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目眩感襲來,徐錦之搖搖頭視線不自覺追隨著祿荷呆呆的樣子,
徐錦之:“祿荷”
祿荷:“嗯”
徐錦之:“祿荷?”
祿荷:“嗯?”
一簾之隔,車夫小心翼翼回了個頭這主仆一叫一應又不說什么好生奇怪。
顧長英端坐把玩著穗子旁的都入不了耳。
那邊總覺得哪里不對,祿荷怎么怏怏的。連帶著她情緒低沉、頭暈上下眼皮打架扶著無意識打晃的祿荷,徐錦之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喚了一聲“顧二哥。”
眼前就是將軍府了,顧長英收起穗子藏懷里頓感安心想先行一步下馬車卻聽見徐錦之低聲叫他。
顧長英開口關心:“怎么?”
車里頭突然失了回應!徐錦之不知怎的人迷迷糊糊的暈過去了。
天幕黑沉,朱雀街掛著紅燈籠人群三三兩兩往馬車好奇打量不要緊。
反而將軍府高門大戶鄰家也是顯貴,越是這樣顯貴反而人雜話多連侍衛小廝視線不安分的亂瞟。
指不定不安好心醞釀什么鬼話。
加上倒不是他對這位妹妹的聲音多么耳熟而是加上這位徐小姐叫他二哥的也不過三人。
出了那件事,長安被拘著勒令不準叫二哥,那個受了影響怕勾起他傷心事也漸漸收了口。
“馬上就到門口了。”
顧長英口氣淡淡,心里七上八下本能感覺馬車里兩個丫頭不好,轉頭卻讓車夫把車趕穩。
一邊苦笑自己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到底應該是和那些人不一樣的。
一邊期盼母親帶著丫鬟守在門前,男女有別要是里頭人真的有個什么和他有了肢體接觸加上被逃婚的名聲。
怕要真的嫁不出去了,直到馬車穩穩停下顧長英不出意料的看見了丫鬟婆子圍繞的貴夫人焦急在燈下行走,神色惶惶。
心中又暖又痛,接過馬鞭指使馬夫:“去問母親借兩個丫鬟過來。”
在馬夫離開后轉頭隔著簾子詢問“徐……小妹可還好?”
努力晃出腦海里洶涌的困意倦怠,徐錦之勉強露出個感激的笑容即使對方看不到的情況下她還是想表達出來。
“多謝二哥思量周全,我與祿荷無大礙只是頭暈手腳發軟。”
顧長英不明狀況也知道此刻最好是有個女的才好。
女子處理女子的不便才不好叫人逮住機會說閑話。
“不必,舉手之勞。”顧長英說的客氣。在貴婦人視線掃向馬車時垂眸,母子二人似有隔閡。
顧二哥心思細膩要是她大哥怕是要急的掀簾子了。親兄妹難免親近些都被說教更何況是沒血緣。
兒子點名要兩個丫鬟,她總不至于塞婆子去。
指了兩個得了的丫鬟就派去,兩個丫鬟還算機靈。
應了就往馬車去,眼神卻一個賽一個迷茫。自年前二少爺和夫人鬧掰,那是一個避著一個這借人用更是少有的交談。
被掐著人中意識清醒一點。
不對勁,不似尋常困倦身體像踩在云端軟綿綿的意識迷糊視線所及皆變模糊。
不止她,顧長英行走官場心思敏銳料定這兩個丫頭怕是著了門道而不自知。“可是遇上什么不對了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多少有點奇怪?
思緒翻飛,徐錦之含笑唇因未進水米而色蒼白心下規劃好了范圍,有氣無力道:“是煙,迷煙。”是著了薛家人的道,藥效該過去了才是怎么……。
同她告訴薛逸之的一樣,顧長英秉著君子言行,大抵是沒入耳。顧二哥和看上去很不一樣,還以為他不會管這種宅院是非。
不知道薛逸之能不能扳倒薛柴禮,叔叔對上侄子她是直接撩撥起倆人明戰導火索,心無愧疚只希望小叔他厲害些別步前世后塵。
徐錦之在丫鬟攙扶下了馬車看見的燈籠下的守衛,婦人柔和的面龐,顧長英冷漠表象下的關心,心下怔松。勾勾嘴角,眼一閉抵不住藥力暈過去了。
祿荷暈乎乎的懶得動彈看著安靜乖巧了不少。
這'新婚之夜'算是過去了吧?
入眼陌生的翠帳,太醫號脈徐錦之盯著看眼神呆滯失了過往顧盼生姿的模樣,好似沉入了噩夢。
這個太醫是皇宮那位賜給她調理身體便以受孕的,自家人門清。外人一概不知只當是龍恩浩蕩確實也是。
徐錦之有時也會嗤笑,夫妻從不同房有孕才會是笑話。
酸苦的發嘔的藥湯,幾乎月月要請一回的平安脈,府里各處的丫鬟議論說她比宮里的貴人,圣上待她比親生的公主還要好。
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夫人,前半生能憑父兄根基、家底深厚。后半生仗著圣寵偏愛人人說她命好。
就這樣也才活了二十四歲兜兜轉轉總還是死的糊里糊涂。
她不是回到八年前了嗎?怎么又看見了這位太醫,比記憶中多幾分喜色看著精神氣十足。
是夢嗎?是她臆想出了這一切?
想著,徐錦之眼里溢出晶瑩的淚珠不喜不悲看破紅塵的活是霜打了的模樣。
嬌俏容顏退了色再好看的五官也失靈氣。
“郁結于心非草藥能醫。姑娘看開些,其他的…”一旁太醫深深嘆了口氣,錦繡羅帳看見少女無望的神色。再看廳里涌動的暗流無聲勝有聲。
風雨欲來
伸頭是一刀縮頭只怕他這老骨頭更經不住。這是攤上了個什么事?
嘆氣有什么用,八年相識又是長輩徐錦之也不想為難他十分淡然“老先生不用嘆氣,我只是心里不舒服又不是要命的病況……要是不嫁人許能多快活幾日。”
嘆息一般說出心中的想法,聲音不大卻驚動了時刻關注這邊的小廳的人。
太醫收拾藥箱,要是鬧。大不了開服下火去躁的藥方,煮鍋安神的湯藥一個小丫頭氣急暴躁還能扭過麻沸散。
偏偏平淡如水雅致似竹菊,心神具傷的模樣。
這位太醫不善言辭搜腸刮肚找不到安慰的話:“好好睡上一覺藥性發散就不會再發生突然昏厥的。你那個丫鬟吸入不多,奔波倦怠所致睡一覺也不必食藥。”
徐錦之“……多謝大夫。”
太醫擺擺手,更多是無奈。
一個丫鬟而已自然不用他親自去看,要不是自家夫人囑托帶了徒弟。顧將軍那脾氣少不得要他東奔西跑為這主仆二人醫治。
這一晚上雞飛狗跳竟是為這荒唐如斯的“家務事”。
————題外話
切換場景了,開啟新地圖。那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是伏筆。
顧家一樣滿地雞毛,不過結局會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