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蠱？”冕清低語，電光石火間，腦子一片清明。
是的，有子蠱就一定有母蠱，既然找不到藥物去祛除，那就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找到母蠱。
“是，正常情況下，子蠱一般都受母蠱控制，當然，即使找到母蠱，也并不一定能祛除蠱蟲。”醫圣解釋道。
“我知道了。”冕清摩挲著衣服，眉眼低垂，陷入沉思中。
從她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來看，母蠱不出意料在納蘭庭或者納蘭宏手上。
“嗯，我想再取些你的血，這段時間研究一下，查些古籍，看能否找出一些線索。”雙手交叉，醫圣道。
聞言，冕清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自然可以，只是希望，一有消息，您可以直接告知我。”
“好。”
“那醫圣您有可以壓制蠱蟲的藥嗎？”冕清捏著內心苦惱不已道。
她總不能一直受制于納蘭庭。
“不同的蠱有不同的特性，我現在還不敢隨意給你，待我研究一段時間，找些壓制的東西還是沒有問題的。”
“多謝。”冕清頷首道，隨后她獨自想了好一會兒，遲疑不定、糾結不已的又開口：“醫圣，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一般的把脈能看出天堂散的毒癮或者中蠱一事嗎？”
她記得，上次師父寒淵給她把過脈，然而什么都沒有查出，這一點足夠讓她驚疑不定。
是他醫術太差，什么都看不出？還是……他什么都知道！
“天堂散才中毒之時確實看不出，除非毒癮發作時，至于蠱毒，沒有癥狀，沒有細致研究，斷然是無法判斷的。”醫圣搖搖頭，緩緩道來，很是坦率直言。
輕輕輸出一口氣，冕清心底積壓的石頭一瞬落地。
不過仍然還有其他的問題。
上次師父探查過她的神海，當是知道她靈魂受損，已然換了一個人，可他之后的表現完全無異，為什么？
見冕清良久不開口，也沒有問題詢問，醫圣自然而然轉向燕瀾華：“燕瀾華，她我已經幫你看過了，接下來我給你瞧瞧吧。”
“好。”燕瀾華點頭同意，將視線從冕清身上扯回去，幽幽道了句：“你先呆在這里，一會兒我有事情要跟你談。”
“……好。”
冕清心情略微沉重，前世她是殺手，強大的叫人望而生畏，也就沒有經歷勾心斗角之事。
現在呢？危險叢生，不太好搞事情啊。
醫圣檢查燕瀾華的身體非常快速，僅僅兩刻鐘就完全搞定。
“你的胎毒雖然早被我解了，但還是傷到了經脈和身體底子，你的功法足夠強橫，也足夠彌補掩蓋這一方面的缺憾，卻仍舊脆弱，你上次瓶頸用的那藥，外表看起來沒事，心脈處卻傷的很重。總之我還是那句話，你今后一定要少動用靈力，最好不用，你要知道，如果失去平衡，一旦反噬，后果不可設想。”
醫圣平平淡淡的嗓音將冕清拉回神，她登時有點詫異。
這丫的看起來身體康健，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問題？
“您當年就說過這樣的話。”燕瀾華聞言嘆了一口氣，面上表情有一些惆悵郁結，罕見的出現一種冕清覺得不太可能出現在他臉上的憤恨和難過。
“我當年就說過，你根本不適合修習靈力。”醫圣也嘆口氣，看著燕瀾華的目光帶著點點長者的慈愛憐惜：“你非要逆天改命，其實啊，你現在的身體和當年一般無二，不過一個外表虛弱，一個內里中干。”
冕清非常有自覺的默默不說話，保持沉默。
“但我不后悔。”燕瀾華一字一句的接話道。“至少我這雙手可以殺更多忤逆我的人，不會顯得那么無能為力。”
“哎，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清楚就好。”醫圣擺擺手，滄桑又帶著看透一切世間百態的神色挪到冕清身上，好像在透過她看別人，一時間那形神模樣好像老了數多歲：“反正我與你母親所約定的事情，我都有盡我所能的完成。”
“您還是沒有找到您要找的人嗎？”燕瀾華眉心微蹙，詢問道。
“沒有，也許她現在過得很好吧……”
“夷城……也沒有？”
“沒有。”醫圣繼續搖頭，神情微微萎靡。他將東西都收拾好，燕瀾華給的藥丸放置最下面一層，又把剛剛從冕清那里取來的血液一并封存，緊接著，不知按在那里，盒子咔咔作響，不稍時恢復原態。
禁制也在盒子緊閉之時顯現。
“過些天，我就準備回夷城，如果蠱毒有消息，我會傳信給你。”醫圣邊動作邊說道。
“有勞您。”燕瀾華頷首謝道：“那個人，我也會讓我的人幫您去尋找。”
“嗯。”醫圣哼了一聲，不說什么，似乎有種覺得希望渺茫后的無奈。
見沒有再停留下去的意義，燕瀾華率先起身告辭：“既然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那我和她先行告退。”
“去吧。”醫圣不甚在意道，而后他拿起盒子準備放回原處，經過冕清身邊時，腳步頓住。
他似乎有些躊躇不決，難以啟口，捏著著盒子上繩系的手微微的緊。
太陽從門口照射進屋里面，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修長又高挺。
捻了捻繩系，他偏頭道：“姑娘，你能否隨我出來？我想跟你說兩句話。”
冕清聽言轉看向燕瀾華，沒作聲。
她是跟燕瀾華來見的醫圣，通過他或許能看出醫圣的目的。
燕瀾華只愣了一下下，而后挑了挑眼角：“你隨醫圣去吧，他不會傷害你的。”
冕清點頭。看來燕瀾華挺信任這個醫圣的，至少覺得醫圣不會傷害她。
冕清跟隨著醫圣到了外邊院子里，醫圣在支架上擺放的草藥旁邊停下，他的臉色比在屋里面顯得紅潤健康。
“你……你跟他有什么關系嗎？”抬頭望著烈陽高照的天空，醫圣問道。
他指的自然是燕瀾華。
“沒有。”冕清麻利搖頭，回答的毫不猶豫。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不應該出現在淮京，不如早點離開，如果你的身份被人發現，你可能就是這天下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