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箱子，冕清突然就有點興趣了，除了燕瀾華這個不合時宜又給她帶有一定威脅的人物，知曉她自己的真實身體情況是她一直想要做的。
只是可惜，在納蘭家她既沒有靠譜的人，也沒有靠譜的醫者，就只能根據她自己的判斷去猜測事情。
那種不能有十足把握的感覺令她討厭。
“勞煩您了。”主動走過去，冕清拉了個椅子坐在桌子旁邊，道。
“無妨，你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把個脈，進行初步的檢查。”
“好的。”
稍后，男子收回手，面無表情的轉身取出黑色長針和一個瓶子：“手伸出來。”
“好。”
取了血之后，男子旋即從架子上取出三個拇指大小的器皿，相繼倒了三種不同的藥水進去，用針粘著血液滴進里面。
而后，冕清看見第一個器皿變成了黑色，其余兩個冒著白煙，倒是看不出什么特殊情況。
她抬頭瞅了瞅男子的臉，極為清瘦，下頜微微凸起，此刻眉梢微挑，眸光有一點細微的波動。
頓時，冕清心里有譜了，估計是查出來了一些東西。
然后，醫圣不再跟冕清說話，兀自坐下，從架子上又取出許許多多的罐子，又將燕瀾華給他的藥丸取出來，拿刀切除一些，放在另一個器皿中，開始埋頭苦干。
半個時辰之后，醫圣眉宇漸漸舒展，把幾個器皿里面的東西全部倒在一個大的杯子里，小心地將藥丸蓋上，又把所有器皿都放置好。
“我現在要查你的神海，你……介不介意？”而后，醫圣看向冕清，有點猶豫的問。
神海同人的靈魂相連，如果神海受損，靈魂必然會出問題，而且不信任的人也無法隨意進入神海。
燕瀾華聞言淡淡轉向冕清，眼神很薄涼，冕清莫名其妙的就感覺到威脅的意味。
她撇撇嘴，已經到這個地步，半途而廢也不是她的作風：“可以。”
“你將手給我，如果一會兒感覺到不適，一定要記得保持放松，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造成威脅。”醫圣道。
冕清點頭：“嗯。”
伸手后，醫圣將手掌覆蓋在她手上，幾乎一瞬間，一股子冷颼颼的氣息飛躥至冕清經脈里面，并沿著他的身體脈絡直入飛進她眉心中。
那感覺跟上次師父給她檢查時一樣，極度的叫人無法適應。
汗水漸漸滑下來，劃過冕清光潔的臉頰，細細密密的。
沒過多久，涼意褪去，像潮水一般來得快，退得也快。
等冕清完全放松下來，醫圣拿手帕擦了擦額頭汗水道：“好了。”
不待燕瀾華說話，冕清自己先問：“怎么樣？查出什么來了嗎？”
醫圣道：“嗯，有些出人意料。”
“怎么說？”
醫圣瞅了瞅燕瀾華，眼底隱晦一閃而逝。既然都是一起來的，當面說也是一樣效果，沒什么心情隱瞞，直接開口：“你是不是服用過天堂散？”
冕清點頭，對此沒什么好否認的：“對。”
聽言，醫圣眼底的驚異與贊賞一閃而逝：“嗯，天堂散毒癮對你已經沒什么作用了，你戒過幾次了吧？再發作個四五次便能夠完全戒掉，想來前幾次過去了，最后幾次不痛不癢的發作，對你而言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只要注意中途不再沾染，一定不會有問題。”
“那就好。”冕清道。對于天堂散，她有感覺，也大概猜測到這個事實，故而她聽著，全程平靜如水。
燕瀾華也只是微微蹙眉。難怪她當時上馬車的時候行為怪異、表情奇特，原來是毒癮發作。
“想來你是知道的。”醫圣也不多言。這不是重頭戲，人家既然有能力戒掉幾次，后面的都是小問題。
不過，下面要說的才是真真正正的重點，他手指敲了敲燕瀾華交給他的盒子：“你的靈魂有殘缺，應該是服用了這個盒子里的噬魂散所致，不過還好，你服用時間尚短，并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此話一出，燕瀾華瞬間扭頭凝視冕清。
靈魂沒有殘缺？那他第一眼見到過的納蘭冕清算是怎么回事？那模樣就是服用噬魂散過多后的癥狀。
那么……，燕瀾華五指緊了緊。只有一種解釋……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納蘭冕清！
冕清側著臉都能感受到燕瀾華灼灼的目光，心里有點郁悶。她就這么簡單的被暴露了？
“那這噬魂散服用過多會上癮嗎？”如果不會上癮，那是不是說明納蘭庭手中的藥還參雜著其他的東西？
“不會。噬魂散的藥效是即時的，不論何時停用，它都不會出現有癮的情況。”醫圣緩緩道，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那我身體是不是還中了其他的毒？”冕清身體往前探了探，一臉的認真加嚴肅。
如果只是簡單的噬魂散，原主完全沒有必要去求納蘭庭給的藥，既然納蘭庭幾次三番提醒，并認為她非吃不可，如果不是誆她，那就是那藥丸有其他可以達到控制她的目的。
“除了噬魂散外，你并沒有種其他任何毒。”醫圣斬釘截鐵的回復，隨后，他頓了頓：“你中的是蠱。”
“什么蠱？”
“什么蠱？”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冕清扭頭撇嘴。她中蠱，這丫的激動個什么勁兒？
“從未見過。”醫圣道。
“那你怎么知道……”
“證明蠱的方法多種多樣，但要證明是哪一種確很困難，一時半會兒我肯定沒有辦法幫你解決，我只能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努力研究。”醫圣打斷冕清的話，道。
而后見兩人表情肅然，醫圣又道：“一般的蠱都會活動成長，對宿主造成一定的傷害，你可曾有發作的記憶？比如情況？”
“有過發作，不過只是頭疼，并沒有其他的癥狀。”冕清想到上次回院子時的情況，坦率道。
“頭疼？”醫圣默然。蠱毒怎么可能只是簡簡單單的頭疼？“如果只是頭疼的話，恕在下看不出什么來。”
“那有沒有可能用藥物壓制？”冕清五指緊鎖，問道。
“當然可能。天下萬物，都有克星，用藥物控制住蠱毒發作是很平凡常見的。不過，子蠱主要還是受母蠱的影響，藥物雖然能拖延時間，但一般并不能徹底抑制甚至清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