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兒蜷縮著身體,一件羽被蓋在她的身上。
白毛狐貍不知何時也鉆進被子里。
“阿冷,我冷,真的很冷,不要拋下我,蓮子給你吃,我不吃!”明鏡兒說著囈語,不自覺的發(fā)抖,似乎在噩夢里掙扎。
慧冷連忙靠過去,一手拉住明鏡兒,一手在明鏡兒的背上輕拍安撫:“鏡兒,我在,我不會拋下你的。”
明鏡兒感受到慧冷,這才放松下來,蝦一樣的身體逐漸舒展,呼吸也平穩(wěn)起來,夢話的聲音越來越細(xì):“你吃,我不要這實力,只要你。”
慧冷沒有細(xì)想,為何明鏡兒知道吃蓮子會提升實力的事情,他只當(dāng)是明鏡兒的夢魘。
丁瞳這個時候回到船艙里,小聲說道:“鏡兒經(jīng)常做噩夢,幾乎每天都睡不好,很多次都會叫我去陪她。”
“好像是從她收到朔州的那封信開始的吧。”丁瞳回憶道:“她從信里確認(rèn)了自己的身世。”
慧冷苦悶的咬咬嘴唇,沒有說話。
“唉,有時候天還沒亮,驚醒了就去修煉,甚至還有很多次徹夜未眠。”丁瞳偏過頭,在臉上做出擦拭的動作,似乎在隱藏著什么。
慧冷想為自己辯解,卻又說不出口,他應(yīng)該早些去見明鏡兒她們的。
“咦,這只白毛狐貍來頭不小啊。”丁瞳轉(zhuǎn)移話題道,她躺在一旁,背靠柔軟的枕墊。
“虛空狐,是閑門院長的寵物。”慧冷壓低嗓子:“機緣巧合暫時留在我的身邊。”
船艙里恢復(fù)了寂靜,沒有人再說話,許久,慧冷起身,與同樣未睡的丁瞳正面相對。
“睡不著?”丁瞳問。
“睡不著。”慧冷答。
慧冷因為長期服用瑞草魁丹,睡眠習(xí)慣早已紊亂,不輔佐一些助眠安神的丹藥,他是沒有辦法自然入睡的。
找不到機會偷偷吃藥,那便不睡了吧。
“可愿意陪我在外面看看月光鳥?”丁瞳的話里竟然帶著期待。
慧冷搖頭,他一直沒有松開拉住明鏡兒的手。
一夜無話。
一抹魚肚白從天邊升起,龍舞云河的盡頭可以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月的輪廓,仿佛是鑲嵌著金邊的玉盤。
幾艘大船里陸續(xù)有人影出來,這一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無數(shù)人浮想聯(lián)翩。
沒人注意到那艘烏篷船。
慧冷小心翼翼地松手,輕輕活動一下僵硬的手指,發(fā)出細(xì)微噼啪的聲響,把白毛狐貍放入懷中。
他生怕驚醒鏡兒,朝著丁瞳動動嘴唇,說道:“先走了,讓鏡兒再睡會。”
“嗯,很久沒有見過鏡兒睡的如此安穩(wěn)了。”丁瞳替鏡兒壓住被子。
離開烏篷船后,慧冷立馬趕到龍舞云河對岸的平樂館,天剛蒙蒙亮,樂館未開門,慧冷輕車熟路地來到后門處,一個跳躍,翻墻而入。
在后院的一間房前輕叩三下房門,說道:“知黑守白。”
“跳起砍柴。”門后的人說。
門開了一道縫,慧冷側(cè)身而入。
“老白,怎么安排在這種地方?”慧冷打量著一襲黑袍的白面壹號。
“距離近,方便。”白面壹號解釋道。
“丁瞳答應(yīng)了我們的合作。”慧冷找到一處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