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祈聽的面色愈來愈冷凝黑暗,終于,他冷聲冷氣開口,甩出三個字。
“不需要。”
把他當什么?施舍對象還是尋覓的獵物,又把他想成什么人了?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忘恩負義、喜新厭舊的小人之輩么?
“為什么?”方薇薇沮喪不已,那張臉被薄紗覆蓋,被窗外夜風吹得顫動。
聽懂了風祈語氣里的厭憎嫌惡,方薇薇低垂下頭顱。她還真是挫敗,什么都有本事搞砸,頭一個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結果連話都捋不順溜……
“方小姐,你我不熟,再者,納蘭五小姐對我有恩,風某自認不是忘恩負義、貪婪無厭之輩,沒有那么大的野心胸懷,也沒那個心思。”風祈撇開眼,不想看見某人。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聽懂話里話外含義,方薇薇飛速抬頭,連連擺手,“我沒那么想…我真沒……”
“薇薇,回來坐,先吃飯。”這話估計是說不清楚了。納蘭妍月嘆口氣,給自己小姐妹和臺階下。
方薇薇一心扎在風祈身上,對納蘭妍月的話充耳不聞,“我真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我有足夠的背景能力幫你而已,你跟著我肯定過的風生水起啊。”
“不需要。”風祈呼口氣,清瘦的身軀愈加單薄纖瘦,他沖冕清和納蘭妍月低頭:“抱歉,我要出去方便一下。”說罷,扭頭就走。
方薇薇愣了愣,瞅著風祈清瘦背影苦惱無比:“我又沒說錯什么,他怎么走了?”
冕清:“………”
納蘭妍月:“………”
我要是男的,被你這么赤裸裸的羞辱輕視,不套個麻袋給你揍得連你娘都不認得才稀奇。
“冕清,你幫我勸勸他唄。”沒人回她,方薇薇轉移的話題,湊到冕清身邊,給冕清倒了杯果酒,諂媚奉承。
酒是清水閣招牌酒,毫不夸張的一兩千金,呈乳白色,酒味純粹香醇,并不算濃郁,后勁很大。
冕清笑了笑,沒心沒肺又冷漠:“你是認真的?”
“是。”方薇薇斬釘截鐵。
“有多認真?”冕清又問,舉著酒盅嗅了嗅,酒味里夾著細膩甜絲,說不上來的香醇和勁力。
“我……”方薇薇迷糊了一下,不知道從何表達,攪著手指:“我很認真……”
至于有多認真,她說不上來。
只曉得歡喜是真歡喜,可若形容情到深處的歡喜,倒有些空曠凄涼、不知所云。
“方薇薇。”冕清點名道姓的叫人,雖然還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說出的話卻格外鄭重其事:“你若是認真,我自然無話可說,如果是興趣使然,我勸你晚上多做夢,想想就行。”
“我……”方薇薇下意識反駁,可剛開口就啞然無聲了。
納蘭妍月點點頭,認同道:“薇薇,我跟你算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除了武學,你什么都是兩天打魚三天曬網,人不是隨意擺弄拋棄的物件,更何況,還是從冕清那里搶去的,不由得你隨心所欲,這件事你先消停會,若真心實意再說。”
想了想,方薇薇諾諾點頭,乖的像要糖吃的孩子:“我知道了。”
她回到座位良久,風祈才回來。
餐桌上,納蘭妍月拉著冕清和方薇薇喝酒,對剛剛的事絕口不提,架不住納蘭妍月熱情歡喜,冕清喝了一杯又一杯,目光瑩瑩有水,漾著波紋月光,平淡又瑩潤。
果酒入口醇香甘甜,氣味著實誘人肺腑,回味悠長而勾人味蕾,她先是被納蘭妍月拉著喝,而后便是不由自主自動灌酒,一杯接著一杯,菜肴下腹極少。
酒過三巡,納蘭妍月直接倒在桌上,扯著低低啞啞的嗓子嘟囔胡話,方薇薇搖搖晃晃在屋里說是表演武藝,抬腿伸腳,本該握拳的手掐著四不像的蘭花指,剛準備來一個“御龍飛天”時,“哐”的從椅子上摔下去,倒在地上睡的酣甜。
風祈倒也喝了些許,但他自有克制,并未醉。
長安也偷偷喝了兩杯,此時跟個木頭般呆呆坐原處,一動不動,安靜如雞。
冕清揉了揉太陽穴,刺痛把感官刺激地愈加清醒,扶著扶手起來,往外走,腳步略有虛浮晃蕩。
后面,風祈跟著出門。
玄關處,冕清撫了撫敞開半角的衣領,延頸秀項顯露無疑,白皙無暇,背后跟隨的身影她一清二楚:“風祈?”
她嗓音喑啞低迷,喝了酒后的沙啞感把幾個字念得徐徐動聽,婉轉悅耳。
“嗯。”
冕清睜大眼睛,覺得眼睛前面似乎被蒙上薄霧,不能視人,努力后萬般無奈放棄掉,靠后一靠,懶懶倚在玄關門口:“找我有什么事嗎?”
“方小姐的事你怎么想?”風祈道,嗓音四平八穩,他一雙眼銳利清明,直射進冕清瞳孔。
或許是她喝醉了,他膽子大些,有些積壓心底、不合時宜的話還能緩緩吐出。
“不怎么想,就看你怎么想。”冕清摸摸額頭,似乎滾燙,也不知是酒醉的還是生了病,腦袋愈來愈昏沉懵圈,轉個身到了門外:“你回去吧,做什么決定都是你自己的決定。”
說完,她平穩著軀殼向外走,一步一頓,四平八穩,完全不像醉酒的人。
她走了良久,不知去向不知歸處,好一會兒,竟走到一處荷塘。
那是清風樓院內供樓上貴賓觀賞的荷塘,秋風起,秋水涼,塘里還未枯黃的荷葉波浪般蕩漾生輝,里面小魚仔一群群游躥,好不快活。
冕清蹲下,看了會兒,不一會兒,豁然發覺周身燥熱難耐,伸出荷藕般粉嫩臂膀去撈水。
后面有一陣風,一男一女兩個膩膩歪歪的男女從暗處到明處,在一處荷葉遮擋的高柱后面頸首交接。
“嗯~你輕點~”女子攀附在男子身上,笑的蕩漾嫵媚,黑暗隱形下看不清面容,但那嗓音甜膩嬌柔的很。
“小妖精……”男人掐了女子腰身一把,衣衫不整,露出胸膛,一張臉在月光下有些萎靡頹廢,眼皮黑厚暗沉,榨干了般頹圮。
“嗯~~”女人抱緊男人,雙腿微抬,白嫩勻稱,含笑盈盈:“朱公子~~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