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的冬天遠遠長于重山的冬天,暖氣供應充沛,室內的熱的讓人亢奮。從慕尼黑集合地向各個學校發送交換生的大巴整裝待發。
離別前一天,祁容塵被抬出球場,他根本沒有任何體力參加下半場,抬下去時候,隊醫們還觀察了很久。陳一晴就那樣遠遠望著祁容塵,回憶起來那次孤獨的祁容塵想在雪地里把他自己凍死的情景,正所謂不同的情景,同樣的傷心。
當天陳一晴沒有上前查看祁容塵的身體狀況,甚至沒去走進那該死的擔架,而且直接走開。在單雙燕的眼里,陳一晴仿佛是魔鬼,比魔鬼都還要冷漠。
在重山大學和大原大學的異地遠遠沒有這即將到來的異地要可怕。祁容塵在陳一晴離開慕尼黑時,根本不知道祁容塵將要去哪。
陳一晴還是獨自離開,帶著深深地愧疚和孤獨,不言語不問候,每每讓祁容塵很是抓狂,可那姑娘就是那性格,她自己也沒有辦法。
祁容塵還是中規中矩選擇了霍恩海姆大學,單雙燕也就在這個學校踢球了。
一個是位于德國南部斯圖加特,一個位于中部靠東的德累斯頓,相距500公里。兩人從國內一個小時的車程轉變為異國他鄉的5個多小時的車程,不同的時空變化,反而拉長了之間的距離。
日子還是會像流水一般地過,任何人的享受或苦難不能影響這個流程。
陳一晴又仿佛像一個冰人,折磨著自己,折磨著別人。不聯系是一貫的作風。
霍恩海姆大學對自費交換生實行松綁式的管理,這些交換生可以選擇聽課,也可以選擇跟隨一些科研團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可以參與真正意義的實踐活動。單雙燕給祁容塵要到的斯圖加特的德甲門票都讓他轉讓出去,反而自己喜歡去德國的鄉村農場去生活。
參加實訓的大多是德國本地的學生,他們家里都有或大或小的農牧場。一個叫約翰的老頭留祁容塵做牧場的信息員,讓他統計管轄的三個牧場共500多頭德國黃牛的信息,包括每頭黃牛的年齡,體況,生殖能力,性情等等,約翰會根據收集到的信息對牛只進行處理,還會約霍恩海姆大學的獸醫教師幫忙處理疑難雜癥,此外,還會給祁容塵進行考核,肉牛的售賣也會適當給與獎金。
在任務安排下,祁容塵變得很忙,清理牧場環境,放牛到草地活動,加精料,給牛洗澡,給牛修蹄子,協助約翰綁定牛只,給你打針輸液。
每天的工作強度都很大,只有在早晨8點到10點期間是最幸福的時候。只有三四歲兒童智商的百十頭黃牛在無邊無際的草山行走,奔跑。祁容塵會坐在牧樓的二層窗戶前,用雙手拖著下巴,監督著這群黃牛,每當此時,祁容塵會聽從約翰的安排,打開牧樓中的音響系統,給牛兒們放著輕松的音樂,約翰不在的時候,祁容塵就會放中國風的曲目,只因為牛兒不會告狀,祁容塵會覺得自己像幼稚園的園長,在牧場中日復一日地勞作,樂此不疲。
長時間的牧場跟蹤,祁容塵看到過小黃牛的出生,實驗牛的制作,甚至公牛打架。
終于有一天,從牧場南邊的山峰上冒出一個彩色的圓棚,漸漸的,那東西的全貌凸顯在遼闊的牧場之上——熱氣球。祁容塵跳到牧樓下面,沖進黃牛的草地運動場,也不管牛群多少,就奔向那美妙的熱氣球。
牛群收到驚嚇,幾百噸的牛兒跑向空曠的地方,熱氣球飛的并不高,氣球的側面印著霍恩海姆大學拖拉機的字樣,祁容塵不斷朝天空打著招呼,熱氣球的駕駛者也向他揮手致意。
祁容塵興奮極了,單手撐著牧場的圍欄又翻越出去,飛奔到牧樓,打開音響系統,播放了一曲《藍蓮花》。嘹亮的音響和空曠的牧場,藍色天空彩色的熱氣球,祁容塵再次跑出牧樓,瘋狂地追逐向北飛行的氣球,像夸父逐日一般,終于在牧場邊界的山崖停住了自己的腳步,打著亮騷的口哨,大聲喊到:“I am Qi, I want jion u.”
也不知道熱氣球的駕馭者聽沒聽到,隨著熱氣球的移動,他始終沿著熱氣球的圓形圍欄向祁容塵揮手回應,直到消失在另一個山崗。
新的愛好好像是在天上,祁容塵辭掉了干了兩個多月的牧場工作,辭別約翰時,約翰熱心挽留,遭到拒絕。在工作期間,約翰有篩選體格強壯的黃牛去參加歐盟的公牛比賽,因為自己的種公牛評選為冠軍牛,大大提升了那只牛的身價,在祁容塵離別時候,獎勵他1000歐元。
祁容塵回到霍恩海姆瘋狂地去查找一個叫拖拉機的組織。終于在大學社團信息網上聯系到一個名叫威廉的聯系人。
一番聯系后,祁容塵在學生工作室找到威廉。
“nice to meet u.”祁容塵正準備來個英文介紹。
威廉直接打斷了他:“你是中國人嗎?”
德國佬的面龐,純正的中文發音讓祁容塵震驚。
祁容塵吞吞吐吐地說:“我是中國人!”
威廉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說道:“不必驚奇,我的嬸嬸就是華人,她是我們家長孔子學院的老師,而且我對三國有一點兒研究。”
祁容塵笑著說:“你口語真的很棒!”
威廉接著說:“你找我什么事?”
祁容塵說:“我想加入你們,你們是熱氣球團隊是吧!”
威廉跳了起來:“你真的要加入我們?太棒了!”
祁容塵說:“前些天,我在約翰牧場看到你們的熱氣球從牧場飛過去的時候,我就迷戀上你們的活動。”
威廉驚訝地問道:“那天的中文歌曲是你放的?”
“對,許巍的《藍蓮花》!”
“這樣吧,如果你愿意給我傳一下這首歌曲,或者CD也可以,我就讓你加入我們!”
“哇!簡單,能加入你們真是太棒了!”祁容塵高興地說道。
祁容塵添加了威廉的聯系方式,問道:“你們這熱氣球最遠能飛到哪里?”
威廉嚴肅地說:“看來你可能只是想乘坐熱氣球啊,我們德國會經常刮西南風,因此,我們通常可以養東邊或者北邊飛行,”
“哇!可以往東北方向飛行?”祁容塵驚訝地跳了起來。
“目前我們最遠只飛過紐倫堡,之前你看到的那次只是簡單的周邊飛行,其實像紐倫堡這么遠的地方我們需要更充分的籌備。”威廉認真地回應。
祁容塵打開地圖,檢查斯圖加特,德累斯頓,紐倫堡三個城市的位置關系,而后又有些失落。
威廉看出祁容塵有些失落,詢問道:“怎么?你想乘坐我們的熱氣球去哪里?”
“德累斯頓能去嗎?”祁容塵問道。
“哇,那可是個不小的挑戰,主要是比較吃裝備和風向,我害怕以我們的駕駛技術,即便是燃料充足的情況下,我擔心飛到捷克的邊界,要是被打下來,那咱們可都得去見鬼!”威廉一本正經地說道。
祁容塵說:“沒事,在我眼里,你們玩這個真的超級棒!”
眼看祁容塵變得更加失落,反而說一些別的主題的話。威廉問道:“你要是喜歡嘗試一下熱氣球去哪里都可以吧?你要去德累斯頓汽車火車飛機都可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我想利用熱氣球的道具,去德累斯頓給我女朋友一個驚喜!”祁容塵說。
“哇!聽上去你很浪漫啊,我好像有一個辦法!”威廉轉動著眼睛。
祁容塵拉了一個板凳坐在威廉旁邊,欣喜地瞪大眼睛說:“說來聽聽!”

瑤表姐
我不是沒有夢想,我的夢想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