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脂、馬蹄草、顛茄、風信子、繡球花……從集市買來了各種各樣的材料。
再找了位煉金師,借來了他的煉金鍋。把材料混在一起熬出了一大罐藥汁。
“姐姐……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安博十分不解,這耗時耗力,花上的錢早就超過了3銀幣。
安妮斯頓了一下“有些事不是這么衡量的。”
“什么意思?”
“嘛,小家伙你是想要成為人王吧。”
“當然!”
“那你覺得王應該是怎么樣的?”
安博脫口而出“王當然應該是完美的,是能夠改變整個國家的。”
“嗯……也不能說是錯,那么你想成為一位善良的王?還是一位令人恐懼的魔王呢?”
“當然是要成為一個善良賢德的王咯。”
“那、既然要做善良完美的王。難道會忍心魔物殺害自己的子民嗎?”
“……”
啞口無言,但安博總有種自己又上套的感覺。
“好啦,咱們去把這些撒到沼澤里。”
——
和昨天一樣,沼澤也還是在黏濕中帶著些許獨特的氣味。并不怎么能讓人愉快。
“小心,別踩滑了!”其實這一下不是安妮斯拉住安博,肯定已經掉了進去。
“唔……要是掉進去會怎么樣?”
“其實也不會怎么樣,就是會滿身泥巴。如果你變成那樣請離我遠點。”
“誒?不要啊。”這一下安博就老實了……
藥物滲透進泥水里,會對里面生物的皮膚產生強烈的刺激。以此達到驅出魔物的效果。
當然,別的動物也會遭殃就是了。已經有一大群蛤蟆跳上岸呱呱叫著表示抗議。
然而還是沒有魔物的蹤影。就連那羸弱的水鬼,也不見蹤影;一只也沒跳上來。
是劑量不夠大嗎?
但是加大量投入后,似乎也不起作用。這是怎么回事?
安妮斯可不認為魔物們能學會隱忍。莫非是這沼澤里本就沒有別的魔物?
想到這里,安妮斯布條下的臉凝重了起來。
她帶著安博再次回到了昨晚與水鬼交戰的地方。
沒有人來搬動尸體,這些水鬼們還保持著昨晚的死狀。(當然,腦袋之前已經被割掉了)
因為用了火技,它們的身上多有焦黑的痕跡。但還是能夠判斷它們之前的膚色。
碧藍中帶著點綠,在沼澤里意外的有些顯眼……
對,這便是最違和的地方。生物具有一定的擬態能力,許多動物都會有類似環境的保護色。
水鬼也不例外,生活在不同地方的水鬼。體表顏色也不同。
生活在沼澤的水鬼,皮膚顏色應該是更深一些的。而這些水鬼的體色,更像是生活在海邊……
不過若是如此,到底是什么將這些水鬼弄到了沼澤來呢?水鬼可不會搬家。
一定是有什么外因才對,最有可能是有一定智慧的生物唆使了它們。
“小家伙,我們走。”
“嗯?去哪?”
“去海邊、”
……
順著海的方向走,不多一會兒,果然發現了水鬼的足跡。
它們的足跡很輕,和裸足的人的很像。但因為有蹼,而且多呆在泥水里、身體濕滑;所以即使上了岸,足跡也多會有變形。
但總算是找到了,只要順著足跡,一定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這也印證了安妮斯之前的猜想是正確的,這些水鬼很可能是從海邊來的。
阿姆斯特丹臨近須德海,并不需要太長時間的腳程。兩人就看到了海。
碧藍的海水,靜靜的沖刷著沙灘。將各種不知名的貝殼留在岸上。
這些貝殼究竟是被遺落,還是被放逐的呢?
嘛,還是先解決掉接下的委托再來考慮這些吧。
來到海邊時已經沒了水鬼的足跡,大概是漲潮時被沖刷掉了吧。
不過既然已經找到了海邊,目標定已經不遠了。順著海岸線,兩人尋找起了適合魔物做巢的地方。
“咔吧、咔吧……”像是什么動物發出的聲音。還沒等兩人找上,魔物便自己過來了。
安博遠遠一看還以為是位老婦人,不過細看那猙獰的面孔,便一瞬間反應了過來。
那是位沼澤巫婆(Water hag),膚色和水鬼很像。不過沒有鱗,而是長有疣。
皮膚并不光滑,反而充滿皺紋,又糙又厚。她的頭發就像水草般雜亂。
身子肥碩佝僂,手(或者說爪子)寬而長像是把鏟子。
那模樣可不是什么和藹的老人,要是有哪個醉鬼把她看成自己的祖母,肯定會被撕碎。
關于這種生物的起源,則不太詳盡。
據說是很久以前某位侍奉波塞冬,卻不受戒律、縱欲放蕩的祭司。
被波塞冬懲罰,化作了這般丑陋的樣子。
也許是因為和水鬼的親緣,它們的生活領域也是基本一致。甚至不會爭搶地盤。
至于沼澤巫婆們是怎么繁衍的,這點安妮斯也說不清。不知有沒有學者研究過。
她們好像比自己的親戚水鬼們聰明點,至少眼前這只是這樣的。
因為從她那嘶啞的喉舌里,竟然生硬的擠出了日耳曼語:
“離開…離開這里。人類……離開。”
安博趕忙拔出了劍,生怕她馬上沖上來。
安妮斯搖了搖頭,對她說“抱歉,我們可不會走。”
“離開……離……”
“只會說這一句嗎?看樣子也沒聰明到哪去啊。”
“離開!”沼澤巫婆抬高了音量,怒吼著沖了過來。
安妮斯抬手對她施展火技,火焰長長的噴射而出。
那肥碩的身體卻好像并不笨重,在地上一滾就躲閃開來。
同時它的手一下揚起了海灘上的沙子,干擾二人的視線。
就在這短暫的一會兒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沙灘上。
‘在哪?她去哪了?’即使是安博,也能感受到她并沒有離開,只是躲了起來。
沙沙——足后的沙子陷了下去。
‘她在后面!’
等反應過來時,沼澤巫婆已經從沙中探出,抓住了安博的腳踝。
安博慌慌張張的用劍別扭的去戳身后,但在沙中的沼澤巫婆卻像是泥鰍一般靈活。
怎么刺也刺不中,反而拖著安博往沙中鉆。越是掙扎,安博就陷得越深。
一旁的安妮斯也使不得火技,只得蹲下用匕首砍沼澤巫婆的手。
但匕首的刃一揮便會卡在沙中被抵擋,無法自如的砍到。
“快用火推進,把自己從沙里蹬出來。”安妮斯朝慌亂中的安博嚷到。
這讓安博稍微冷靜了一點,嘗試著照做。將火運至腳底,然后爆炸、迸射……
可是沼澤巫婆的雙爪卻是如此的有力,她向下拽的力比火焰推進的力還要大。
安妮斯趕緊抓住了安博的手,火焰全部加持向臂。躁動的火焰甚至透過布條的縫隙透出。
但這一下可扯得安博的手臂生疼,連臉上的表情都開始扭曲。
‘要松手嘛,可是一旦松手。小家伙一定會被拽下去。’
安妮斯咬了咬牙。一手繼續拽著安博的胳膊,另一只手托住安博的腰往上抬。
“呵!”安妮斯大吼一聲,把安博猛地推起丟上空中。
一下子連同著沙子里的沼澤巫婆一起拔了出來。
那沼澤巫婆哪里料到會如此,見這陣勢,趕緊落荒而逃。
怎么可能放跑她!安妮斯撿起安博的劍,雙手握柄蓄力;唰~的一下丟出。
在猩紅的火光中,一劍飛起戳穿了沼澤巫婆的后心。將她釘在地上。
“呲,真是和地鼠一樣。”安妮斯砸了咂舌。
一旁的安博從地上跳起,還捂著自己的胳膊和腰。
“啊啊、好痛。感覺手都要斷了。”
“哪有那么嚴重。”看著他的樣子,安妮斯忍不住嘆了口氣。
“吱,真該死。這老巫婆。”
安博走上前踹了沼澤巫婆的尸體一腳,把氣全撒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