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雪白的棉被已經退下,露出原本有著的綠色點點,微風飄過略顯暖意,使人心曠神怡,寒冬已退,立春。
在這陽光明媚的時節,火紅的太陽悄悄爬上天空的頂端,正直晌午,在這片齊國大地上,某處不知名的小山坡里,有著一個入口并不大,但完美的躲過不久前寒風的山洞,此時山洞的洞口站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伸了伸懶腰,舒展的身體與春風相伴,正午的陽光洋洋灑灑的落在年輕人的四周,顯得有些慵懶。
只見他慢慢悠悠的將洞口一包不知是裝著什么東西的包裹懶懶散散的拿起。
“啊~”年輕人打著哈欠,他望著包裹里的物品,搖了搖頭,不知在想什么。
“嗯~~”年輕人似乎在猶豫煩惱著什么,突然他隨意的將手中包裹一扔,轉身便與山洞背道而馳。
“啊~舒服。”年輕人腳步輕快,面容愉悅,仿佛春風掃走了所有的煩惱。“那么就找條河,先抓只魚來烤烤吧!”年輕人面帶春風,瞇著眼低聲呢喃。
離山洞不遠,有條河流,它源于齊國北境,往南蜿蜒,貫穿齊國與越國,直通海邊。
這條河,名為沛水河,同為齊、越兩國的母親河。
“我說薛大老板,難得春日里陽光舒適,這會也差不多到正午,我說要不然咱先歇歇腳唄!”一名胡子邋遢,但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壯漢與身旁的中年男子說著。
“行,這離沛水不遠,我帶幾個兄弟去撈幾條魚來。”薛老板似乎也有此意,只見他咽了咽口水,似乎興致格外的濃郁。
“河底的魚兒們長了一個冬天膘,此時正是魚兒肥美的時節,快去快去!”邋遢壯漢也被對方勾起肚里的蟲兒,急忙催促道。
“好,不過張達,你與留守的弟兄眼睛可給我亮著點,開年第一單生意,可別出了差錯。”薛老板仔細囑咐道。
“哎,我說姐夫,你到底去不去啊,這個時節人人忙于跑商耕種,那有功夫去做那劫道的買賣,你要在不走,等回家看我姐怎么收拾你!”張達似乎有些不滿向對方抱怨。
“你,哎,我去便是了。”薛老板搖了搖頭,“在外面別叫我姐夫,好歹我在商會還有些臉面!”
“知道了,薛老板,快去!”薛老板無奈的帶著幾位手下往沛水河畔干去。
春風伊人,陽光舒適,在這讓人身心愉悅的時節,睡意總喜歡爬上眉梢。
“啊~都給我精神點,我去車里坐一會。”張達似乎已經把自己姐夫交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他整了整衣角,拉了拉臉,低沉著囑咐著其他人,顯得很有威嚴。
只見他轉身上車,拉上幕簾。“嘿嘿,爽!”怪叫了一聲倒頭便睡,不多時,有節奏的轟鳴聲從車里傳出,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不知怎么了,剛睡沒多久的張達醒了過來,似乎車外有人在說著什么,顯得有些吵。
“該死!”張達叫罵一聲,便準備起身看看。
他拉開幕簾,只見手下們紛紛圍著一個年輕人,好像是在吵什么。
“哎,干什么呢!”張達上前,大聲質問。
“達哥,這小子說要想來瞧瞧我們的貨品。”
“好啊,弄了半天原來是劫道的哇,兄弟們,拿我的家伙來。”張達大聲叱道。
周圍眾人急忙往兩邊拉開,給張達與年輕人留出一條寬敞的大道。
“別說得這么難聽,我就好奇,想看看,不給就算了。”年輕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呸,這年頭劫道的說話都這么好聽了?”
“我真只是想看看,而且我勸你別動手!”年輕人瞇著眼微笑道。
“呸,什么東西,還別動手,我還勸你別來劫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張達氣呼呼的說道。
“達~達哥,家伙來了。”兩名男子扛著一根烏黑的鐵棍,氣喘吁吁的送到張達面前。
“看招呼!”張達掄起鐵棍,向對方砸去。
年輕人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縱身退后,試圖躲避對方。可張達卻一副不饒人的樣子,手中的鐵棍舞得“嗚嗚”作響。
雙方糾纏了一會,就這么你追我避,突然張達掄起鐵棍從上而下劈頭蓋臉的砸來,可對方依然從容的后退躲閃。
這時,張達那粗獷又不修邊幅的臉莫名其妙的笑了,只見他以落下的鐵棍為支點,撐著鐵棍往前翻了個跟斗。
“你到是躲啊!”鐵棍再一次從天而降。
“嘭~”年輕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失在張達視野中,鐵棍重重的敲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啊,該死!”張達屁股傳來被擊打的痛感,巨大的力道除了讓這位糙漢子感覺疼痛外,還使得他那龐大的身軀向前飛行。
“哇。。”眾人似乎看傻了眼,仿佛張達這副模樣在記憶中,好像是第一次。
“小子,你成功激怒我了,我得讓你瞧瞧,什么叫四國商會第一棍。”
說罷張達氣勢不斷上漲,燃燒的命火如滔天的巨焰,在四周漫天的燃燒跳動。
“從武者的角度來說,你的命火這種使用方法,不太科學。”年輕人瞇著眼,稍有興趣的想與張達交談。
“蛤。。科什么東西,先吃我一棍。”
燃燒的命火圍繞著鐵棍向四周擴散,燃燒的火焰霎時間填滿了周圍的空間。
“啪~”的一聲,年輕人竟站在原地就這么徒手抓住了這根揮舞的鐵棍,張達急忙拉扯,卻發現對方如磐石般無法挪動。
突然,張達眼前一花,“嘭”的一聲,不知是什么東西打在了自己臉上,生氣的張達還來不及叫罵便被擊飛,落地后翻滾了幾圈才停住身形。
“喲~就這么個第一滾吶,不錯,優秀。”年輕人懶洋洋的說道。
“哎~壯士有話好說。”此時薛老板趕到,在遠處向年輕人喊道。
年輕人側過身子,瞧了瞧薛老板,看了看他手中的幾條魚。那幾條魚,個頭十分罕見,以至于薛老板找不到東西裝它們,只得串起來拿在手上。
“好說。。嘿嘿。。。好說。。。”年輕人瞇著雙眼,一臉和氣的笑意。“哇~這怕不是有三十來斤。”年輕人心中念道。
“怎么回事,起來說!”薛老板趕來,手里的魚隨手一扔,向張達叱道。
委屈的張達與薛老板說明了原委,薛老板面色凝固,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
眼前的年輕人,瞇著雙眼,一臉笑意,但瞇著的眼縫里透出金光,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魚。
“這~也不像是劫道的啊。”薛老板心中納悶。
“壯士,我乃四國商會齊國三十六管事之一,薛文,請問壯漢怎么稱呼。”
“王繭。”年輕人興致勃勃的看著眼前的魚,心中念道:“到底是烤還是煮?”
薛文見對方對于自己的名號絲毫不在意,精明的他立馬在心中得出兩個結果,對方要么極具實力,不懼他四國商會,要么就是武人館或者社稷院里出徒茅廬的傻子。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一二,可對付張達卻如欺負小孩般隨意,張達雖然看起有些傻,但天賦還是有的,年僅十八的他在前不久剛剛突破到清體境大成,按照這個世界不成文的規矩,清體境以上者,才可步入仕途。
張達除境界高之外,天生神力,對方這么輕易的便打敗他,薛老板不覺間在心中給對方再次加了許多分量。
“哈哈哈哈~開江的魚,兄臺喜歡便拿去!”薛老板突然爽朗的笑道。
“哎~我說你們有廚具么!”王繭不在意的問道。
“何止是廚具,我們還帶有廚子,若兄臺有意,我們便以這漫天春意為席,賞春,品魚,如何。”
“好。。。好好。”王繭眼更瞇了,笑著回道。
“去把桌椅搬來。”薛老板吩咐手下。
“可以啊,薛文,拉車貨還帶這些家伙。”
“呵呵,兄臺見笑了,好歹也是四國商會的干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眼前的薛文熱情周到,一副好客之主的模樣,王繭面帶笑意,坦然受之。
但王繭明白,眼下對方看不清他,以為他定是哪里的大人物,那薛文滿臉的笑容,在王繭看來,毫無真情,不過笑得到是挺熟練,仿佛經常如此般。
但是這魚嘛,可是真真切切沒有虛假,王繭也借坡下驢,聽從對方安排。
就這么,兩個心思各異的家伙在席坐上侃侃而談,仿佛如多年未見的好友。
可席坐上除此二人外,還有著那五大三粗的張達,只見他轉著他那碩大的眼珠,不知在想著什么,嘿嘿嘿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