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向來聰慧,或許她已經找到我們要的東西也說不定,要不要再等等?”
“難道你要我娶一個叛臣之女做正宮嗎?”溫庭鈺一拍桌子霍站起來,隨即苦澀的搖搖頭,“恒兒不會同意的。”
耿直的阿四摸摸后腦,不解道:“男子向來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況且師兄你貴為皇子,未來三宮六院自然少不了,師姐應該能理解。”
“不”溫庭鈺無力的坐下,嘆了口氣,“她,終究是不同的。”
........
秋生見陸陸續續從玉清宮端出的飯菜根本一口未動,無奈的搖搖頭,三天后便是大婚之期,殿下這不吃不喝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他輕挪腳步,小心翼翼的躬身走近御案,頭幾乎埋進胸膛,撲通跪倒,“殿下。”
這還是繼上次,聽信別人的話,害殿下誤食奇異果被擊傷后,第一次來玉清宮。
“小秋子。”
溫庭鈺擱下筆,繞過桌案快步朝他走過來,蹲身扶起他,“傷好了吧?”
秋生梗咽著點點頭,有些受寵若驚,“好了,全好了,多虧殿下派御醫為奴才診治。”
溫庭鈺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本宮不該遷怒于你。”
“殿下”秋生惶恐的再次跪倒,“您折煞奴才了。”
“起來!”
溫庭鈺再次將秋生拉起,負手踱到殿門,望著滿庭陽光,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本宮知你對我天燼皇朝忠心耿耿,小秋子”他轉頭望著秋生,緩緩從懷中掏出一物,“若本宮有何不測,你務必將這個交到恒兒手中。”
“殿下”秋生雙手接過黃布包裹之物,詫異的望著他。
月光下
兩匹油光水滑的棗紅色駿馬套在馬車上,疾馳飛奔,馬蹄如鼓點般急促的敲擊地面,濺起陣陣沙霧。
“咳...咳咳咳......”
馬車里時有輕微或急切的咳嗽聲傳來,飄于昏暗的夜色中。
恒兒端了杯熱茶遞過去,關切道:“孟輕舟,你能撐得住嗎?”
漠北本就寒冷,就算是夏日,夜晚也是格外冷,孟輕舟原就身有寒疾,加上多日勞累身心疲倦,這一刻終于不再硬扛著了,而是緩緩卸下平日微笑的偽裝,如一只疲憊的蝴蝶靠在車壁。
玲瓏山下初遇時,他雖溫潤卻又不失霸氣,鄞州再遇,自己一再咄咄相逼,他卻步步相讓,漠北之行,更是竭盡所能的幫助自己。
就算是各取所需,自己終究也是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孟輕舟”她再喚一聲,茶碗朝前遞了遞,“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男子疲累的半瞇著眼,神情似撒嬌,“你喂我。”
“我...”恒兒只覺火氣直沖頭頂,揚掌朝那張漂亮的臉蛋扇了過去,這個得寸進尺的家伙,為了他,她放棄了跟隨大軍殺回鄞州的機會,可是在目光接觸到他微微翹起的唇角,不知為何,揚起的手掌竟再也拍不下去了。
孟輕舟毫無躲避之意,欠扁的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
“咳咳咳......咳咳咳.......”
“張嘴”恒兒權衡了一下,懶得和他計較,只能不情愿的靠過去,將碗遞到他唇邊。
馬車疾馳奔行。
兩天兩夜,恒兒沒一點睡意,她不知道上虞的大軍走到哪里了,進入鄞州地界會不會被段鴻飛發現?
“嘭嘭嘭......”
馬車外傳來三聲輕扣。
恒兒立即全身戒備,掌中暗器即將脫手之際,孟輕舟笑道:“別緊張,是我的人。”
他整理一下衣衫,正襟危坐,沖外面道:“進來。”
車簾一撩,進來的正是那日玲瓏山下,追著贈她銀子的少年,他朝恒兒點點頭,轉首抱拳道:“少主,大軍已過青木關,按照您的吩咐,化整為零,正在分批向鄞州進發。”
“好,立刻差人通知溫庭鈺,按計劃行事,讓我們的人全力配合他。”
“是”不離領命,“屬下告退。”和來時一樣,眨眼消失。
車簾隨風搖擺,孟輕舟回頭笑望著神情好奇打量自己的女子,揚眉一笑,“怎么這樣看著我?”
“想不到一個小小隨從,功夫竟如此奇高,孟輕舟,你究竟是什么人?幫助我們真的只是為了照膽鏡這么簡單?”
一霎的沉默......
孟輕舟拿一塊薄毯搭在她腿上,“好好休息一下吧,兩日后回到鄞州或許是一場硬仗。”
恒兒微微笑了笑,果然聽話的倚在車壁閉上了眼睛。
不知為何,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孟輕舟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但是孟輕舟,如果你敢損害師兄的利益,縱有萬般不愿,我的兵刃也會毫不猶豫的指向你。
孟輕舟看著閉目假寐的少女,目光微漾,許久后恢復平靜。
唯馬車去勢甚急,箭般破開黑暗,眨眼消失在道路盡頭。
太子大婚
天下同慶
鄞州城中依舊人山人海,錦繡滿眼,繁華無限。
皇宮里樂聲低靡,繞梁幽幽。
喜慶的布置著,等待著大婚的到來,殊不知暗中波濤洶涌,一場權力爭斗即將上演。
弦月高掛夜空,俯覽著人間百態,溫庭鈺已站在窗前沉思良久。
明日便是大婚,他早已安排好一切,雖然和段鴻飛的這場博弈勝算不大,可他不想認命,明亮的月牙兒忽然變成了恒兒狡黠的笑臉,他不由唇角輕揚,為了她,他愿意全力一搏。
他收回視線朝門外道:“來人,備水。”
當下,他需要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覺,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明日的博弈。
“咣當......”
門是被人從外面撞開的,隨著巨響,秋生從外面急速倒飛了進來。
跌倒在地的秋生臉色泛白,似乎忘了行禮,只雙目驚恐的望著前方。
“小秋子?”溫庭鈺心里一驚,抬頭見他雙掌撐地挪動著屁股不斷后退,皺眉走了過去。
“殿下。”
隨著一聲大喝,一身戎裝,手托劍柄的段王爺,氣勢洶洶的邁步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溫庭鈺瞟了眼他腰間佩劍,溫文爾雅的的面龐漸漸漲紅,發青,那是父王當年御賜的承夕寶劍,意在抵御外敵,他卻倒戈相向。
怒聲道:“愛卿深夜圍了本宮的玉清宮,還帶著兵器,難道是要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