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談論這個。反正最后由父親和二爺做主。”納蘭宇峰開口結束了敏感又有爭論性的話題。
轉頭示意他身后的人。“阿樹,將我的禮物交給五妹,祝賀五妹步步高升,仕途平順。”
“多謝大哥。”
冕清剛接過納蘭宇峰的東西,納蘭宇筠又拿出一只青色短笛。“冕清,這是二哥給你的禮物,這青色是竹青色,寓意著竹子般堅毅不拔,屹立不動,二哥希望你今后跟著青笛一般,外美內秀,君子作風。”
冕清雙手接過,她看得出來,這位送的東西是真心實意的。“多謝二哥,只不過冕清不會笛子,可能有負于哥哥所送的東西了。”
“無妨,你拜官西北軍都尉,便是我的下屬,以后共事,見面的機會很多,你若喜歡,我可以教你。”
“謝謝二哥。”只不過,她所說不是這個意思。
她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
等納蘭宇筠送完,非常明顯的,只剩下納蘭妍月一個人,只見她身子往后靠了靠,出口囂張。
“五妹妹,不好意思,我今天沒有帶東西來。”
挑了挑眉眼,冕清道“三姐姐,沒關系,我看你腰間懸掛的玉佩價值不菲,就是不知道能否送我?”
詫異神色一晃而逝,她解開腰間的一個白色玉佩“當然可以。”
其實她就是看冕清不順眼而已,這玉佩原本就是要送給她的。
冕清心安理得接過玉佩,握在掌心翻來覆去瞧了一遍,成色尚好,質地清膩,刻紋繁復,確實是上等貨色。
就是不知道這位三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一邊冷嘲熱諷,看她不慣,一邊又送她貴重禮物。
別以為她沒看見這塊玉佩是她進門后從衣袖中掏出來掛在腰間的。
“納蘭冕清,玉佩你收了,不過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這半妖你還是不要放在納蘭家了,納蘭家對妖魔鬼怪可沒有容忍度,萬一哪天他死的不明不白,你可是會難過的。”多掃了長安兩眼,納蘭妍月帶著點惋惜的口氣道。
冕清搖搖頭,摸著長安的腦袋“沒關系的,他是我的人,誰敢動他我就動誰,只是到時候別怪我不念舊情才好。”
說最后幾句時,她語氣明顯加重,帶著顯而易見的威脅成分。
“希望如此吧。”聳聳肩,她不可置否。
接著,幾個人就聊東聊西,聊到午時已過才各自離開。
………
夜晚
冕清睡的十分不安穩,剛剛安歇不久,她就發覺身體有異。
很奇怪的感覺,身體先是酥酥麻麻的,而后卻是像千萬只螞蟻從骨子里爬出來噬咬血肉一般,一只只小蟲子鉆出來撕裂她的骨肉,痛又難受。
漸漸的,她發現,不光是身體,連腦子神經都開始錯亂奇怪起來。
有一種來的猝不及防又莫名其妙的欲望,好像要一樣東西,一樣能讓她快樂興奮的東西……
具體是什么呢?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緊緊抓住被褥一角,冕清大口大口的喘息,可還是不能阻止那種疼痛想要的感覺。
終于,模模糊糊間,她聽到自己無意識的開口“給我藥……我要藥……”
難受痛苦之時,眼淚猝不及防又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串串垂落在鬢角……
“啊……”全身都在痙攣顫抖,緊緊抱住她自己。
難受痛苦間,神經似乎衰弱了很多倍,“給我藥……給我藥……給我……”
“給我藥……給我藥……藥……給我……”
被慘叫驚懼聲驚醒,住在隔壁的長安馬不停蹄竄進去,瞧著床榻上縮成一團的人,不由得瞪大雙眸“姐姐!你怎么了!”
“姐姐!!!”長安瞧著卻縮成一團,大汗淋漓的人,伸手預備拉開冕清抱住頭腦的雙手。
但奈何某人掙扎氣力過大,無奈之下,他只好用了蠻勁和靈力去扯拽。
雙手扯開,目光觸及的是一雙通紅的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面充斥著難過與極度的痛苦恐懼。
瞳孔驟縮“姐姐……你怎么了?”
“給我藥……給我……”仿若未聞他的呼喚,某人一把拽住他衣襟,雙眸瞪的老大,只是琉璃般的瞳孔里卻是一片茫然,沒有影子。
“姐姐……”狠狠搖晃冕清的纖瘦身子,長安緊張兮兮、惶恐不安的呼喊。
低頭間便又看見幾乎血肉模糊的手掌,鮮紅糜艷的血液粘的被褥到處都是。
飛快拽住那雙手,強制性壓住“姐姐!!!”
“姐姐!你醒醒!我是長安!!!”
“姐姐!!!”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冕清恍惚間回了點意識,隱隱約約的也知道了問題所在,只是那種奇異痛苦的感覺一時無法消退,也無法制止。
她不敢咬舌來刺激自己,害怕控制不住,真的發生無可挽回的事。
只能靠著意志力的強行忍耐來結束這件事。
“嘭!嘭!嘭!”
“小姐,你怎么了?”門外,傳來羅廣的嗓音。
冕清忽的瞪大雙眸,一把抓住長安的手,用盡全力咬牙切齒的開口“沒事,給我滾……”
不能讓別人發現這件事。
門外,聽到回話,羅廣輕輕皺眉,心底疑惑。
他剛剛去王爺那里匯報事情,回來便發現這里有異樣,只聽得里面傳來絮絮叨叨、一聲聲的呼喚,具體不知。
“長安……”冕清喘著氣,手抓著胸口,努力保持清醒,“去給我找塊布……”
“好的姐姐。”終于感覺冕清清醒,長安興奮的連連點頭,趕緊去找。
片刻以后,他從床塌帷幔上撕了一塊交給冕清。
“出去睡覺,別管這里。”接過東西,冕清緊緊握在掌心,手上頸脖間青經暴動而起,猶如蜿蜒小蛇。
“可是姐姐……”長安憂心忡忡的想反駁,但目光觸碰到冕清眼底的堅持和冷芒,又把話吞了下去。
“姐姐好好休息。”而后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
出門之時遇到是在門口的羅廣,揚起笑臉,不諳世事“大人。”
“里面怎么了?”
“沒事,姐姐找我說話,現在已經睡了。”說完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慢吞吞往外走。
看著小小的背影,羅廣心底仍有疑惑,遂翻窗而入。
室內萬奈俱寂,只有偶爾的一兩聲床榻晃動咯吱聲,當時人翻身所為,除此以外,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