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王庭西邊六十里外。
羅驍和韓城率領的一萬鐵騎勒馬休整,這時,一名探子快馬趕至,下馬稟報道,“羅將軍,韓將軍,呼延王庭中出現(xiàn)刺客,而且,那刺客武功極高,大部分王庭護衛(wèi)都被調了過去。”
“天助我大商。”
羅驍聞言,面露冷色道,“兄弟們,干活了!”
后方,幾位羅剎軍和東臨軍的將領聽到命令,立刻上馬。
大軍隨后開拔,迅速朝著呼延王庭的方向趕去。
王庭。
混戰(zhàn)還在繼續(xù)。
林七夜以一敵萬,一己之力,擾的王庭徹底大亂。
呼延王庭,并沒有巫后或者朱雀老宗主那般處于武道巔峰的絕世高手,一時間,竟無法將混入王庭的刺客拿下。
戰(zhàn)局中,精鋼鐵扇飛過,死傷的王庭護衛(wèi)越來越多,在這寒冷的夜下,連鮮血都快要結冰。
“駕!”
不知過了多久,王庭西,馬蹄隆隆,震的大地都晃動起來。
“這是?”
大軍中,呼延國師有感,神色一變。
不好,是騎兵!
十丈外,林七夜同樣聽到西邊迅速靠近的馬蹄聲,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還真是巧啊!
正好,省得他去找那些家伙了。
夜下,萬千鐵騎狂奔而過,迅速沖入了呼延王庭。
殺戮,隨之開始。
大軍前,羅驍看到千軍萬馬中那一道熟悉的身影,面露驚喜之色。
是侯爺!
“老韓,你看,是侯爺!”羅驍急聲提醒道。
“看到了!”
一旁,韓城眸中也閃過一抹喜色,應道。
“國師,如你所愿,我,不跑了。”
林七夜揮手甩掉了鐵扇長的鮮血,微笑道,“我的人來了!”
呼延國師看到周圍的景象,臉色陰沉異常,這一刻,也終于猜出眼前人的身份。
大商,布衣侯!
“侯爺!”
戰(zhàn)局外,羅驍和韓城騎馬趕至,縱身下馬,恭敬行禮道。
“還不錯。”
林七夜了一眼兩人,笑道,“沒把我的一萬人折騰完。”
“侯爺,請上馬!”
羅驍弓著身,恭敬道,“這里交給我們即可。”
回馬槍
“你們?”
夜下,千軍萬馬中,林七夜看著眼前兩人,眸子微瞇,道,“五境,你們打過?”
“打不過,但是,可以試試。”羅驍恭敬應道。
“有骨氣。”
林七夜欣慰地點了點頭,邁步離開。
原來這就是當大官的好處,啥事都有小弟上桿子效力。
難怪,人人都想當官。
“馬兒馬兒,想本侯了嗎?”
林七夜走到自己的戰(zhàn)馬前,縱身上馬,目光看著前方兩人,開口道,“好好打,別輸?shù)奶y看。”
“侯爺放心。”
羅驍應了一聲,給了一旁韓城一個眼神,示意一同出手。
韓城點頭,手持雙锏邁步上前。
呼延國師看著一左一右走來的兩位大商副將,神色沉下。
兩人隨后掠身上前,沒有任何廢話,聯(lián)手對敵。
四境對五境,一般情況下,并沒有什么勝算,即便是二對一。
林七夜對此心知肚明,他之所以答應,只是想磨煉一下兩位副將的身手而已。
而且,他這么快,萬一有什么危險,完全可以出手相助。
思緒間。
林七夜從懷里拿出一塊螣蛇肉干,一邊吃,一邊觀戰(zhàn)。
一天沒吃飯,還真有點餓。
別說,這韓城整日跟悶葫蘆一樣,打起架來,一點也不含糊。
相較而言,羅驍這孫賊就差了一些,還需要磨練。
千軍萬馬中,殺聲震天,所有人都在忙,就林七夜一個人明目張膽地偷懶。
“砰!”
前方戰(zhàn)局中,呼延國師雙掌硬撼刀锏,即便以一敵二,也絲毫不落下風,甚至穩(wěn)占上風。
然而。
呼延國師的注意力,卻始終在不遠處的布衣侯身上。
他明白,這里唯一對他威脅的人,就是那布衣侯。
戰(zhàn)局外。
林七夜打開精鋼鐵扇搖了搖,嘴角彎起一抹冷笑。
這呼延國師,很謹慎啊。
他本來還想,趁著羅驍和韓城拖住此人,找機會一扇子將其捅死。
現(xiàn)在看來,不容易。
“殺!”
四周,時不時有不長眼的王庭護衛(wèi)持刀沖上前,刀還未近身,人就已經倒下。
林七夜周圍,不知何時,已然聚集了十數(shù)名羅剎軍親衛(wèi),手持長槍,守護主帥的安危。
“都去殺敵,別在這偷懶。”
林七夜注意到周圍越聚越多的親衛(wèi),喝道,“本侯這里用不到你們。”
“是!”
十數(shù)名親衛(wèi)聞言,面露無奈之色,恭敬領命道。
“轟!”
這一刻,前方的戰(zhàn)局中,呼延國師一掌震退了兩人,目光看向前方戰(zhàn)馬上的布衣侯,迅速掠上前去。
“唰!”
呼延國師將要近身的剎那,一道道流光飛過,銳芒刺目。
危機襲來,呼延國師身形立退,避開破空而來的銳芒。
“你們兩個上點心,好好打。”
林七夜揮手收起飛回的精鋼鐵扇,不爽道。
“是,侯爺!”
羅驍應了一聲,縱身而起,雙手持刀,一刀劈下。
呼延國師回身,翻掌提元,轟然擋下刀鋒。
真氣震蕩,占據(jù)先手的羅驍反而被震退數(shù)步。
同一時間,韓城掠至,雙锏砸下,勢如開山。
轟隆一聲,呼延國師雙掌擋雙锏,巨力沖擊,腳下退半步。
“退下!”
呼延國師心中怒火難抑,一聲大喝,周身真氣爆發(fā),將韓城也震飛出去。
“真厲害啊。”
戰(zhàn)局外,林七夜看著前方驍勇善戰(zhàn)的呼延國師,贊嘆道。
“駕!”
就在雙方激烈交戰(zhàn)時,王庭外,快馬奔騰而過,一騎趕至,急匆匆地沖了過來。
“羅將軍。”
探子急聲喊道,“有敵情。”
“羅個屁,沒看到侯爺就在那里嗎?”
戰(zhàn)局中,羅驍應了一句,繼續(xù)打自己的。
“侯爺?”
探子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戰(zhàn)馬上的身影,立刻上前,恭敬行禮道,“參見侯爺。”
“什么事?”
林七夜看著眼前身手很是不錯的探子,詢問道。
“回稟侯爺,澹臺天女率領三萬鐵騎朝著這邊來了。”探子急聲應道。
“這么快?這瘋女人,鼻子是屬狗的嗎!”
林七夜聞言,忍不住爆了粗口,很快,壓下心緒,喊道,“羅驍,韓城,別打了,那瘋女人來了,撤!”
“是!”
戰(zhàn)局內,羅驍、韓城聽到命令,馬上抽身而退。
呼延國師見狀,哪肯罷休,立刻出手阻止。
林七夜縱身沖上前,攔下前者。
“你們走,我斷后!”
林七夜說了一句,周身真元涌出,一掌迎上,正面擋下呼延國師的掌勁。
后方,羅驍、韓城率領大軍迅速離開,不敢拖延。
不多時。
一萬鐵騎快速離去,來的快,跑的更快。
“國師大人,后會有期了。”
眼見大軍離開,林七夜再次擋下呼延國師一掌,旋即腳下一踏,借勢離去。
呼延國師看著前者消失于黑夜中的身影,臉色難看異常。
四周,被戰(zhàn)火摧折的王庭,火光四起,血流成河,到處一片狼藉。
不少王室成員在大戰(zhàn)中死去或者被擄走,大商百姓經歷的痛,此時此刻,原封不動回報到呼延王室身上。
黑夜下。
一萬鐵騎疾速離去,大軍前方,羅驍看著趕回的老大,喊道,“侯爺,接下來去哪?”
“白狄部族!”林七夜應道。
呼延、赤松、敕力都已打過,接下來,該去一個有影響力的部族了。
柿子,也不能總撿軟的捏,不然,戰(zhàn)功哪輩子能攢夠。
附近較強的部族有三個,澹臺、賀蘭還有白狄,澹臺部族暫時不能打,剩下就是賀蘭和白狄二選一。
他們已經經過一次白狄部族,沒有動手,如今殺個回馬槍,更能出乎意料。
更重要的是,白狄部族還有他一個未過門的媳婦。
白狄大君的女兒,今年,有十歲了吧?
“駕!”
草原山,快馬奔騰,漸漸遠去。
呼延王庭外。
澹臺鏡月帶大軍趕來時,林七夜等人已經跑遠,入目,唯有滿目的狼藉。
大軍前。
澹臺鏡月看到這一幕,臉色冰冷異常。
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他們用在大商朝上的戰(zhàn)術,如今,反被那布衣侯用到了她漠北八部身上。
天亮。
草原上,折騰了一夜的大商鐵騎暫時停下休整。
林七夜站在軍營前,看著西南方向,眸中冷色閃過。
攻打白狄部族,將會是一場真正的考驗。
白狄部族在漠北八部中,實力僅次于澹臺部族,可謂兵強馬壯。
打不好,他這六千多人很有可能全部折在這異國他鄉(xiāng)。
“羅驍,將探子全都派出去。”
林七夜開口,凝聲道,“這一仗打贏,我們就回家。”
韶關城危機已解,他們也沒有必要再留下。
不過,臨走前,要干一票大的!
未過門的媳婦
“駕。”
遼闊無邊的草原,號稱一萬鐵騎的大商孤軍繼續(xù)深入,六千余人,如今,已然十分疲憊。
好在這些日子,大商將士們一直在打勝仗,身心的疲憊,暫時還能壓得住。
對此,林七夜看在眼中,卻什么也沒有說。
他明白,這六千人心中現(xiàn)在都繃著一根弦,一旦放松下來,精氣神就散了。
所以,要做什么,必須盡快。
“侯爺,白狄部族兵強馬壯,又有防備,我們估計很難得手。”
萬騎前方,韓城開口,提醒道。
“我知道。”
林七夜平靜道,“所以我們才要快點,此前你們途徑白狄部族去突襲赤松王室,然后又東進攻打呼延王庭,如今突然殺個回馬槍,白狄部族不會像此前那般嚴防死守,但是,一定要趕在白狄部族的斥候發(fā)現(xiàn)我們之前,不然,必定會重新加強戒備。”
草原,地廣人稀,他這六千多騎兵并不算明顯,這一點,是他們的優(yōu)勢。
敵在明,他們在暗。
敵人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出現(xiàn),或者會不會出現(xiàn),不可能始終保持高度的戒備狀態(tài)。
累也累死了。
他等的,就是他們疏忽下來的時候。
這個時代,通訊并不發(fā)達,情報傳遞速度受制,只要趕在白狄部族發(fā)現(xiàn)他們前突襲白狄王庭,即便他手中只有六千多騎兵,也足以重創(chuàng)白狄王室。
這里是草原,沒有城池之堅,騎兵的偷襲,很難防范。
若是在以往,他這六千多人都不夠白狄部族塞牙縫的,但是,如今漠北、大商正在苦戰(zhàn),絕大部分兵力都已被派往前線戰(zhàn)場,即便是白狄部族也不可能有太多人留守。
不過,縱然如此,打白狄王庭,依舊是一步險棋。
夕陽下,林七夜看了一眼身后已疲憊不堪的將士們,下令扎營休息。
草原上,夕陽落盡,黑夜,很快到來。
除了派出去的探子和巡邏的將士,其余人都沉沉睡去,抓緊時間休息。
大家都知道,接下來,將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篝火前,林七夜坐在那里,眸中盡是思索之色。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能把將士們的傷亡降到最低。
白狄部族,不好打,不能用將士們的命硬拼。
難啊。
打到如今這個地步,其實已沒有太好的辦法可想。
“侯爺,給。”
不遠處,羅驍拿著一只烤好的野兔走來,說道,“剛才順手抓的。”
林七夜接過野兔,咬了一口,問道,“羅驍,你說,我們怎么打,才能讓將士們少傷亡一些。”
“趁夜偷襲。”
羅驍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還有呢?”
林七夜繼續(xù)問道,“白狄王庭的守軍,肯定比我們多,即便趁夜偷襲,我們也要死傷不少人,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羅驍聞言,撓了撓腦袋,道,“想不到了,除非他們不反抗,任我們殺,不然,死傷是難免的。”
“不反抗?”
林七夜聽過前者所言,眸中一抹流光閃過。
完全不反抗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一個辦法。
“去挑十個身手好,還機靈的人給我。”
林七夜回過神,下令道,“明天我要用。”
“侯爺要做什么?”
羅驍神色一怔,不解道。
“特種作戰(zhàn)聽過沒?”林七夜淡淡道。
“沒有。”
羅驍像撥浪鼓一般搖了搖頭,應道。
“沒有你問個屁,快去做事。”林七夜沒好氣地說道。
“是。”
羅驍無奈地應了一句,起身離開。
篝火前,林七夜三兩口將野兔吃完,開始練武。
現(xiàn)在,就等他們派出的那些探子將白狄王庭的情報帶回。
一夜無話,天方亮,大軍立刻開拔,繼續(xù)趕路。
正午時,此前派出的探子相繼趕回。
“果然。”
林七夜聽過探子的稟報,眸中冷色閃過。
白狄王庭,留守的兵力要比他們多不少。
相比此前他們打過的三族,白狄部族,明顯要強許多。
即便偷襲,要想以少勝多,也不容易。
短暫思考后,林七夜回過神,準備帶人離開。
后方,羅驍早已將軍中身手最好的十人都找了出來,每個人都有不俗的武學底子。
陶夭夭給林七夜這五千人,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武道高手亦有不少。
親師叔,怎會不疼自己的師侄。
“侯爺,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眼看侯爺要走,羅驍一臉希冀地說道。
林七夜看到眼前白癡的模樣,想了想,點頭道,“好,你要跟著就跟著吧。”
說完,林七夜看向一旁的韓城,叮囑道,“韓將軍,按照本侯的交代,丑時一刻,準時動手。”
“是!”
韓城恭敬領命道。
“走了。”
林七夜說了一句,旋即帶著羅驍在內的十一人迅速離開。
后方,韓城率領大軍繼續(xù)按照原計劃行軍。
白狄王庭。
一座座氈帳矗立,傍晚時分,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草原上,一如往日注視著遠方,等待自己父君歸來。
“南兒。”
眼看天色漸暗,一位美麗的婦人走出氈帳,看著不遠處的小女孩,喊道,“回來了。”
小女孩聽到母親的呼喚,看向南邊的大眼睛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轉身應道,“好。”
夕陽下,小女孩跑回帳中,很是乖巧。
與此同時。
遠處。
夜色降臨之際,十二道身影掠過,憑借自身腳力迅速朝著白狄王庭方向趕來。
林七夜帶來的人,全都羅剎軍中的高手,單單四境就有好幾位。
夜色漸深,王庭外,林七夜等人停下,等待混入的時機。
“都將氣息壓到最低。”
林七夜回頭,看著眾人,沉聲道,“一會兒進去后都機靈點,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后方,羅驍?shù)热它c了點頭,以示收到。
天際,烏云遮月,夜色也越來越深。
守軍換值的一刻,林七夜等人迅速掠入王庭之中。
大商鐵騎漠北作亂以來,八部王庭都在提防大商鐵騎的大規(guī)模突襲。
畢竟,一萬鐵騎,并非是一個小數(shù)目。
但是這也給了八部王庭一個錯覺。
布衣侯和其一萬鐵騎,要攻打八部王庭,便會以騎兵突襲的方式出現(xiàn)。
誰能想到。
今時今日,陰險狡詐的林七夜會選擇只帶十一名武道高手夜襲王庭,執(zhí)行所謂的特種作戰(zhàn)。
造化弄人
黑夜。
伸手不見五指。
十二道身影趁著夜色混入王庭。
游牧民族的王庭,沒有中原皇宮的高墻大瓦,機動有余,守備不足。
若論進攻,能騎善射的游牧民族或許在中原皇朝之上,但是,若論防守,漠北八部和中原皇朝之間的差距,可謂天壤之別。
一座大商皇宮,高墻林立,高手如云,就算五境絕巔的大修行者進去,也要飲恨。
對此,攜一族氣運闖入大商皇宮的澹臺天女,可謂深有感觸。
有神物長生碑,還有一族氣運的加持,澹臺天女短時間的戰(zhàn)力,已不遜色于人間劍仙,但是,即便如此,依舊差點死在大商皇宮,可見大商皇宮之水,是何等的深。
種族不同,性格便不同。
中原人,喜歡把東西都藏著掖著。
而漠北之人,更喜歡將實力擺在明面。
就像大商皇宮,表面就是一座宮殿,但是,真正的實力,讓人永遠無法看透。
相較而言,漠北王庭就簡單的多,有多少戰(zhàn)力,基本都擺在了明面上。
目的很明確,有本事,就來打。
老子正面弄死你!
今夜,兩種文化的極致,互相碰撞。
白狄王庭,可謂漠北八部守備最強的地方之一,而林七夜,則是中原老狐貍們的代表人物。
偌大的王庭內,一隊隊守衛(wèi)不斷走過,林七夜等人藏身黑暗中,壓低氣息,十分小心。
因為王庭中的人太多了,林七夜一行人又刻意隱藏了氣息,所以,即便五境大修行者,一時間也很難有所察覺。
十二人之首,林七夜轉身,做了一個手勢,眾人立刻各自分開。
夜色已深,王庭中,絕大部分人已經休息。
統(tǒng)領王庭守軍的左大將同樣已睡去。
這時。
帳外,一抹黑影掠過,目視前方氈帳,暫時停下。
與此同時。
其余將領的帳外,羅驍?shù)热讼嗬^掠至。
每座氈帳外,至少都有兩名親衛(wèi)站崗,一座座氈帳間,還有巡邏的將士不斷經過。
想要刺殺王庭守軍的將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林七夜帶來的人,全都是高手。
當然,林七夜也不指望,每個人都能成功,不現(xiàn)實。
“唰!”
黑夜中,精鋼鐵扇劃過,劃過帳外守衛(wèi)的咽喉,下一刻,林七夜沖入氈帳內,手持鐵扇徑直朝著床榻上的白狄部族左大將捅去。
“什么人!”
危機襲來,左大將雙眼豁然睜開,一把抓過床頭的彎刀用來抵擋。
左大將很強,修為已至四境巔峰,踏入五境,也只是時間問題。
可惜,他終究還未入五境。
而五境之下,林七夜,堪稱無敵。
畢竟,速度夠快。
彎刀擋鐵扇,不及回神,鐵扇中,一根扇骨飛出,直接洞穿了左大將的咽喉。
既然已經搞起了刺殺的營生,那放暗器的手段,該用也得用。
鏗然一聲,扇骨釘在氈帳上的木架內,顫鳴不斷。
左大將捂住不斷噴血的咽喉,張了張嘴,卻再也什么話也說不出。
“敵襲!”
就在林七夜這邊得手之時,不遠處,一名羅剎軍高手被人發(fā)現(xiàn),立刻被附近的王庭守衛(wèi)圍了起來。
幾乎同一時間,不同方位,又有幾位王庭的高級將領被殺,不過,失手的羅剎軍高手同樣也不少。
“何人!”
接連的動靜下,遠處,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隨之,驚人的氣息爆發(fā),迅速朝著這邊趕來。
“敵襲,敵襲!”
這一刻,王庭前的瞭望臺上,一名白狄族將士看到遠方涌來的鐵水洪流,剛喊了兩句,便被一道箭矢射中,墜馬掉了下去。
很快,王庭外,萬騎狂奔而至,馬蹄上,都刻意用了破布包裹,盡可能減小動靜。
騎兵夜襲,就和當初漠北鐵騎對付關山軍的手段一樣,簡單,卻是好用。
唯一的區(qū)別,林七夜做的更絕。
先一步宰了王庭護衛(wèi)的高級將領們。
連文人都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要想以少勝多,干掉對方的將領,便是最好的辦法。
打仗,沒人指揮,怎么打。
王庭各方,混亂的局面下,尚且還活著的王庭將領們立刻上馬,組織王庭守軍抵抗敵人的突襲。
“你們的左大將已死,降者不殺!”
千軍萬馬中間,林七夜拎著白狄族左大將的尸體走出,一把丟入空中,旋即拔起一根長戈甩了出去。
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長戈貫穿左大將,帶著尸身飛出,鏗然一聲,釘在了遠處的瞭望臺上。
王庭內,數(shù)以千百計的白狄族將士們看到這一幕,心神俱駭。
“小子,你找死!”
此刻,白狄族的五境大修者擊斃兩名大商高手后,趕至這邊,含怒一掌,憤然拍出。
林七夜見狀,立刻身退,淡淡道,“閣下來這里,那些王室,可就沒人保護了。”
白狄族的五境大修行者聞言,神色一沉,很快回過神,再度沖了上去。
林七夜冷冷一笑,沒有猶豫,迅速朝著相反的掠去。
“王后,有敵襲。”
遠處,一座奢華的王帳前,一名老者走至,凝聲道。
“知道了。”
帳內,婦人小心拍了拍身旁被驚醒的女兒,神色溫和道,“南兒,沒事的,你叔叔伯伯們很快就將壞人趕走。”
“嗯。”
婦人身旁,小女孩睜著有些害怕的大眼睛,聽話地點了點頭,沒有哭鬧。
帳外。
廝殺聲不斷,羅剎軍和東臨軍的鐵騎沖陣而過,不斷屠戮著王庭的守軍。
而老者始終守在帳前,人至殺人,箭至斷箭,實力極強,顯然也是一名五境大修行者。
白狄王庭,除了白狄大君出征時帶走的五境大修者,還有兩位五境坐鎮(zhèn),雖然不算多,卻也足夠守護王室的安危。
“果然還有五境。”
十數(shù)息后,林七夜掠來,看到老者的剎那,神色微冷。
不愧是僅次于澹臺部族的大族,高手真夠多的。
現(xiàn)在問題來了,一對二,還是兩名五境大修行者,他打得過嗎?
尤其是眼前的糟老頭子,看上去還不是一般的五境。
“天女散花!”
思緒間,林七夜手中精鋼鐵扇甩過,頓時,流光道道,飛向老者。
扇骨近身,老者翻掌,真氣浩蕩,立刻將十余根扇骨全都震飛出去。
修為之強,可見一斑。
只是。
林七夜的目的,并非老者。
十余根扇骨中,其中一根劃過老者身旁的氈帳,直接將氈帳劃開。
接著,一名美麗的婦人,一位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出現(xiàn)在林七夜的眼前。
相隔十余丈。
四起的火光中,小女孩、林七夜目光相對,一者驚慌失措,一者冰冷如霜。
“長大了。”
林七夜輕聲呢喃了一句,似是自嘲,又似是無奈。
周圍,一名名大商鐵騎繼續(xù)沖陣而過,鮮血,染紅夜空,戰(zhàn)場之上,又豈容半分留情。
最討厭的人
黑夜。
寒風呼嘯。
馬踏王庭,戰(zhàn)火中,王庭護衛(wèi)死傷異常慘重。
左大將的身死,讓王庭護衛(wèi)士氣大損,加上數(shù)位高級將領遇刺身亡,王庭護衛(wèi)的反應速度明顯慢了不止一拍。
熊熊燃燒的火光中,萬騎沖陣,攪得王庭徹底大亂。
老者身前,林七夜靜立,手持精鋼鐵扇,一身殺氣,毫不掩飾。
后方,一位藍衣中年男子趕至,氣息相較老者稍弱一些,卻也是一位實實在在的五境大修行者。
一前一后,兩位五境,局面立刻變得岌岌可危。
林七夜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子,目光移過,再次看向前方老者,神色微冷。
他這算自投羅網嗎?
思緒間,林七夜身動,直接沖向了王帳中的王后母女。
“放肆!”
老者見狀,神色一沉,挺身擋在前方,右手揮過,真氣如浪洶涌。
林七夜腳下一踏,避開老者攻勢,旋即手中鐵扇甩出,強勢反撲。
銳芒破空,精鋼鐵扇無聲散開,十九道銳芒宛如天女散花,變幻莫測,無可名狀。
“保護王后和公主!”
老者說了一句,不退反進,掌凝浩元,強行擋下一道道銳芒。
十八道銳芒后,最后一道,鋒芒,如此驚人。
老者有感,心頭一跳。
然而。
即便察覺到不對,老者依舊沒有躲避,選擇了硬擋,因為他身后,便是他們白狄一族的王后和公主。
忠誠,不論何時,都是世間最為彌足珍貴的品質。
“喝!”
真氣浩瀚,無窮無盡,為了護住王后母女,老者以自身為盾,硬擋破空銳芒。
下一刻。
矛與盾,至極碰撞。
高手交鋒,各顯神通,只是,再強的人,不閃不避,傻愣愣地站著挨打,實力也要砍去一半。
劇烈的沖擊下,扇骨破真元,于老者胸前停滯不前。
十丈外,不知何時,林七夜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再出現(xiàn)時,已至老者身前,一掌力推,怦然拍在扇骨之尾。
“呃!”
扇骨入體,鮮血飛濺,老者口中一聲悶哼,卻依舊一步不退,磅礴一掌,反撲而出。
掌勁襲來,林七夜拔出扇骨立刻急退,不過,還是被掌風波及,身子飛出數(shù)丈,嘴角鮮血溢出。
一輪攻防,快到不可思議,從出招到收招只是一個眨眼之間,最終結果,以傷換傷,各自受創(chuàng)。
戰(zhàn)局外,中年男子從震驚中回過神,迅速沖上前去,欲要趁著眼前布衣侯受傷,將其拿下。
“侯爺,我們來幫你!”
就在這時,遠處,羅驍、韓城趕至,再度聯(lián)手,擋下了中年男子。
“別死了。”
林七夜看到兩人到來,說了一句,旋即將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前方老者身上。
“侯爺放心。”
戰(zhàn)局中,羅驍應了一聲,一刀劈下,恨不得將眼前中年男子砍成兩半。
“滾開!”
中年男子面露不耐煩之色,一掌拍出,直接將眼前人震飛出去。
“羅將軍!”
韓城神色一驚,雙锏揮過,力撼千鈞。
中年男子眸子一冷,掌勢一轉,再擋雙锏。
五境對四境,即便一對二,亦占據(jù)了絕對的上風。
“他大爺?shù)模鬯览献恿耍 ?p> 五丈外,羅驍踉蹌穩(wěn)住身形,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說道,“老韓,小心點,可別真死了。”
“知道。”
另一邊,韓城凝聲應了一句,雙手緊握雙锏,目光看著前方之人,凝重異常。
五境,的確不是他們可以匹敵的,也只有侯爺這樣的怪胎,才能憑借四境的修為正面硬杠五境大修行者。
羨慕不來。
夜下,羅驍、韓城全力阻擋中年男子之時,不遠處,林七夜看著前方老者,目光越發(fā)冰冷。
他那兩個白癡手下?lián)醪涣硕嗑茫仨毸賾?zhàn)速決。
“老匹夫,看好了,接下來的三招,要你性命!”
林七夜放了一句狠話,翻掌提元,旋即將一身真氣盡數(shù)貫入精鋼鐵扇內。
剎那間,精鋼鐵扇上,光明神石光華盛極,照亮漆黑的夜空。
“乾坤無極寶典第七式,大光明神咒。”
林七夜隨口胡扯了一句,雙手迅速結印,雷火焚世,激蕩人間。
“臥、槽,那是什么?”
另一邊的戰(zhàn)局,羅驍看到這一幕,神色一震。
“乾坤無極寶典?聞所未聞。”
韓城應了一聲,雙锏砸下,繼續(xù)拖延眼前的五境大修行者。
眾人矚目,無窮無盡的光明中,雷霆落下,劈向老者。
雷火內,老者一身真元不斷涌動,擋下雷火的攻勢,一雙蒼老的眸子始終盯著那一面鐵扇,因為他清楚,這布衣侯唯一能對他造成威脅的東西,便是那把扇子。
而真正的攻勢,也必定在那把扇子上。
“乾坤無極寶典第八式,畫地為牢。”
眼見老者擋下了雷火,林七夜再次喊了一句,手中精鋼鐵扇應聲飛出,一分十九,其中十八道化為天地牢獄,封鎖了老者的退路。
老者看著周圍不斷旋轉的十八根扇骨,眉頭輕皺。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乾坤無極寶典最終式,大荒囚神指。”
招至終點,林七夜身影掠出,并指點向老者心口。
與此同時,老者上空,第十九根扇骨落下,璀璨的光華,不可忽視。
“裝神弄傀!”
老者神色一沉,冷聲說了一句,只是出于對眼前年輕人的忌憚,還是全力出手應對。
剎那間,磅礴無盡的真元涌出,雙掌起風浪,一掌擎天,硬擋扇骨,一掌驚世,再擋囚神指。
三招,他倒要看看,這布衣侯的三招如何殺他!
只是。
在老者全力硬擋來招的一刻。
囚神之指卻仿佛偏了三寸,擦著老者的手臂而過。
錯身剎那,林七夜嘴角微彎,似笑,卻非笑。
“老人家,我輸了,晚輩三招,果然殺不了你。”
傳入耳中的聲音,不帶一絲悔恨和不甘,老者身子一震,這一刻,終于反應過來。
卻已為時太晚。
林七夜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三招殺人,甚至連目標,都不是這老頭子。
他要的,只是突破這老頭子的防線而已。
精鋼鐵扇飛回,沒入林七夜手中,鐵扇扇鋒頓時橫在了眼前婦人的咽喉上。
對付婦孺,一向是林七夜最不恥的行為。
然而,今時今日,林七夜終于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婚約
“都停手吧。”
寒夜,戰(zhàn)火焚遍王庭每一寸土地。
騎兵沖陣之下,死在馬蹄和長槍下的王庭護衛(wèi)不計其數(shù)。
但是,王庭護衛(wèi)頑強的反抗下,大商鐵騎的死傷,也越來越多。
戰(zhàn)爭的本質便是互相消耗,即便機關算盡,亦不可能做到不折一兵一卒。
所以,為了盡可能減少傷亡,林七夜用了自己一向最不恥的手段,向白狄族王后這般的婦孺出手。
戰(zhàn)爭,打的越久,人的底線便會越低,甚至,到了最后,毫無底線。
對此,林七夜比任何人都清楚。
春秋時代,大部分戰(zhàn)爭,都點到為止,打贏便會收兵,但是,到了戰(zhàn)國時代,禮樂崩壞,列國征伐,全都是以覆滅對方為目的,殘忍、血腥了不知多少倍。
每個人都會在戰(zhàn)爭中漸漸發(fā)生改變,無人例外。
“放開王后!”
老者看到這一幕,神色劇震,怒聲道。
不遠處。
與羅驍、韓城交手的中年男子也停下手來,目光看著對王后出手的大商布衣侯,面露震怒之色。
太卑鄙了!
這一刻,王庭各方,殘余的五千多大商鐵騎迅速將俘虜?shù)耐跏页蓡T拖上馬,做好離開的準備。
“羅驍、韓城。”
王帳前,林七夜開口,下令道,“退。”
“是!”
羅驍、韓城領命,立刻率領大軍離開。
離去時,兩人看了一眼后方立身千軍萬馬中的身影,誰都沒有太過擔心,在他們心中,這世間能困住他們侯爺?shù)娜耍€沒有出生。
即便五境大修行者,也不行!
侯爺為他們斷后,也不是第一次了。
黑夜中,馬蹄隆隆,迅速遠去。
林七夜看著離去的大軍,面露無奈之色。
他這個統(tǒng)帥,真是既當?shù)之攱專瑧?zhàn)術是他想,斷后也要由他來。
到底誰是老大。
“小子,放開王后!”
十步外,老者盯著前方的大商布衣侯,再一次怒喝道。
“別喊大么大聲,我這個人擔小,萬一被嚇的手一抖,你們王后的命就沒了。”
林七夜神色淡漠地說了一句,目光掃過周圍的千軍萬馬,卻是沒有太在意。
他自己跑倒是沒啥問題,但是,他還想帶個有分量的人質走,估計有點麻煩。
王后就算了,他很清楚這樣美麗的女子若是淪為俘虜,會是怎樣的下場,若是那樣,他寧愿殺了她。
“你這個壞人,放開我母后。”
就在林七夜思考怎么脫身時,婦人身旁,小女孩開口,氣沖沖地說道。
林七夜聽到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回過神來,低頭看著身前的小丫頭,沒有生氣,臉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
虎父無犬女啊,白狄那孫賊的女兒,果然膽識不凡。
“南兒。”
婦人看到布衣侯注意到自己的女兒,神色微變,道,“你先去你族叔那里,母后沒事。”
不遠處,此前與羅驍、韓城交手的中年男子領會了王后的意思,快步上前,喊道,“公主,來族叔這里。”
“南兒,快去!”婦人急聲說道。
小女孩看著母后和族叔著急的樣子,遲疑了一下,一臉不情愿地準備離開。
“兩位覺得本侯是透明的嗎?”
這時,林七夜伸手按在南兒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笑道,“小公主如今怎么也算本侯的人質,如何處置,是不是要問過本侯的意見?”
“布衣侯,南兒還是個孩子,放過她,我這條命,隨你處置。”婦人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沉聲道。
“本侯相信王后不畏死。”
林七夜微笑道,“所以,本侯就更不敢放小公主走了,小公主一走,王后若讓他們動手,本侯恐怕很難活著離開。”
婦人看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臉色沉下。
“王后,送本侯出王庭如何?”
林七夜俯下身,將南兒抱了起來,神色平和道。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
南兒立刻劇烈掙扎起來,只是,小小的身子,又怎么掙脫得了林七夜這個惡魔的掌控。
然后,南兒張嘴朝著眼前人的脖子咬去。
頓時,林七夜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是強壓下體內的真氣,生怕傷到這白狄族的小公主。
“我送你出王庭,你放了南兒!”婦人雙手緊攥,怒火難抑地說道。
“王后,你現(xiàn)在也是本侯的人質,沒有資格和本侯談條件。”
林七夜忍著疼,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前的婦人,說道。
要不是怕脫身的時候,傷到這小公主,他自己就能走,哪用得著這么麻煩。
婦人聽過眼前人的話,臉色數(shù)度變化,終于,定下心來,揮了揮手,讓周圍的王庭護衛(wèi)退下。
“識相。”
林七夜冷笑一聲,抱著南兒朝著外面走去。
四周,數(shù)以萬計的王庭護衛(wèi)不斷后退,不敢阻攔。
三人后方,老者、中年男子緊隨不舍,等待解救王后和小公主的時機。
沒過多久。
一行人來到了王庭外。
林七夜轉身,看著后方的千軍萬馬還有兩名五境大修行者,手中鐵扇收起,旋即一掌將婦人拍飛出去。
“王后!”
老者神色一變,身影掠過,出手救人。
“各位,小公主本侯帶走了,只要漠北八部退兵,小公主必定安然無恙送回,后會有期!”
千軍萬馬前,林七夜說了一句,旋即腳下一踏,迅速離開。
“快去救南兒!”
不遠處,被老者救下的婦人面露急色,喊道。
老者看到王后并未受傷,立刻帶領王庭中的高手追了上去。
草原上。
一道道身影疾馳而過,速度極快,轉瞬即逝。
林七夜,可謂當今天下速度最快的人,或許有之一,或許沒有。
即便五境大修行者,都要遜色幾分。
也只有少數(shù)善于身法的五境,能憑借修為的壓制,與之匹敵。
所以,要想攔住逃命本事天下第一的林七夜,那可真是難如投胎。
“小公主,別咬了,你也不嫌牙疼。”
夜下,林七夜一邊跑,一邊齜牙咧嘴地說道。
這小丫頭,脾氣還真大,咬了一路,他的脖子上,現(xiàn)在估計已全是牙印。
“你這個壞人,放開我!”
南兒掙扎不過,只能繼續(xù)咬,小小的牙齒之上,隱約可見一絲絲血跡。
全是仇人的。
“小公主,你父君沒有和你說過,你還有個未婚夫在中原。”
林七夜眼見勸說無效,立刻轉過話題,想要轉移小丫頭的注意力。
果然,南兒聽過前者所言,神色微微一怔,也忘記咬人了,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
“真不靠譜。”
林七夜看小丫頭不咬人了,心中暗松了一口氣,輕笑道,“等以后有機會去問問,他姓林,名七夜,是林家是三公子,當初和你父君在極夜世界定下婚約,說等你長大便來提親。”
老熟狼
草原。
萬里無際。
有點冷。
林七夜帶著白狄族的小公主走在荒野上,漫無目的,瞎晃悠。
逃了一夜,后面的追兵早已不知被甩到了哪里,不見蹤影。
在林七夜看來,打不過可以,但是,要還跑不過,這些年的勤學苦練就算白費了。
一夜不眠,南兒明顯沒了精神,無精打采的,走路都晃晃悠悠。
不過,身為白狄部族小公主,南兒遺傳了其父的堅強性格,即便累的已走不動,依舊咬牙硬挺著。
林七夜看出眼前小丫頭的情況,卻沒有聲張,就這樣慢慢朝前走。
又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日正當中時。
南兒徹底走不動了,咬著嘴唇,站在那里,不說話也不動彈。
“走不動了?”林七夜停下步子,問道。
南兒不吭聲。
“抱著?”林七夜繼續(xù)問道。
南兒依舊不吭聲。
“背著?”林七夜再次問道。
南兒還是不吭聲。
“二選一,如果不選,就默認你要抱著。”
林七夜說了一句,旋即蹲下身子,伸手就要將眼前小丫頭抱起來。
南兒見狀,嚇得后退一步,小臉變了又變,片刻后,不得不做出選擇,回答道,“背著。”
林七夜聞言,輕輕一笑,轉過身,示意上來吧。
南兒不情不愿地走上前,趴在眼前壞人背上。
林七夜將南兒背了起來,繼續(xù)趕路。
隨后,兩人的趕路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南兒只是稍微挺了一會兒,便趴在前者后背上睡著了。
草原上,驕陽西行,很快又到了夕陽西落之時。
林七夜背上,熟睡的南兒迷迷糊糊醒來,看到前者后背上的口水印,小臉不禁一紅。
“醒了?餓嗎?”
夕陽下,林七夜開口,語氣溫和地問道。
南兒猶豫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
林七夜蹲下身子,將小丫頭放下來,叮囑道,“在這里等著,別亂跑,草原上有狼,很危險。”
說完,林七夜四處看了看,快步離開,去尋找柴火和食物。
南兒一個人站在茫茫草原上,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她知道,那壞人說的沒錯,草原上有狼,而且,一到晚上就會出來。
“嗷嗚!”
凡事,總是怕什么來什么,夕陽落盡,遠處,蒼狼的叫聲響起,回蕩草原之上。
南兒聽到蒼狼的叫聲,小臉上立刻緊張起來。
“不用怕,聽聲音,那些蒼狼離我們還很遠。”
就在這時,林七夜帶著干柴和野兔走回,安慰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生火做飯。
雖說,他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但是,總不能讓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做這些吧?
很快,篝火升起,林七夜將收拾好的野兔架在火堆上,給眼前的小公主做吃的。
這丫頭也一天沒吃飯了,估計餓壞了。
南兒坐在火堆對面,看著木架上的野兔,漂亮的大眼睛幾乎已快移不開。
約莫半個時辰后。
林七夜將烤好的野兔拿了下來,先撕下一條兔腿遞給了眼前小丫頭。
南兒接過兔子腿,旋即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來。
等眼前小丫頭吃完一條兔腿后,林七夜又撕下一條兔腿遞了過去。
草原上的野兔,還算肥碩,南兒年紀小,飯量也小,吃了一條兔后腿,基本已飽的七七八八。
所以,南兒看著前者遞過來的第二條兔腿,沒有再伸手去接。
“多吃點,不然長不高。”林七夜認真道。
南兒面露猶豫之色,不太想吃了。
“嗷嗚。”
這一刻,夜色盡頭,一雙雙幽綠色的眼睛出現(xiàn),盯著前方兩人,目光中盡是貪婪之色。
篝火前。
林七夜看了一眼前方漸漸靠近的狼群,沒有在意,繼續(xù)哄眼前丫頭多吃點肉。
“有狼。”
南兒卻是被明顯已很近的狼嘯聲嚇了一跳,提醒道。
“沒事。”
林七夜微笑道,“我比它們厲害。”
“嗷嗚。”
兩人的話聲方落,遠處,一道異常嘹亮的狼嘯聲響起,響徹荒野。
“這是?”
林七夜聽到這稍微有點熟悉的狼嘯聲,神色微怔,目光下意識望了過去。
但見殘月之下,一頭宛如小山般的白狼站在高處,雙眼同樣呈現(xiàn)奇異的白色,周身光華隱現(xiàn),氣息十分強悍。
白狼,在草原,并不常見,白色眼睛的白狼,更是百年難遇。
想要碰上,也需要運氣。
“老熟人,不,老熟狼啊。”
林七夜回過神,面露古怪之色。
這不是三年前,他第一次來漠北,在赫連族疆域遇到的白眼狼王嗎?
當初放大招時,蓄力時間太長,被這白眼狼王跑了,沒想到,今夜再次遇上。
三年不見,這白眼狼王的實力似乎也進步不小。
看樣子,似乎已在四境級別,難不成,天地異變,這白眼狼王也有了什么奇遇。
果然風口之上,豬都能飛起來。
“嗷嗚。”
遠處,高地上,白眼狼王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它又遇到了最不該遇到的人,仰天一聲狼嘯,命令狼群進攻。
下一刻。
數(shù)十頭蒼狼狂奔而出,朝著兩人沖了過去。
“小公主,就呆在這里別動,我去解決了它們。”
林七夜起身,叮囑了一句,旋即身影掠出,正面迎了上去。
隨即。
精鋼鐵扇一化十九,劃破夜空,飛向前方。
草原的蒼狼,絕對稱得上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集體出動,連最兇猛的獅虎都不敢招惹。
只是。
它們遇到了林七夜。
一個比獅虎還要危險的存在。
但見黑夜中一根根扇骨飛過,直接刺穿了十余頭蒼狼的咽喉,鮮血如瀑噴涌,觸目驚心。
只是一個照目,狼群便折損小半。
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更何況,距離林七夜遇到白眼狼王,已過三年。
三年時間,足以發(fā)生許多事情。
遠處高地上。
白眼狼王看到這一幕,心神一震,立刻仰天長嘯,示意撤退。
可惜。
已經太晚了。
群狼剛要撤退,一道道流光劃過,身子無聲倒下。
鮮血,泊泊淌出,染紅身下大地。
“狼兄,又見面了。”
照眼一瞬,林七夜身影掠至還未來得及逃跑的白眼狼王前方,態(tài)度十分禮貌地問候道。
誰敢動她,他宰了誰
月夜。
殘月高掛。
老熟人狼見面,分外眼紅。
林七夜易容后,白眼狼王未能第一時間認出其身份。
不過。
在林七夜用自己的聲音問候了一句后,白眼狼王眸子一縮,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跑。
“想走?難啊。”
林七夜見狀,身影閃過,再次擋在前方,面露微笑道,“三年不見,我可是十分想念狼兄,聊聊如何?”
白眼狼王看著眼前人,眸中盡是忌憚之色,步步后退,尋找逃跑的機會。
“狼兄,放棄掙扎吧,你應該是跑不了了。”
林七夜注意到白眼狼王的小動作,似笑非笑地說道。
白眼狼王沒有理會,退出十步,突然,狼口張開,白光大盛,噴向前者。
白光襲來,林七夜不閃不避,手中精鋼鐵扇打開,正面擋下了白眼狼王的攻勢,游刃有余的樣子,盡顯實力的差距。
五境,他打不過,一頭狼,他還打不過嗎。
分分鐘拍死。
白眼狼王看到自己的絕招不管用,轉身再次逃跑。
“我說過,你跑不了。”
林七夜合攏鐵扇,身影掠出,旋即伸手抓住白眼狼王的腦袋,怦然按在地上。
“嗷嗚。”
白眼狼王劇烈掙扎,卻掙脫不了前者之手。
“談一談吧?”
林七夜語氣冰冷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有幾分靈智,我就明說了,我府中正缺一條護院的大狼狗,看你不錯,給你個機會,臣服,就留你一命,不然。”
話至此,林七夜手中精鋼鐵扇架在了白眼狼王的脖子上,殺氣畢露道,“宰了你,吃一頓烤肉,也不錯。”
“嗷嗚。”
白眼狼王聽過前者之言,掙扎的更加劇烈。
林七夜也不再多說,就這么按著狼王的腦袋,耐心等待。
漸漸地。
白眼狼王的掙扎,越來越減弱,到了最后,終于停下。
實力的差距,如此分明,再掙扎,也是徒勞。
白眼狼王低低嘶吼了幾聲,有恐懼,也有不甘。
是誓死維持自己的驕傲,還是低頭效忠強者,擺在白眼狼王跟前的兩個選擇,全都是那樣殘酷。
約莫過了半刻鐘。
白眼狼王四條腿全都跪下,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林七夜見狀,松開了按在狼王腦袋上的手,神色不見任何驚訝。
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二選一,哪一個結果,概率都不低。
他同樣也做好了再吃一頓烤肉的準備,不過,現(xiàn)在的結果,更讓他滿意。
“走了。”
林七夜收回心神,邁步朝著前方走去。
白眼狼王跟上,走了兩步,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無邊無際的草原,眸中盡是不舍。
它明白,從今日起,它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夜下,篝火前,南兒看著前方一人一狼走回,緊張的小臉上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小公主,介紹一下。”
林七夜走上前,笑道,“小白,本侯的坐騎、護院,不過,這幾天,可以借小公主用用。”
南兒聞言,神色一怔,下意識看向前方小山一般巨大的白狼。
白眼狼王看到眼前小姑娘的目光,低低嘶吼一聲,目露兇光。
南兒頓時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臂。
“小白!”
林七夜皺眉,喝道,“你嚇到本侯的朋友了。”
白眼狼王聽到主人的訓斥,眸中的兇光立刻收斂,不敢放肆。
“小公主,不要怕。”
林七夜拍了拍眼前小丫頭的腦袋,神色溫和道,“它要是再兇你,我?guī)湍憬逃査!?p> 南兒聽過前者所言,再次伸出小腦袋,緊張而又有些好奇看了一眼前方大狼狗。
這一次,白眼狼王明顯溫順了許多,不敢再造次。
“摸一摸?”
林七夜看著眼前小丫頭好奇的模樣,笑道。
說完,林七夜看向一旁的白眼狼王,眸中露出警告之色。
白眼狼王低低嗚咽了一聲,卻不敢反抗,低下了腦袋。
南兒看到眼前大狼狗聽話的樣子,壯起膽子伸出手,摸了一下后者的腦袋。
然后。
南兒小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從被帶出白狄部族的王庭起,白狄小公主第一次笑了。
林七夜看到南兒臉上的笑容,心中長長松了一口氣。
真不容易啊。
哄這小丫頭開心,比和五境大修行者打一場都累。
夜色漸深,林七夜也沒有著急趕路,讓南兒躺在白眼狼王身上好好睡了一覺。
對此,白眼狼王雖有一萬個不情愿,卻也不敢說什么。
天亮。
旭日東升時,白眼狼王馱著南兒繼續(xù)趕路,朝陽下,那巨大的身軀和南兒小小的身子形成最鮮明的對比。
“我們要去哪里?”
趕了半日路,白狼背上,南兒看向前方的壞人,第一次主動開口,問道。
“中原。”
林七夜笑著說道,“你不是想你父君了嗎,正好,你父君如今也在中原。”
“你是要用我威脅我父君嗎?”南兒看著前者,問道。
“威脅算不上。”
林七夜如實回答道,“如今漠北八部同氣連枝,僅僅威脅你父君,作用不大,而且,我此次來漠北,抓了四部不少王室,白狄部族也一樣,說起來,多小公主一個不多,少小公主一個不少,不過,小公主身份特殊,的確可以加重我們這邊的籌碼。”
“我父君不會向你們屈服的!”南兒咬著嘴唇,說道。
“我知道。”
林七夜回過頭,看著白狼背上的小丫頭,認真道,“你父君,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可惜,立場不同,我們注定只能為敵,小公主,我不想傷你性命,所以,回到中原后,你一定要聽從我的安排,不然,我也沒有把握能保得住你。”
“有人要殺我嗎?”
南兒輕聲問道,“我為何要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
林七夜正色道,“想殺小公主的人,不在少數(shù),甚至,不僅僅只有大商之人。”
漠北和大商之戰(zhàn),已至最關鍵的階段,會有不少有心人希望這場戰(zhàn)爭繼續(xù)打下去,他帶回來的這批俘虜,結果如何,很難說。
他與白狄,立場不同,但是,沒有私仇。
他做了該做的,幫大商朝廷搶來了足夠的籌碼,不過,留住南兒的性命,是他的底線。
南兒的生死,決定不了什么,也改變不了什么,既然如此,南兒是生是死,于公無關。
于私。
誰敢動她,他宰了誰!
回中原
北丈原。
寒風呼嘯。
五千鐵騎狂奔而過,塵沙飛揚,遮天蔽日。
夜襲白狄部族的王庭后,羅驍和韓城便率領大軍迅速南下,朝中原趕去。
孤軍深入漠北八部,征戰(zhàn)至今,一萬鐵騎折損近半,所有的將士全都疲憊不堪。
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
只要上了戰(zhàn)場,沒人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活著回來,普通將士不行,將軍,也不行。
強如林七夜、羅驍、韓城這樣的四境高手,戰(zhàn)場之上,同樣要對上敵人的武道高手,是生是死,無人可知。
“終于回來了!”
跨過北丈原后,大軍前方,羅驍看著眼前熟悉的大商疆土,感慨道,“漠北,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冷不說,吃的還不好,他都瘦了。
“侯爺還未追上來。”
一旁,韓城回頭,神色凝重道。
“不用擔心。”
羅驍從懷里拿出一塊肉干塞進嘴里,邊吃邊說道,“這個世上能留下侯爺?shù)娜耍€沒出生呢。”
“也對。”
韓城收回目光,點頭道,“我們繼續(xù)趕路,侯爺脫險之后,自會與我們匯合。”
說完,兩人率領大軍繼續(xù)前行,爭取早一日班師回朝。
很快,五千鐵騎遠去,消失于荒野盡頭。
就在羅驍和韓城率兵回到中原時。
北丈原前,一人一狗兩道身影邁步走來。
狗背上,還有一位長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過于北丈原,就是中原了。”
林七夜看著前方的荒原,開口道。
白狼背上,南兒瞪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中原也像草原一樣到處是牛羊嗎?”
“不是。”
林七夜搖了搖頭,回答道,“中原主要以農耕為生,牛羊雖然也常見,卻不如漠北那般多。”
“我母后說,中原都是大房子。”
南兒一臉好奇地說道,“是真的嗎?”
“真的。”
林七夜點頭,應道,“中原,有很多漂亮的大房子,等我們到了,你便能看到了。”
“我餓了。”南兒又說道。
“過了北丈原,我們就停下休息。”林七夜應道。
路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隨便聊著,小孩子的思維跳脫,問問這,問問那,林七夜也沒有厭煩,很是耐心的一一回應。
相處的時間久了,南兒對于林七夜的敵意,明顯減少許多,畢竟只是一個剛滿十歲的小女孩,心中容不下太多的仇恨。
兩人過了北丈原,便暫時停下休息,如今有了白眼狼王的存在,抓捕獵物這種粗活,自然也不需要林七夜親自來做。
夕陽西落,篝火前,林七夜一邊烤著野豬,一邊思考后續(xù)的安排。
此次回朝,有關他封王之事,必定會爭論不休,封與不封,只在商皇一念之間。
這件事,雖然重要,卻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更關心的是文親王和妖族勾結之事。
那一位,從來不涉朝事,行事也十分低調,勾結妖族,是為了什么?
莫非和大皇子一樣,也是為了妖族的再生能力?
文親王自幼體弱多病,倒是事實。
此外,文親王朝妖族要那些東西,又是為了什么?
思緒間,林七夜看到野豬已烤好,隨手用魚腸劍切下一條豬腿,遞給了身邊小丫頭。
南兒看著眼前快要比她個子還大的豬腿,忍不住翻了一白眼,說道,“太大了,吃不完。”
林七夜回過神,歉意一笑,將豬腿切開,將較小的一塊遞了過去。
南兒接過小豬腿,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嗷嗚。”
兩人身旁,白狼叫了一聲,示意它也要吃。
“別喊了,有你的。”
林七夜沒好氣地應了一句,給自己留下一條最肥最大的豬腿后,將余下的大半頭烤豬全都丟給了眼前大狼狗。
“嗷嗚。”
白狼很是禮貌地謝了一聲,旋即低頭猛吃。
天際,夕陽落盡,黑夜到來。
兩人一狗吃完晚飯,沒有選擇休息,而是繼續(xù)趕路。
當然,身為小孩子、正需要多睡覺長個子的南兒則是趴在白眼狼王背上,美美地睡著了。
夜?jié)u深,皎月西行。
林七夜、白狼的趕路速度越來越快,荒野上,兩道身影一閃即逝,很快消失于夜色盡頭。
黎明,第一縷晨曦灑落大地之際。
大商軍營,大軍拔營,準備出發(fā)。
這時,遠方,一人,一狗兩道身影迎著朝陽走來。
“侯爺!”
羅驍、韓城看到來人,神色都是一震。
眾人矚目,林七夜走過,看了一眼兩人,平靜道,“走吧,回都城。”
“是!”
羅驍、韓城反應過來,立刻恭敬行禮道。
大軍隨后開拔,按照來時之路,原路返還。
與此同時。
大商都城,一騎快馬狂奔而來,沖入城中。
“報,布衣侯帶大軍班師回朝,漠北之行,俘虜八部王室四百一十七名,斬首一萬八。”
捷報傳入大商都城,舉朝震驚。
此前,布衣侯在北境時,就曾以少勝多,全殲了澹臺真的兩萬兵馬,如今,孤軍深入漠北八部,竟是又創(chuàng)造了如此輝煌的戰(zhàn)績。
一萬鐵騎,共殺敵三萬八,還俘虜了漠北八部近五百名王室成員,這等戰(zhàn)功,堪稱驚人。
而且,布衣侯的一萬鐵騎,在殺敵的同時,還牽制了漠北八部大量的兵力,間接相助了忠武王和十一皇子從韶關城突圍。
于是,朝堂之上,有關布衣侯能不能封王的爭論,再次響起。
很顯然,這一次,支持布衣侯封王的言論,比上一次多了許多。
大商封王,最重要的便是戰(zhàn)功,十位武王中,大部分武王都是因為戰(zhàn)功赫赫,方才能成功封王。
不過,雖然支持林七夜封王的人多了許多,反對的人,依舊不少。
布衣封王,毫無疑問要觸及很多人的利益,有人反對,并不奇怪。
五日后。
大商都城前。
馬蹄錚錚,大軍,凱旋歸來。
北城門,林七夜帶著羅驍、韓城和部分親衛(wèi)進入城中。
沿街,百姓自行相迎,很是熱鬧。
“紅燭姐姐,是兄長!”
人群后方,還珠看著隊伍前方的身影,興奮地說道。
“嗯。”
一旁,紅燭輕輕點了點頭,心中擔憂放下不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