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建二十三年,鎮國大將軍,安山侯一家在流放過程中被暗殺,且一家人尸首皆下落不明。從此,朝堂之上趙家一家獨大,總覽大權,只手遮天。啟元三年,新帝才二十有三,年紀輕輕卻才華橫溢,胸中有大謀略。近兩年來得幾位賢才,提拔上任,頗有準備與趙相分庭抗禮之勢,朝中風云初涌。
啟元元年,江南。
賭坊門上掛著的門簾兒被人掀開,門內走出兩個人來。兩人一高一矮,一壯一瘦,一青年模樣一少年模樣。
青年漢子笑得咧開了嘴,臉上的刀疤都少了幾分猙獰。漢子摸了摸下巴剛冒出來的青胡渣,對身邊穿著男子短褐的少年模樣的人道:“玩了一上午,盡興不?”
少年人攏了攏略鼓的衣袖,挑了挑眉,不咸不淡的道:“還行。”
少年人眉形細長好似遠山,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古井無波又黑白分明的眼垂了些許。瓊鼻小巧,紅唇如櫻,一瞧便只是個美嬌娘。
“丫頭,阿叔明白有趟活計兒,想請你一塊去嘍嘍。”大漢伸出手,朝女子比了個數。
女子抬頭朝大漢一笑,“看來是趟油水十足的活兒啊!”
“呵呵!阿叔我這不是想著你嗎?有油水也要叫你一塊兒沾啊!”
“說說,這趟去哪里啊?”女子盯著大漢,眸光沉沉似出鞘雪鋒。
“京城,就是護送個有錢公子哥兒。”大漢頓了頓又道:“就是經過五圣山那條水路有些麻煩。你也知道,那是白老鬼的地盤,就他那個獸走留皮,雁過拔毛的性子,過路費得多少啊?而且人家說了,他要最快回京,阿叔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就來找你了。呵呵……”
女子輕哼一聲快步回前走去,與大漢拉開了距離。
“哎呀!玲瓏丫頭,你別走呀!阿叔我就指望你了。”大漢忙追上玲瓏俯身道。
“你堂堂青虎幫的幫主都搞不定的事,我一小丫頭片子能干什么呀?”玲瓏走向街道兩旁的小攤上擺弄著貨品和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兒。
大漢是荊州這一片排得上號的人物,青虎幫幫主胡八殺,道上人稱劊子手。
“玲瓏丫頭,只要你幫阿叔這個忙,什么條件阿叔都答應你。”大漢有些急了。
玲瓏沒說話,頭也不回,準備揚長而去。大漢趕忙追上,又回頭對身后跟著的幾個幫眾使了個眼色,意示把玲瓏剛才挑撿過的東西全買了。
“丫頭啊!方園百里誰不知道你跟白老鬼熟啊?阿叔就指望你了。”
“哼!別從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不信那公子哥兒給不起那過路費,你就是想讓我幫你省下那筆錢,好進你的腰包吧?”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真沒這事兒!”胡八殺頗有些不自在的握了握自己的手。
“我可聽說了,那公子哥有錢,光是讓你運的貨就不知多少。”
“呵呵!”胡八殺尷尬的笑了兩聲,“你這丫頭怎么就這么聰明呢?但你也得為阿叔我想想啊。阿叔手底下養著那么多人呢?能撈一筆是一筆,對吧?”
“那與我何干?”玲瓏又加快了步子,給胡八殺留了個漂亮的小后腦勺。
胡八殺快步追上玲瓏,心一橫,一咬牙,在玲瓏耳邊低語道:“只有你肯幫阿叔這個忙,阿叔就帶你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
玲瓏一聽,步子立馬停了下來,回頭挑眉笑問胡八殺:“此話當真?”
“當真。”
玲瓏笑得瞇起了眼,活像是只小狐貍。“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日落西山之時,那地方見。”
玲瓏不待胡八殺答應就邁著輕快的步子竄入人群之中,不過眨眼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幫主,怎么樣?玲瓏姐答應沒?”胡八殺的手下余昌小跑看上前問道。
“那小姑奶奶是答應了!但你幫主我要是弄不好得被林三娘打折了腿。”胡八殺一臉悲戚,抬手打了自已一個不輕不重的嘴巴子。“都怪我這嘴,提那地方干嗎?”
“什么地方?”余昌理懷里的物件的動作突然一停,猛的抬頭瞪大雙眼吃驚的對胡八殺道:“那地方?您要帶小姑奶奶去?林三娘不得把您死里整!”
“閉嘴,讓兄弟們把嘴給我閉嚴實了,林三娘要是知道了,誰也得不了好。”
“幫主,您真答應了那小姑奶奶啊?”
“我應都應了,總不能讓老子做無恥的失信之徒吧?”
“幫主……”余昌用手臂碰了碰胡八殺低頭看著懷里的物件道,“那這東西還要送給小姑奶奶嗎?”
“送!買都買了,不送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