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暖，班上有些男孩子已經脫去棉襖了。
近來一陣子，都是大晴天，也到了上課乏困的時節了。
上節語文課，班上睡倒了一大片，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又倒了一片。
老班揣著一份文件走進來，“醒醒，醒醒，一個個的困成這個樣子，昨晚都干什么去了？”
底下的同學很勉強的硬撐著身子坐起來，睡眼惺忪，哈欠打個不停，“這都已經下課了，覺也不讓人睡。”
“下個月會有一場數學奧賽比賽，學校有兩個名額，有能力的來老師這報名，最后統一交由學校裁定。”
“這份通知大家拿下去傳閱。”班主任楊老師將數學奧賽的相關文件發放給坐在第一排的人，交代完這件事就走了。
“切，跟我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干嘛要叫醒我”
“就讓我睡到地老天荒吧。”
文件傳來傳去，最后傳到了秦晚手中，大家只掃兩眼，一看到奧賽兩個字就傳給了下一個人。
學習委員走了過來，“秦晚，你要報名嗎？”
秦晚剛才看過文件，得獎的話會有獎金，而且，獎金的金額還不小。
不過，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學校每年高考前都有保送名額，除了成績拔尖外，奧賽也是個很大的加分項，所以，她很看重這次的奧賽。
“我會報名。”
“真羨慕你，我也想報名參加，可是我的數學水平遠遠夠不上奧賽的實力。”
“你可以試試呀，我以前是訓練過的，稍微有些了解。”
“你成績那么好，肯定能被選上的。”
秦晚的成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每次的數學考試，她都是接近滿分，而且人又踏實好學，還是數學老師的得意弟子。
……
這段時間以來，秦晚重拾了奧賽資料書，每天的空余時間都在刷題，畢竟，時間來不及。
連謝勤都沒打擾她了，默默陪著她做題。
她刷題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玩手機。
端水、洗水果、早晚接送她來校和回家。
沉瑾修他們都在嘲笑他是二十一世紀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報名的名單早就交上去了，篩選出來的兩個人員也出來了。
秦晚被叫進辦公室。
班主任看她的眼神有些躲閃，欲言又止。
秦晚等了又等，這感覺，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
她還真是猜對了。
“秦晚啊，學校領導剛才通知我，數學奧賽參加的人員是理科一班的陳漸，還有文科一班的尹美萊。”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明明前幾天，班主任還跟她保證她會被選上的。
她咬著唇，這一刻，巨大的失落感襲來，快要將她吞噬。
“可是，可是您之前不是說……”
班主任嘆氣，同樣的失落和無力，“對不起啊，秦晚同學，可是，老師真的盡力了。”
又安慰她，“下次還有機會，老師一定幫你爭取。”
秦晚明白，老師也是沒辦法，只能點頭。
回到教室后，看著桌面上鋪開的奧賽資料和滿篇的草稿，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或許是她的氣場太沉悶了，謝勤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對勁。
“怎么了？”
秦晚眉頭緊皺，一臉愁容舒展不開，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氣。
“我沒被選上”
謝勤愣了會，沒被選上什么？
又見她一直盯著桌上的書才反應過來。
“奧賽？”
秦晚點點頭，這段時間的努力都白費了。
“你盡力了，對不對？就算沒被選上，你還是很優秀。”
她的小姑娘這么厲害，不選她，只會是學校的損失。
秦晚的失落沒持續多久，她的人生信條不允許她被這點小事打敗。
她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還有很多其他比賽可以參加。
……
白悠悠跟著她的母上大人又去探索了新開的網紅火鍋店，排了好久的隊終于吃上了。
等菜上的時候，她又狂喝奶茶。
胃終于撐不住了，“我去趟廁所”
她坐在馬桶上，刷了會手機。
正要提褲子起身時，洗手臺處有對話傳來。
“美萊，這次的奧賽你可要努力啊，要是能拿到名次就更好了。”
穿著華麗的貴婦人正在補妝，身穿旗袍，肩披鑲著珍珠的流蘇皮草，尊貴而又冷艷。
尹美萊這次正是被選上去參加數學奧賽的人之一。
“媽媽，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的。”
白悠悠沒興趣偷聽別人講話，又拿出手機回消息。
“要不是你爸出錢捐款，那破校長哪那么容易把名額給你。”
“哼，勢力著呢。”
尹夫人像只高傲的孔雀，看不起那些拿死工資的人。
“爸媽對我最好啦”尹美萊抱住她媽媽撒嬌。
“你呀你”
白悠悠無意中聽到了這么勁爆的消息，她這暴脾氣，沖出去就要跟人理論。
只不過，等她提起褲子出去的時候，那母女兩早就走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她白悠悠蹲個廁所，也能蹲出個大瓜來。
她拿起手機就給秦晚發消息。
……
翌日早上，秦晚連早自習都沒上就直奔校長辦公室。
“叩叩”
校長低著頭正在審閱文件，聽見敲門聲抬頭，看見有學生來找他，“進來”
秦晚昨天收到消息的時候內心憤慨不已，她以為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所以才落選。她知道這個社會很現實，有陽光就會有陰影，這是無法避免的。只是，連學校都變得這么不堪了嗎？
她壓抑著自己想要大聲質問的情緒，保留著理智，聲音冷沉，“校長，我是高二理科三班的秦晚，也是報名參加數學奧賽但沒被選上的人。我想知道，我落選的原因。”
如果，校長可以給她一個滿意的解釋，她或許可以放下。
校長對秦晚有些印象，她是從別的學校被挖過來的，也是高二年級最有潛力的同學之一。
“名額只有兩個，理科班一個，文科班一個。”
“陳漸同學一直以來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也獲得過名次，所以校方決定其中一個名額給他。另一個名額是文科班的。”
其實，校長不知道的是，秦晚也接受過訓練，并且得過第三名。
如果秦晚之前不了解，那她大概真的會很天真的相信校長的話吧。
“據我所知，前幾屆好像并沒有這個規定，能者勝任，不分文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