恨意……
莫名其妙。
“我只是來和你做生意，別扯遠了。”
老千擺擺手，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冷靜了一些:“但愿曉爺不是我想的那種外域人吧。”
莫止肯定是對不上老千腦海中外域人的形象的，他這種奇葩哪里都不多見。
……
莫止通過老千了解到荒域共九之地，分別為棄、漠、武、盛、原、林、惡、兇、去。
其中棄之地與其他七地被漠之地分開，顯而易見就是池易曾經呆的地方，去之地在荒域最深的地方，很難與外界溝通。
林、武、盛三地最為富有，而林、武兩地甚至可以到達通域。荒域有三個家族，方、池、江三家正好在林、武、盛三地。
江家有著荒域境界最高者，加之本就是一流家族，便自稱域主，具體最高什么境界，老千便不清楚了。
方家與池家分割著荒域的經濟市場，不過江家在林、武、盛三地掌握的經濟也絲毫不弱。
除了漠之地與棄之地，其他七地的主城都有往各小城與其他地的單向傳送陣，像商行錢莊傭兵事務所這樣的地方也有往各地的傳送陣。
目前莫止在的城只是一個小城，每個地域大致有十多個小城，也并不是所有的城外都那么平靜，越靠近主城，城外越熱鬧。
當莫止把這些都了解完以后，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