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手還要再打,卻被陸南庭一把攥住手腕。
“夠了!”
他臉色鐵青,重重一巴掌向顧晴臉上扇去。
顧晴愣住了,一動不動。
就在陸南庭的巴掌要落下的時候,動作卻停頓在空中。
他俊臉一片陰桀,狂怒的盯著顧晴,眼神恨怒交加,卻又閃過一絲復雜,舉到半空中的巴掌,終究還是沒有打下去。
他用力一揮手,使勁把顧晴推到一旁。
顧晴失去重心,踉蹌一下撞到墻上,又摔到地上。
被扎過一針的小腹,忽然痙攣起來,痛得她蜷曲著身體,渾身冷汗直冒,額頭擦皮皮,被撞出一片血跡。
陸南庭猶豫一下,意識到自己下手太重,走上去要扶她。
看見陸南庭沒有動手,秦素容的眼底掠過失望,她眼珠一轉,捂著肚子哭起來:“南庭,我的肚子好痛。”
陸南庭立刻扔下顧晴,彎腰抱起秦素容。
聽見病房里的動靜,兩名護士立刻沖進來,看見這一幕后都愣住了。
“沒事的,我馬上叫醫生。”陸南庭沉聲安慰,扭頭對護士說道:“把顧晴送到四樓精神科,她瘋了。”
“什……什么?”
顧晴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死死盯緊陸南庭。
陸南庭冷冷的說:“她精神病發作,把她禁閉起來,我不想說第二遍。”
就在這時,女醫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躲躲閃閃。
顧晴一眼看見,連忙叫道:“安婉,你快告訴他們,我沒瘋,我肚里的孩子是南庭的。”
女醫生哆嗦了一下,心虛的避開了她的視線,連忙對門外的護工說道:“顧晴的精神病發作了,按陸總說的辦。”
陸南庭冷聲說:“你們串通的事,我暫是不追究,但兩天后準備流產手術,把她肚里的野種打掉。”
“好,我,我立刻準備。”女醫生連忙點頭,“陸總,對不起,是顧晴讓我這么說的,她說……不能讓你知道野種的事!”
顧晴渾身僵住,仿佛被潑了一身冰水,當場僵住。
從小玩到大的閨蜜,居然背叛了自己……
兩名男護工沖過來,架起她的胳膊往外拖。
顧晴回過神,掙扎著凄厲大叫:“安婉,你為什么要撒謊,為什么!!”
女醫生低著頭,小聲說:“顧晴,對不起,我不能再幫你騙陸總了,你肚里的孩子確實不是他的。”
“你說什么?”
顧晴渾身的血液瞬間變冷,簡直不敢置信。
她忽然瘋狂的掙扎起來:“安婉,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女醫生不敢看她,“顧晴,這事瞞不住了,你還是說實話吧。”
顧晴幾乎要瘋了,拼命掙扎,護工抓著她,用力往外拖。
她身材纖瘦,根本不是兩名男護工的對手,被粗暴的拽出病房。
女醫生死死低著頭,不敢和她對視。
走廊里,遠遠傳來顧晴凄厲的尖叫,越來越遠。
秦素容躺在陸南庭懷里,臉上閃過一絲惡毒冷笑,對女醫生做了一個口型。
“做得不錯。”
……
沒有窗戶的精神病房,燈光慘白,窗口和大門都安著鐵柵欄。
顧晴站在門口,和外面的一位老人面對面。
老人是她的父親,可早已沒了以往意氣風發的姿態,他衣著樸素,佝僂著腰,渾濁的眼里滿是滄桑。
“阿晴,爸就不該讓你嫁到陸家啊。沒想到,他……他竟然會這樣對你……”
說到這里,老人重重嘆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悔恨。
顧晴一陣心酸,隔著門上的鐵柵欄,抓住老人的雙手,強顏歡笑的安慰道:“爸,是我自己想嫁給南庭的,他現在還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就會把我放出去的。”
“他怎么會消氣,他恨不得滅了我們顧家啊。”老人顫抖著搖頭,長嘆道:“都是冤孽啊,我不該單獨方面撕毀合同,撤銷對陸家項目的投資,這樣他爸爸也不會因為資金鏈斷裂,急得腦溢血發作!是我害了你!”
聽爸爸又提起往事,顧晴心里也難受,只能勉強說道:“不怪你,是我沒有親自將陸伯伯送回家,導致他在半路上病情發作,還耽誤了治療。”
當時爸爸撤資,陸父一時著急,親自冒著大雨,深夜登門懇求。
爸爸知道陸家資金鏈斷裂,這個項目一定會失敗,便拒而不見,希望陸父知難而退。
她見陸父淋著雨,便拿了把傘出門,安慰陸父,想開車送他回去。
不過,陸父拒絕了她的好意,失魂落魄的回家。
可哪想到,陸父恍惚之下,在半路上滑倒,引發腦溢血。
天黑加上暴雨,根本沒人看見陸父,等到他半夜被好心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延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機,生命垂危。
就因為這件事,陸南庭對她痛恨,認為她說了什么話,讓父親受到刺激,而且這么大的雨,她竟然不送陸父回去,是導致父親摔倒的元兇!
顧晴無從解釋,再加上對陸父的死而愧疚,所以才一直默默忍耐。
而自己的爸爸也因為愧疚,大病一場,再也無力經營公司,賣掉公司投資陸氏集團,并把股權轉到她的名下,退隱商界養病。
不過,爸爸知道她的心意,所以在退隱之前,用投資作為籌碼,讓陸南庭跟她結婚。
“阿晴,爸這就去找陸南庭!”老人仿佛下定了決心,捏著拳頭說:“雖然我們顧家已經沒了公司,可你手里還有陸家公司的股權,只要你捏著這些股權,我不信陸南庭敢對你怎樣。”
顧晴的嘴唇嚅動了一下,有些猶豫。
她究竟該不該告訴父親,自己手中的股權,已經全部轉到了陸南庭的名下,失去了最后一個籌碼,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以免再次激發兩家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