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冷默默的偏頭，看向另一邊，幾棵月影樹佇立在河岸，發出斑駁的光。

　　“喂，那個墨公主，就是你口中一直在找的女孩？”明鏡兒語速緩慢的問道，仿佛涌動的暗流。

　　一句話便攻守之勢異也。

　　“額，我不確定。”慧冷很遲疑。

　　“我想問你很久了，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

　　“我，我不知道。”慧冷低下頭，也許是孤獨末日中的相伴，也許是柔軟唇間的濕潤，墨突然消失，現在一個相似的人又突然出現，慧冷的心很亂。

　　明鏡兒突然靠近慧冷：“那，我和她比，你更喜歡誰？”

　　一股鼻息打到慧冷的臉上，熟悉的味道不禁使他的心跳一停。

　　“我，我也不知道。”慧冷的嘴抿成一條直線，咬肌牽扯著臉上的疤痕，形成了一個銳角，表情古怪至極。

　　“不說就不說，哼。”明鏡兒學著慧冷的表情，也把嘴抿成一條直線，從某個角度看，這兩條線竟然平行了。

　　烏篷船順著河流緩慢前行，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也是慢的出奇。

　　“我和陳老頭有過一個賭約，兩年之后我只要突破五輪，就可以離開弦域，到大陸上闖蕩。”終于明鏡兒微微的傾斜，將頭靠在了慧冷的肩上。

　　慧冷下意識的摟過去，猛然意識到不妥，才僵硬的挺起身子。

　　“你現在什么境界？”慧冷之前的情報中顯示四輪二階。

　　“不告訴你。”明鏡兒顯然是不愿意傷害慧冷的自尊心。

　　“那我來猜猜。”慧冷硬是要試試。

　　“四輪二階。三階，四階，五階？咦，五階！”慧冷說道五階的時候明鏡兒的眉毛以細小的弧度上抬了一下。

　　五萬顆？距離上次的情報恐怕才過了不足一月，這等修煉速度，前無古人。

　　“我離開弦域的那一天，你愿意和我一起嗎？”明鏡兒死不承認慧冷的猜測，倔強的問道：“那一天也許會很快。”

　　“我......”慧冷猶豫的不知道怎么開口。

　　“噓，不要現在回答，明天這個時候，水月橋下面，你再給我答案。”明鏡兒如蔥的食指點在慧冷的嘴上，長期修煉留下的繭子，帶給慧冷些許異樣的觸感。

　　“好。”這個好字也許是在回答明鏡兒的第一個問題，也許是在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

　　“和我講講你這些年的事情吧，我很想聽。”明鏡兒靠得更近了些，泡在水里濕漉漉的腳丫子也收了起來。

　　慧冷瞇著眼，既然鏡兒想聽，他就從頭開始講：“那是我覺醒失敗后的一個早晨，我遇到了我的師父......”

　　話語很簡短，都是師兄師姐們留在慧冷回憶里最珍貴的東西。

　　“后來師父帶著我的那些師兄師姐們遠游去了，我年資最小，就留下來守著小青囊。”慧冷長舒一口氣，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眶已經紅了。

　　不知何時，明鏡兒已然閉上眼，呼吸柔和且平穩，沉沉的睡了過去。

　　慧冷小心翼翼地抱起明鏡兒，回到船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