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酒菜備齊,眾人準備就著春色,大快朵頤。
“來,王兄,嘗嘗這齊國著名的黃桂稠酒。”薛文起身抬手,給王繭的杯里盛滿。
王繭微笑點頭,查看酒杯,只見杯里色白如玉、醇香四溢,王繭見酒不錯,拿起一飲而盡,“嗯。。此酒清香綿甜,回味無窮,不錯。”
“哥哥,這酒要是加熱后,別具風味。”張達大大咧咧的與王繭說道。
“那啥,看你一臉胡渣,怎么叫我哥哥呢?。”王繭專注的飲酒一杯,只見他手中命火燃起,酒杯上逐漸冒出熱氣。
王繭這隨意的一手,對方兩人卻看得觸目驚心。
“王兄有所不知,張達看著雖略顯老成,實則剛滿十八不久。”薛文恭敬的說道。
“呵呵。”王繭輕笑,仿佛并不在意,此時的他專注于桌前的食物,只見他將魚肉塞滿嘴間,臉頰兩側略微鼓起,吃得不亦樂乎。
“王兄,我敬你一杯。”薛文抬起酒杯,微微頷首。“我。。我也敬哥哥一杯。”張達見狀,急忙方向手中碗筷,抬起酒杯。
酒微灑,杯撞,三人一飲而盡。
“哥哥,你那熱酒的一手教教我唄。”張達似乎不勝酒力,幾倍下肚,被胡須遮蓋的臉微紅。
“瞧你說的什么,別人家傳的手段怎可隨意授予別人。”薛文急忙插話,“這小子哪都好,就是腦子不好使,王兄別見怪。”說罷薛文舉起酒杯,向王繭敬來。
“沒關系,突然想起我的一個朋友,他腦袋也不好使。”王繭瞇著眼,輕微搖頭。
只見他方下手中碗筷,眼神呆滯,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那呆子,也不知在哪?”
“王兄,不知此行如何打算。”薛文見狀,放下剛剛舉起的酒杯問道。
“哎,我也不知要去哪,瞎走走,走到哪便是哪。”
“王兄,若無所目的,不如我們結伴如何。”
“你們去哪?”萬繭面帶春風,稍作興趣的問道。
“此行打算沿沛水南下,前去越國,途中會經過社稷院。”薛文吃了口魚,表現得很隨意,卻不知王繭早已察覺,他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不動聲色的在觀察著自己。
“也好,陪你們走一段,結束后我也該回去了。”王繭瞇著雙眼,嘴角上揚,淡淡的說道。
“也好,待到達越國,置辦些物品交予王兄,還請王兄代四國商會與社稷院問好。”薛文低下頭,面露微笑的與王繭交談,但此時眼中金光暴起。
“呵呵。。常人的計量我又整不知曉。”王繭望著對方,似乎對方在等著自己哪里出錯,那薛文,雖然一臉和氣,從他不斷的打量與試探自己可以看出,如若對方確認了自己身份,怕是要發難。
“呵呵~”萬繭微微一笑,“你~確定!”他用著肯定的語氣,回應著對方。
兩人就這么盯了許久。“嗨,瞧我,怎把社稷院的規矩給忘了,飲酒誤事,飲酒誤事啊。”
“呵呵~呵呵。”一旁的張達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個勁的傻笑,“我說姐夫,你咋這么搞笑,還給社稷院送東西,不怕別人拓跋院長和平昌君吃了你。”
“說了多次,在外稱我薛老板。”薛文明顯有了一絲怒氣,命火在怒氣的影響下,露出些許。
“這氣息比張達可高多了。”王繭心中暗道。對方的氣息雖然僅露出一點,可就那一點,讓王繭觸目驚心。但張達雖強,但與薛文相比,猶如皓月與米粒,一目了然。
雖然自己對付張達很輕松,但實際王繭才在冬日里突破命火達到清體境,至于之后還有何境界,王繭不知。但從對方來看,至少清體之上,還有道路。
薛文在叱喝張達的過程中,偷偷瞄了一樣王繭。只見對方面色充容,帶有春風。可他那雙瞇著的眼,金光卻消無聲息的露出,讓人脊梁發麻。
薛文現在基本已經肯定,對方是社稷院的人,而且境界極高,絕不能怠慢。
殊不知,王繭目前正陷入對武道的展望,面前似乎無止境的道路激起他心中平靜的湖水。
“招式功法,似乎是不外傳的東西,而社稷院,或許我該去瞧瞧。”王繭心想。
誰又知,在薛文試探王繭的同時,王繭也在試探著對方。
“呵呵,王兄,這一路遙遠,最近的落腳點函東城約有二百里的行程,我們還是盡快啟程吧。”薛文恭敬的與王繭說道。
“也好,那么走吧!”
稍作休整后,眾人上馬。“都給我精神點,今晚趕路,爭取明日到函東歇腳。”
商隊出發,奔襲的駿馬揚起無數塵土。
齊國某處不知名的官管道上,約千余騎兵隊伍浩浩蕩蕩的前行著。
“廉雉驚,此次回師怎么回事,各位將領不回朝領賞怎么全都回邊防去了!”一名身穿銀色鎧甲,手握長刀的青年說道。
“別問,我也不知。”廉雉驚皺了皺硬朗的眉峰,心中若有所思,只見他拉馬返轉,向著隊伍中心跑去。
“世子殿下,馬上到沛水河了,過了河就是函東城。”廉雉驚來到隊伍中間的馬車旁匯報道。
“此離都城洛秋多少里”馬車里緩緩傳來聲響。
“過沛水,三十里到函東,函東與洛秋相隔一千二百里行程。”
“傳令,沛水二十里處扎寨。”
“諾!”廉雉驚雙手抱于胸前禮畢后猛拉馬繩,向前奔去。“不回朝在此扎營?”隱約間不好的預感在廉雉驚胸中涌起。
“殿下,沛水河深,在此扎營未免。”車中一副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疑惑的問道。
“子孝已死,朝中無我用之人,所有將領紛紛避讓,分明就不想插手于王室之爭。”
車內,一名少年收起手中的信函淡淡的說道:“公子武要置我于死地,若不在此絕路上廝殺,怎知有何人可用。”
少年說完,輕輕撥開車內的簾子,傍晚略微發紅的霞光洋洋灑灑的落入少年臉龐。
這張臉,眉峰如刀鼻峰如嶺,只見他轉過頭來對中年男子微微嘆道:“平昌君,此次王弟發難,朝中與我親近之人紛紛被抓,此局,如何破解。”
平昌君躬身,微微作禮。“世子殿下,世人皆知,康王最為器重世子,我等先占有平亂之名,但公子武,年幼起便喜讀書,處世果斷,且極為愛民,民間呼聲極高,世人皆稱世子兄弟二人為齊國雙星。”
平昌君起身,搖了搖頭,輕輕嘆道:“公子武這番所做,怕是準備周全,此番回城,怕是又去無回了。”
“哈哈哈,繼續說。”
“殿下在此扎營,怕是不打算回師了吧。”
“哈哈,還是瞞不過老師。”世子笑道。
“殿下,在此殿下為主,我為臣,還是叫臣平昌君吧,以免眾人聽見。”平昌君微微皺眉,再次作禮,似乎對老師這個稱呼有些不悅。
“哎,我自幼授平昌君教導,出社稷院后,連老師都叫不得,這世子當得有什么意思。”
“殿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說說殿下是如何打算吧。”
世子打開手中信函說道:“老師您看,子孝予我的信件。”
平昌君擺了擺手,“故人已亡,見物思人,空留傷悲,不看也罷,殿下,休要再叫老師了!”
“呵呵,你就不想知道里面寫了什么?”
“定是子孝叫殿下北上,尋白庸將軍。”
“平昌君真乃神人。”世子嘆道。
“并非是我料事如神,康王仙逝后,聽聞白庸遍北上駐守北境。”平昌君悠悠說道:“我飛鴿傳信,白庸只回,吾乃康王將,僅守故人城。”
“平昌君,你說白庸會幫我們么?”
“或許吧,不試試有怎知結果,況且眼下,也只有此路可行。”
世子起身,突然他雙手展開,抱于胸前。“此番路途,九死無生,老師愿與學生往哪地獄走走一遭否。”世子輕微躬身,向對方作禮。
平昌君搖了搖頭,他起身拉起世子。“若是殿下往后休在社稷院之外稱我老師,我定先于殿下探究一番,地獄何樣。”
兩人四目相對,突然大笑,那笑聲,猶如鶴鳴,直沖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