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磚土瓦，一樓是水泥地面，屋內很多單人木頭座椅，是學生的教室。二樓是木板搭就，形成小房間，那是老師的辦公室。

　　這個地方秦興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曾經也在這里讀過書，陌生的是這里二年前已經翻新，重新修建了一所小學，他沒有想到居然會穿越時空來到這里。

　　秦恒星走進教室，像個乖孩子一樣安靜的坐在位置之上，而秦華則是沿著木板樓梯向上走去，那個方向正是老師的辦公室。

　　上課鈴響徹，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老師小心的沿著樓梯走下來，老人就跟在老師的后面。秦興坐在教室，這一切看得很清楚。秦華并未離去，躲在教室外面。

　　“咳咳，各位同學早上好，今天我們就談談理想，你們兒時有過很多理想吧，做飛行員，翱翔天際。做船長，叱咤四海。又或是像我們一樣做個老師，教書育人。人生應該有夢想，夢想就是方向，今天我們就說說的我們的理想?！崩蠋熣驹谥v臺之上，在黑板上寫著老師，飛行員，船長等等職業。

　　老師臉上滿是笑意，鼓舞同學自告奮勇的說出自己的夢想。

　　“老師我的夢想是做一名建筑工程師，設計摩天大樓?！?p>　　一名男生站起來，語氣很是豪爽，秦興認識，那個人在初中畢業之后就輟學了，在秦興讀書的時候就去了工地，只是與夢想相差了一個字，變成了建筑工人。

　　“老師，我的夢想是一個宇航員?！绷硪粋€同學站起身來說道。

　　之后的人大多都是這樣些作家，船長，等職業。

　　“秦恒星，你的夢想是什么？”老師滿意的點點頭，他一直都是盯著秦恒星的表情變化，見到秦興一直悶在哪里不說話，他走到秦興身邊問道。

　　這一次專門開展這個討論就是為了面前這個少年，他眼角注意到教室外面刻意隱藏自己的秦華老人。

　　“沒事，大聲說出來吧，夢想是燈塔，人生需要方向?！鼻睾阈遣徽f話，沉默在哪，老師輕拍他的肩膀。

　　“我的夢想是當一名漁夫。”

　　秦恒星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想著家鄉不遠處那碧綠的河水，河水里面魚兒。

　　“哈哈，哈哈，笑死了，居然有人喜歡當漁夫?！?p>　　“別說，我們的秦恒星同學夢想切合實際，以后等我們夢想成真回來都還是記得去看看這曬黑的漁夫?！?p>　　細小的竊笑聲的在教室各處想起，任誰也并沒有想到有人夢想居然當一個與河水為伴的漁夫。

　　“啪?！?p>　　老師正欲阻止，一個響亮的打臉聲音響起。

　　秦華氣踹吁吁的站在那里，看著秦恒星。

　　教室安靜的落針可聞，老師學生們都怔在哪里不可思議的看著秦華。

　　秦華是當地很有威望的老人，秦恒星則是遠近聞名的孝子，這突如其來的爺孫沖突。最重要的是聽著這響聲都隱約感受到臉上的疼痛。

　　這疼痛，秦恒星是感受的最深刻，臉上火辣辣的，同學的嘲諷聲讓他更難受。

　　“養你這么大，你就這么沒有出息。你的生命是我和你父親生命和夢想的延續，枉費我們對你的養大和教育?！?p>　　秦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和自己高差不多的小伙，今天早上之所以刻意的送他上學，就是為了和老師商量一下，解決秦恒星當漁夫的懦弱理想，卻沒想到這家伙聽了同學們遠大高尚的理想之后，以后還是選擇當一個漁夫，他感覺自己顏面盡失，這孫子更是孺子不可教也。

　　“那個，實際當漁夫，雖然是沒啥前途，生活……”老師都被這老人的氣勢嚇住，弱弱的勸說。

　　“你咋個不讓你兒子當個漁夫，在這個小村茍且的過一輩子。”老師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秦華當面的抵了回去。

　　當漁夫，曾經是這里的衣食父母，就像農民種地一樣，早出晚歸，擔起一家人的生活。只不過是時代變遷，工業的發展超過農業，河道就像是那些荒蕪的土地，除啦一些老人，小孩，留守在農村的人太少。

　　老師不知道如何應答，他的兒子曾經是個遠大抱負的人，但夢想太過遙遠，并未實現，畢業后就隨波逐流，留在了城里，不愿再回這靠體力和天老爺吃飯的農村。他是農村人，也時常思索農村的出路。

　　或者以后，他的后人都需要去城里從事工業生產，再然后供養在農村的老人。

　　但農村的血肉是挨著土地的，生活是大自然的土地和資源。以后的以后，他們是農村人還是城里的農村人給予供養？有些觀點是很矛盾，但這是現實，思索良久，得不到解決，就不愿意再想，后人的事情后人再說。

　　“知道錯了嗎？”

　　“我沒錯，真的沒錯？錯在那？”

　　“錯在方向，方向錯了，你一輩子就是個悲劇，就是秦家沒有出息的敗家子?！?p>　　“那是你的方向，憑什么說是我的方向。沒錯，就是沒錯?！?p>　　看著秦華冷冰冰的表情和顫抖的雙手，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眼中盈眶的淚珠。他心疼，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么一個夢想不被接受。自己的路是自己安排，還是別人安排好，自己去走。人的一生，難道就要像那些準點發車的班車一樣嗎？

　　“哼，那是你安排的路，不是我的路，你們怎么走我不管，但是我的路我自己走，請不要把我夢想踐踏在這些無知的人腳下?！鼻睾阈黔h顧四周，四周聲音很小，那是同學的嘲諷聲，如針一樣狠狠的扎在他心底。

　　秦恒星感覺再也沒有臉面待在這里，這些都是劊子手，想割去他心中的想法。

　　他奮不顧身的跑出教室，腳步凌亂，他想去他最愛的那條河，想去聽那濤聲沖擊在石頭之上的聲音，在他看來，那是最悅耳的聲音。

　　氣勢磅礴，站在橋上看著浪花洶涌，河水向著遠方流去，一去不復返，身后的老人本是跟著他一起跑出來的，但是最后被他甩在了路上，眼角的淚水洶涌而出，這里才是真正的自己。

　　“大爺的，這是當年事情的真像？”秦興感覺一陣頭大，當年秦恒星的事情他有所耳聞，并不了解全部真像，如今仿佛是穿越過來的，見證了一場悲劇。

　　“別跳，千萬別跳?！鼻嘏d很慌，死過一回，當知這生命有多重要，但任他嘶吼力竭，秦恒星都還是仿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