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個驕陽似火的日子,早上八點多毒辣的太陽就已經將春城大地烤的炙熱,同樣烤的的難受的還有楊楠琳的父母,兩人大約早上五點多就已經起床了,雖然楊楠琳昨天晚上已經囑咐過不用做早餐,直接去對面小吃店吃就行,可是兩位老人習慣早起,另外也因為擔心今天與李成森父母的會面,估計兩人是一晚也沒怎么睡實。
他們一起床,本來就不大的租住房內,楊楠琳強忍著他們制造的各種動靜,假裝睡到了將近6:00,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起來后要和她這即熟悉又陌生的父母說些什么,特別是面對面的情況下。后來是楊母干脆到客廳里把楊楠琳在沙發上喊了起來,她才假裝睡醒的樣子,起來后就招呼兩人去吃了早餐,剛回到家里就接到李成森的電話,約他們去李成林的父母家坐坐。
在車上,楊楠琳為了緩和尷尬的氣人,和李成森主動搭起話來:“森哥,中午訂的吃飯的地離你家遠不遠?”。李成森說:”不遠,是我媽的一個同事開的飯店,離我家不遠,生意很火爆,門前也不好停車,中午咱們六個人走著過去就行。”
李成森也看出楊楠琳父母的緊張,又接著說:“叔叔阿姨,昨天晚上睡的好嗎,是不是挺熱的?”
楊母趕緊客氣的道:“不熱,不熱,我們睡的挺好的。”
接著又說:“中午還出去吃啥飯啊,在家吃一口就行,別因為我和你楊叔浪費那錢?!?p> 李成森笑道:“那怎么是浪費呢,您和我楊叔叔好不容易來一次。下午咱們再去市內的有特色的景點去逛逛?!?p> 一路上楊楠琳和她的父親基本上沒怎么說過話,反倒是李成森和楊楠琳的母親聊了一路的天。
到了李成森父母家,李成森父母早早的就在外面等著了,李母是一個熱絡的人,一見到楊楠琳的父母就上前打招呼,還拉了楊楠琳母親的手,顯然把楊母感動到了。在楊母的心里李成森父母是大城市里的人,而且在她們眼中李父還是城市里做官的人哩,楊母的心里無數次的盤算過萬一雙方見了面,人家嫌棄或冷落他們,他們應該如何收場,萬萬沒想到李母開城就握了她這粗糙到已經有些割肉的手,她甚至想把手收回來,誰知道李母拉的死死的,楊母也只好說:“你看,我們農村人一年到頭和土地打交道,這手糙的啊?!?p> 李母卻說:“都是憑自己本事掙錢,你們老兩口憑著幾畝田地能供出來小琳姐弟兩個大學生,這才是叫人佩服和羨慕呢?!?p> 說著幾個人就進入了屋里。李成森父母家是標準的三室二廳的房子,裝修的也挺講究。楊楠琳的父母在李母的一再堅持下,楊楠琳的父母才坐到了舒適的皮質沙發上,可是她們也只是屁股坐到邊上并沒有坐實。楊楠琳看著父母拘束的樣子,特別是母親那局促不安的雙手一直在不停的搓弄著,就想出言勸慰兩句,可是又因為在李成森父母家這句話又實在不好開口。還好李母把話題引到了農村種地的問題上,笑著問:“親家母,我和你李哥呢比你們年紀都大了三四歲,以后兩家人就是一家人了,也別生份,你們兩口子就叫我們哥和姐,我們就喚你們做妹子、老弟。到這呢,也別拘束,這不就是到了你姑娘家了嗎,就是到了自己家不是?春城這個夏天可是沒下幾場雨,不知道你們那邊天氣怎么樣,莊稼收成咋樣?”
楊母一聽聊到了種莊家的事情上,自然了很多也和李母一起聊起了天。李成森和楊楠琳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就借出門去買一些水果為由,躲了出去。李成森笑著說:“你不用擔心,我媽啥場子都能讓她炒熱嘍?!?p> 楊楠琳心里明白楊父母是認為自己家與李成森家實在差距不是一點半點,所以處處顯得卑微,楊楠琳理解父母但也多多少少覺得有些沒必要,她多希望父母能夠大大方方的,以一種我家里雖然窮但我能靠雙手活的有底氣的態度與李成森父母對話。
中午的午餐吃的很隨意,經過一上午的相處,楊的父母親倒也顯得自然了很多。中午上了飯菜后,楊母一個勁的讓李父李母吃菜,自己卻只是品嘗了幾口,可能是不想顯示出沒見過好東西的樣子。席間,自然談到了李成森與楊楠琳的婚事,楊的父母表示一切聽從李家的安排,所以這事倒也就按原來的日程訂了下來。期間,李母還用她自己的筷子給楊母夾菜,邊夾還邊說著:“你看,姐,你怎么不多吃點。”
楊楠琳想勸又怕傷了母親的面子,很是為難,倒是李母沒太介意,把被夾到碗里的菜也吃了個七七八八。楊楠琳心想回去得和媽媽好好交待一下飯桌的基本禮儀,對李母的做法心里又多了幾分感動。接下來無非是帶著初到大城市來的楊父母各處逛一逛,倒也沒什么可以表述的事情,第二天楊父母一再堅持,楊楠琳和李成森也就把他們送上了回程的火車,總而言之,這次雙方的見面,以楊楠琳一想不到的順利結束了,同時她和李成森的關系也就是已經訂婚了的一對人了。
在回程的路上,李成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楊楠琳最受不了人擺出一副想說又不說的樣子,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有事?”
李成森像是實在不得不說的樣子:“丫頭,見了你父母,我突然發覺我們都應該長大了?!?p> 楊楠琳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的實在接不下去,李成森接著說了一句:“我知道你不太想和我父母同住,可是他們都不知不覺間老了呀,以后我想家里的活你可以多干一些,這樣我爸媽也能享享福。”
他停頓了一下了,雙接著說:“當然,你愿意的話,也可以常常接你爸媽過來住幾天?!?p> 楊楠琳閃電般有了一個念頭,我是你娶回家的女傭嗎?但她還是克制了自己,嘴上說了一句:“呵呵,你也可以現在就替老人家分擔一下嘛?!?p> 李成森似乎看出楊楠琳不高興了,倒是也沒再糾結這事,只是嘴上說說:“丫頭,我現在感覺你不像以前了,以前我說什么就是什么,我現在說一句,你總有十句能頂我。算了,反正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p> 楊楠琳想他的意思應該是慢慢磨合吧,兩個人之間,兩個家庭之間慢慢磨合。
可是過了不長時間,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讓楊楠琳對她與李成森的愛情產生了嚴重的懷疑。事情是這樣的,李成森非常在意各種節日、各種紀念日,例如戀愛幾周年、七夕、情人節等等,他每每都要給楊楠琳買一點禮物,但楊楠琳特別不喜歡過這種所謂的節日,更不想三天五天就收到禮物,過于形式化,不但沒有驚喜,還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前兩天在收到又一份李成森的禮物后,楊楠琳很鄭重的告訴他,她不喜歡這種形式也不喜歡收到這樣的禮物,她只在乎那么一兩個有意義的日子,而且不用收到禮物,可能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去吃個飯看個電影就好。當時李成森就不大高興,但楊楠琳也一再堅持,表示她是真心不喜歡。但是在幾天后楊楠琳仍然收到了認識七周年的禮物,當時楊楠琳沒有收下禮物,結果引發了一場大戰。
大戰的結局是兩敗俱傷。李成森不理解世上竟然有人會有收到禮物而不高興,楊楠琳認為他是強人所難,如果想讓人高興首先得是“順了這個人的意”才是,否則只是取悅自己罷了。
楊楠琳問李成森:“如果一個人只想要一個蘋果,但別人送他一車香蕉,他為什么應該覺得高興?”
李成森卻說:“平果還是香蕉,都是我給你的,而且是出于我的善意,你就應該是高興的?!?p> 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后李成森又說起:“你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工作以后你明顯感覺是翅膀硬了,好,以后各過各的,對付吧。”說完轉身走了。
楊楠琳回味著最后一句話,李成森要找的也許是一個小女人,是一個處處依附于他、處處聽話的人,生活中稍有一點逆反了他的意,他就會不高興。而且他對她的好,出發點也從來是“他認為”的好,不管別人的想法。楊楠琳第一次開始認真地反思起他與她是否真的適合在一起。
周日的晚上,春風正得意的劉瀟曉約楊楠琳和何音去逛街。三個人到了約會地點后,楊楠琳明顯感覺到劉瀟曉在這半個月之間的重大變化,穿著顯得更高檔了、妝容更為精致了,最主要的變化是從前那一副憤世嫉俗的臉上現在換上了想掩蓋都掩蓋不掉的、從內心里透出的笑意來,倒是何音不覺得吃驚。
楊楠琳就問她:“劉大小姐,半個月沒見,您這是去韓國整了個容,還是低頭撿到錢了?”
劉瀟曉得意的回道:“本大小姐還需要去韓國嗎,本大小姐是心有所屬了。”
楊楠琳就是一愣,這半個月來她忙出差、忙項目、忙安排雙方父母的見面的事,倒還真沒和劉瀟曉她們聯系,就趕緊追問到:“哪個倒霉鬼,被你劉大小姐給相中了?”
劉瀟曉狠狠了白了她一眼。何音笑著說:“你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咱們去酒吧那次,她認識的那位師哥?”
楊楠琳驚道:“我去,這都行,快說說后來你們是怎么聯系上的?!?p> 劉瀟曉向來是藏不住話的,竹筒里倒豆子把這半個月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看著她那幸福的小表情,楊楠琳和何音也都替她開心。何音卻在心底里有了一層擔心,輕描淡寫的問道:“瀟曉,你知道不知道他在哪工作,父母是干什么的?”
劉瀟曉回答的很坦然:“他們家有自己的企業,他才回國沒多長時間,現在就在他家的企業里幫助他父親做管理?!?p> 楊楠琳就酸她道:“哎呦喂,劉大小姐,行啊,你這可算是釣到金龜婿了。”
何音其實早在上次KTV的時候就從呂碩嘴里知道了這些情況,不無擔心的道:“瀟曉,像他們那種家庭,對于兒子未末要求肯定挺高的。而且這種家庭出身的大多是一些公子哥兒,你可要….”
劉瀟曉卻說打斷了她的話:“何音啊,你啊就是活的太瞻前顧后了,我劉瀟曉是貪圖他的錢嗎,感情是兩情相悅的事,我們高興他父母又能怎么樣,再說了,我是多瀟灑的人啊,如果將來發現他要是有對不起我或我看不慣的事,還說不上是誰不要誰的呢?!?p> 楊楠琳看著兩個姐妹在那拌嘴,她此時此刻其實喜歡劉瀟曉瀟脫的個性更多一些,也認為人生得意需盡歡。但后來發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卻不得不承認何音的理性有時更能很好的保護自己以及自己周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