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一陣刺耳的笑聲緩緩在吳澧耳邊響起,吳澧微微睜開雙眼。“小子!怎么又來了!”一張獨眼且滲人的臉出現在吳澧咫尺之間。
“你干什么!”吳澧連忙爬起向對方喊道。
“我干什么?呵呵呵,我也想知道。”
吳澧看了看四周,灰茫茫的一片,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木屋。“我怎么又做夢了。”吳澧疑問道。
“你還在以為這是夢?”怪臉笑了起來。
“那是哪!”
“你自己去探究答案吧。”
“對了,我怎么醒來,我可不想再做一個長長的夢。”吳澧稍微熟悉了環境開始不耐煩起來。
“哎,枉我花費心思,算了。”怪臉陰陽怪氣的說著話。只見它單手抓起吳澧,用力一揮,瞬間整個灰蒙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緊接著吳澧穿過無數光線后便墜入深淵。
吳澧突然驚醒,發現胸間傳來異樣的觸感,他抬頭觀察,只見雪兒正抱于胸前。
“哎。。”吳澧輕推對方叫喚,對方卻絲毫沒有反應。無奈下只好爬起觀察四周。“這。。是懸崖下?”
高聳的峭壁以及跌落在不遠處的壯漢似乎都向吳澧證明了這里是懸崖下的事實,疑惑的吳澧仰著頭呆呆的望著那一道璀璨的星空。
“算了,先找個地方安頓。”想不明白的吳澧背起雪兒往著斷崖的深處走去。
“你好啊,右相大人。”某處的監牢中,一名身著華貴的中年男子說道。
“你好啊左相大人。”獄中的男人微笑著回應。
“我最討厭你這一副胸有成竹的嘴臉!”突然李無塵滿臉兇相的說道:“你以為你還能翻盤么!”
“我想我活不過今晚。”監獄中的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但你們,終將會如我現在般。”這名稱之為右相中年人的一臉平靜的說道:“不久后你們會發現,世子殿下已長成你們不曾料想道的模樣。”
“哈哈哈哈。。與世子一起的將軍們不想陷入王族的斗爭,你以為除了你還有誰會為那毛頭小子賣命。”
“呵呵,你太小看他了,雖然現在的殿下還略顯稚嫩,但已經是即將要展翅翱翔的雄鷹了。”右相突然換了一副嘴臉,戲謔的看著對方。“你以為我被你囚禁之前做了什么?”
“你就不怕死么,我現在就能殺了你!”李無塵急促的吼叫著。
右相微微抬起頭,目光堅定的望著李無塵。“如果我的結局在這一刻已經注定,那我又有何顧慮,謂天蓋高,不敢不局,大丈夫雖逢與亂世,亦如鶴鳴于九泉,道之往矣,何懼。”
“來人,給我把廉子孝拉出去,極刑!”李無痕收起了猙獰的嘴臉,微微說道:“那么如你所愿我的右相大人。”
“呵呵,無塵吶,你我斗了十余年,你可曾勝我一次!容我先行,待奈何相見。”廉子孝微笑道,與綁著他的獄卒不知走向了何處。
“到死了也還是那副令人憎惡的嘴臉。”李無塵嘟囔著。“哎,這個世界哪有這么輝煌壯麗,說透了也只過不是無數茍且罷了。”
破曉的黎明微微升起,天邊掛上了一道紅霞。至此,吳澧已回到了原來的那個木屋,在安頓還在昏迷的雪兒后,吳澧升起柴火煮起粥來。
“吳澧!”突然雪兒大聲喚道。
“我在。”吳澧輕輕的走向雪兒,拉了拉剛剛滑落的被子。
“你在就好。”不覺間淚水劃過雪白的臉頰,吳澧回過頭來不說話,繼續煮他的粥。
雙方就這么安靜了許久,“吶,有些燙。”吳澧遞上剛剛煮好的熱粥,“你先放著,我待會在吃。”雪兒神色有些慌張的說道。
“那好,我放在床頭。”說罷吳澧將熱粥放于床頭后,自己便吃了起來。
許久,雪兒依然躺在床上不曾動彈,“受傷了么?”吳澧疑惑的走向雪兒。
“沒。。。沒有,我想在睡一會。”雪兒有些急促的拉高了被子。
吳澧疑狐的觀察著對方,他突然眉頭緊鎖,猛的掀開被子,見對方無異后,眉頭舒展,笑著輕聲說道:“好!先吃了再說。”
吳澧拿過微涼的粥,拉起到雪兒送到嘴邊,兩滴晶瑩的水珠卻悄無聲息的落入碗中。
“我自己來吧。”雪兒擺了擺顫抖的手,摸索著拿過了盛粥的碗。
這時吳澧才發現,雪兒的眼睛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此時顯得暗淡無神。
“你。。。你的眼睛?”吳澧驚訝的小聲問道。
“嗯,瞎了。”雪兒接過對方手里的碗,邊吃邊回應。
“瞎了?”吳澧呆呆的愣了許久,他仔細的凝視著眼前的少女,她雙眼無神,神色平靜,但從收緊的臉頰與稍顯急促的鼻息中看得出來,她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瞎了,發生了什么!”吳澧急促的問道。
見對方無所回應,心急的吳澧帶著怒腔繼續追問。“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回事!”
雪兒輕輕發下手中碗筷,淡淡的說道:“你暈后追兵前來,之后我們便落入懸崖。”
“落入懸崖后呢?”
“落。。。落入懸崖后。。。。。我便昏迷了。”雪兒依舊淡淡的回應道,仿佛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但腮間隱現的紅暈,讓吳澧心中五味雜陳。
吳澧輕輕扶對方躺下,走出了屋子。
清晨的寒風如往常般刺骨,吳澧抓過一把白雪,用力的搓揉著臉頰,呆呆的在門外站立了許久。
突然吳澧轉身回屋,眉頭緊鎖,一臉嚴肅望著她大聲叱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快告訴我!”
雪兒見吳澧一臉兇相,轉過身去蜷縮成一團,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傳入吳澧耳中。
而此時的吳澧身體顫抖,握得咯咯作響的雙拳似乎是在極力的控制快要失控的情緒,整個房間都充滿了緊張的味道。
突然他雙手一松,臉色逐漸變得柔和,只見他輕輕的坐到床邊,緩緩的伸出手掌輕柔的撫摸著對方的頭發,輕聲說道:“沒關系!”
“哇”的一聲,雪兒猛的撲入吳澧的懷里,這一哭便是許久。
逐漸平靜后雪兒哽咽的說道:“在墜入地面的剎那,本以為我們將一同死去,可突然間出現的奇異光亮將我兩包裹了起來,就這么懸停在了半空。”說罷抱著吳澧的雙手突然收緊。
“之后我發現你沒了呼吸,本想與你一同而去,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怪物,一個獨眼怪物!”
“怪物?”吳澧疑惑的看著對方。
“對的,那怪物一邊嘆氣一邊說著什么眾生。。什么意志的話,但當時太詭異,我沒聽清它說了什么。”
雪兒頓了頓,繼續說道:“它突然用那張好似黑洞的大嘴問我,想不想救你,如果救你的話會付出極高的代價。”
雪兒把淚水擦拭于吳澧胸間,用著濕潤的雙眸努力尋找著對方。“然后就是你眼前的樣子了。”
“怪物,獨眼,是它?”吳澧心想詫異,一切的發生使得腦回路狹窄的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突然雪兒小聲的問道:“你。。會嫌棄我么?”
望著對方由憐的模樣,吳澧輕聲的說:“你不是說是我妹妹么。”
雪兒原本抱著吳澧的雙手突然微微收緊,她用著哽咽的聲音說道:“那你不要再走了。”
“嗯!”吳澧輕輕的撫摸著對方的頭,堅定的回應。
許久,吳澧輕輕推開對方,站起身來。“沒柴火了,我去弄一些來。”
“那怪物說我晚上還可以看見!”雪兒急促的從口中說出。
“嗯,我就在門口。”吳澧微笑著回應后,便背過身子走了出去。
再一次凝望雪地的吳澧輕聲的笑著,他一邊撿起木屋旁的木材一邊輕笑,可原本剛毅的臉龐此時卻輕微抖動,不知是哪里來的水珠不斷的滴入木材中。
短暫的寒冬一晃而過,退去的白色逐漸的被綠芽占滿,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在經過寒冬的洗禮后,雪兒也逐漸的適應了沒有光明的世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只是那曾今炊煙渺渺的村莊此時已渺無人煙,似乎在訴說著在這片雪地中曾經的什么。
在這個寒冬里,吳澧也逐漸的接受了他生處異世的事實,念念不忘的老頭被他深埋在心里,打算在這個世界中與雪兒相伴而行。
在經過一個冬天的合計,兩人打算在開春后游歷這片土地,尋找一個適合生存的地方,就這么一眨眼,就到了始于足下的節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