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尼布和洛西之間氣氛良好,孜弗算是心里落了塊石頭,穆薩姆也跟著松了口氣,于是他趁機道?!翱侠瓲柪蠣?,今夜我打算在帳中宴請您和夫人,不知可否賞臉。”
尼布眼含不舍的看向身側不遠處的夫婦二人,笑言。“舍赫美意不可辜負?!?p> ……
傍晚夜落,涼風伐骨。
為了保暖,洛西直接在早上穿的卡吾那凱斯長裙外面裹了一件厚重的披肩,很是方便。這都多虧了孜弗,要不是她覺得她身子骨弱,怕她受涼給她挑了件厚裝,她現在獨自一人換衣,還真的奈何不了這些看著簡單穿著繁復的衣裳。
可是話又說回來,她一個小小祭司,本就該那兩身粗布換洗,卻無中生有的多出了這么多的衣服,而且件件華麗,要說這是找孜弗借的她是一點不信。
只有尼布,但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故地重游,打著“商人”的旗號掩人耳目,還背地里給她準備了這么多衣服,這一切看來,似乎和埃及“開戰”才是真幌子。
正想著,尼布就突然從帳外走了進來,嚇得她還沒來得及整理好的披肩慌忙系結了事。
尼布走到她面前,第一眼便放在了她空蕩蕩的手腕上。
目光驟冷。
她居然把手鐲取下了?
洛西被他的視線戳得心里發虛,倒是沒察覺到他的心思,只是想著趁這里沒別的人把手鐲物歸原主,否則就擱她心里放了定時炸彈似的,提心吊膽的。
畢竟這只是尼布為了在孜弗夫婦面前挽回面子,并不是真的給她,所以她不能占為己有。
于是她從床上拿起鐲子雙手奉給他。“這是殿下的鐲子,小奴還與殿下?!?p> 尼布看著安安靜靜躺在她手心里的鐲子,表面雖波瀾不驚,心下卻不是滋味。
連塞米拉米斯都沒有這樣還過他任何一件賜下的東西,即便她收著不用。
他壓下心口那莫名熾旺的怒火,還有一些奇奇怪怪說不上的情緒,轉身淡淡拋下一句?!澳闳舨幌矚g就扔了吧?!?p> 扔了?
洛西納悶的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是又生氣了,可她并不驚訝以他的身份地位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身份實在不匹配這樣一件太過招搖的首飾。
這樣一件精美,更何況在她看來妥妥古董的首飾,她當然舍不得真的扔了,不如收好,回去以后交給里斯浦,再由他決定怎么轉交尼布吧。
正想著,已經走了的尼布不知怎么又折返回來,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巍峨不拔的大山霸道罩下。
“孜弗要準備晚宴抽不開身,她向我提議親自挑選一位信任的貝都因女眷過來替你更衣,我拒絕了?!甭逦鬟€沒反應過來,他就開始自話自說,聲音溫沉柔和,不僅如此,他更是伸出那雙金貴的手。
洛西緊張的以為他要做什么,他卻只是幫她整理披肩上那個凌亂的結扣而已。
“我們現在不能節外生枝,而且我見你也不大習慣接觸生人?!敝辽偃桌姿挂郧熬褪沁@樣,他還記得第一次把她帶到里斯浦面前時,她一個勁兒地直往自己身后躲。
洛西聽得云里霧里,但大概的意思是懂了,他這去而復返,突然好脾氣得像平常人或普通朋友一樣和她閑聊天,全因今晚的宴請。
也對,再假不能戲假。
可她卻沒法如他那般淡定,因為他的手還在她腰側“墨跡”,她屏著呼吸,心律不齊,盡管隔著兩三層厚厚的衣料,但她仍能明顯感覺到他輕柔嫻熟的手法。
他慢條斯理的解了結扣重新打著,骨節修長的手指在布料間利落穿梭?!斑@個不用你還?!彼庥兴傅恼f,然后拿出一顆紅色寶石。
洛西聽之一懵,對于他居然會給衣服“打結”這種事震驚之余,見他把寶石別在那嶄新的結扣上。
張揚艷麗的血紅與低調沉稠的墨綠,沒有紅配綠的丑態,倒是相得益彰的和諧。
“走吧,夫人?!彼W詽M意的勾起了唇,不忘為她戴上面紗之后,動作自然的牽起正低頭發呆的她,那泰然自得的笑意,也不知有否察覺身旁再次被他擾亂一池心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