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春風暖人,可林中世子一行人卻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喂,我說李涯,我們已經走了快兩天了,你備的歇息之處呢。”廉雉驚不滿的說道:“你不會迷路了吧。”
“哈哈。。。哈哈哈。”李涯尷尬的笑道,而李勇李闖二人快步行走,也不搭話。
“好吧,實不相瞞,我們好像真的迷路了。”李涯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
“哈哈哈。”世子卻爽朗的笑起來。“想不到平昌君安排之事竟會出現這種狀況,實在有趣。”
“世子,我們可是迷路了啊。”廉雉驚不滿的說道。
“無妨,大體上是往北沒錯,只不過少了些干糧和歇腳的地方而已。”世子笑道,似乎對于目前的狀況并不在意,他面容愉悅的繼續說道。
“等與平昌君回合,定要好好的笑話笑話他。”
“誰!”廉雉驚突然驚道。
不遠的樹叢中突然閃出兩個身影,那是兩名少年,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稍大的一名已經點人命火,此時拉著稍小的一名飛快逃離,而在稍小少年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一只野兔。
廉雉驚見狀,拿起長槍,便要投擲出去,可正當發力之時,一只手掌卻握住槍尾。
“喂,他們還是孩子。”吳澧叫喊道。
廉雉驚稍微使勁,將吳澧拉入身前,伸手一推,便將吳澧推開。
“若是探子該如何。”廉雉驚叱道。
“看他倆逃竄的神情,也不像探子。”李涯過來搭話。
“跟上去看看便知。”世子此時也說道,他望了望兩人逃跑的方向,扭頭過來說道:“雉驚,你帶路。”
眾人沿著兩名少年逃走的方向,一路追尋,沒多久,林間地勢逐漸平緩,一個不大的湖泊映入眾人眼簾,而湖泊旁,有三四間木屋安置在一旁,此時,十幾個孩童圍著方才逃跑的兩名少年。
“雉驚,可帶有銅幣銀兩。”世子望了一會,突然說道。
“有。”
“我們過去吧。”
眾人往湖邊走去。
湖邊的兩名少年此時也發現世子一行,只見他揮著手,也不知說了些什么,眾孩童便一哄而散,紛紛躲入木屋之中。
稍小的少年不知從那里拿起一把短弓,而稍大的那名此時竟稍顯吃力的扛著一把長刀,兩名少年神情緊張的望著世子一行。
“我們沒有惡意。”世子淡淡的說道。
說罷,一旁的李涯突然氣勢不斷上升,燃燒的命火出現在他身邊,緊接著,突然震動了一下,命火消失不見,可一股熱浪卻突然散開,吹得遠處的兩名少年瞇了瞇眼。
此時兩名少年,握緊武器的雙手正把持不住的顫抖,稍大的一名神情緊張的喊叫道:“不要過來了!”
“嗖~”的一聲,稍小的少年手中的弓箭突然射了過來,但準星偏差太大,與眾人相隔甚遠的飛走,而那稍小的少年此時竟雙腿癱軟的倒在地上,看得出來,他十分的害怕,可令人奇怪的是,兩名少年雖然害怕,但沒有逃走。
“不必驚慌,我們只是過路的商人。”說罷,世子將從廉雉驚那拿來的錢袋,扔給面前的兩名少年。
“路途疲憊,我們只想喝口熱湯。”世子淡淡的說道。
兩名少年打開錢袋,望了望里面的銀兩。
“真。。。真的是給我們的?”稍大的少年言語急促,有些顫抖的問道。
“是的,方才見你捕有野兔,煮口熱湯予我等,這些銀兩,算是買湯錢。”世子說道。
說罷,兩名少年帶著眾人前往一處火堆旁坐了下來。
火堆燃起,隨著兩名少年的忙碌,野兔洗凈后被切成小塊,與許多說不上名字的野菜一同放入火堆上的鍋中,不多時,肉香四溢。
“你們怎么在這里。”
“別問!”世子打斷吳澧,突然說道。
吳澧奇怪的望了望眼前的世子,他神情嚴肅,如峰的眉宇間有著一個大大的川字,但眼中透出無盡的威嚴,讓人不敢忤逆。
眾人奇怪的一言不發,安靜的吃好肉湯后,沉默的走了。
半晌,眾人走了很遠,但一路上,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世子的影響,眾人一句言語也沒有,沉默的在這森林中走著。
突然,火光冒起,吳澧望了望,那是之前那群孩童的方向。
“該死!”吳澧咒罵,說罷便轉身,打算回趕。
“不用去了。”世子淡淡的說道。
“那是那群孩童的方向。”
“我知道,不用去了。”世子依舊淡淡的說道。
“你算什么世子!”吳澧咒罵一聲,打算動身回趕。
“嘭~”廉雉驚一腳將吳澧踢翻在地。
“你若在敢說。。。”
“他說的沒錯!”世子伸手攔住廉雉驚,突然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算什么世子,說的好!”世子低頭望著吳澧,繼續說道:“我身為世子,守護之地竟有孤兒逃避至深山之中,我身為世子,被逼得離開朝野,與爾等一同在此風采露宿,我身為世子,眼看著子民因自己而死,卻不能顧及”
“我。。。。算什么世子!”世子扭過頭去,但臉上表情復雜,讓人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草民常聽老師談起,以世子之才,定在這亂世中開創一片天地。”李涯躬身說道:“但眼前,追兵在后,我們還是盡快走吧。”
“走!”世子轉身,從牙關中擠出這顆聽起來有些變音的走字,大步向前。
“沒事吧。”雪兒扶起吳澧。
“沒事。”吳澧起身,搖了搖頭,他回頭望了望火光的方向。
“別去想了。”雪兒牽著吳澧,淡淡的說道。
“嗯。”吳澧拉著雪兒,繼續跟著隊伍。
“雪兒,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吳澧突然說道。
“什么事?”雪兒往拉著吳澧的手,往他身邊靠了靠,小聲的問。
“其實我也是孤兒。”
雪兒雙手挽住吳澧的手,沒有做聲。
“我知道孤身一人,對于一個孩童,意味著什么,我。。”
雪兒握著吳澧手掌的手,稍微抓緊了一些,她突然打斷了對方。
“我知道,我也是孤兒,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覺。”雪兒說道。
“我還以為,之前你說的。。。”
“是騙你的是么。。。”雪兒突然笑了起來。
“我從小父母便不再了,撫養我的爺爺也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
“雪兒。”吳澧輕聲叫喚。
“沒事,這些年也不好好了么。”雪兒微笑,繼續說道。
“所以我明白你的感受,因為此時我也是一樣的。”說罷,雪兒突然笑了起來。
“但目前的狀況你也清楚,我們沒辦法。”雪兒有些難過說道。
“我明白。”吳澧長嘆一聲。
“我們雖然是孤兒,但我希望以后,”雪兒臉上浮出些許紅暈,往吳澧身上靠的更緊了一些。“我們不在孤身一人。
“誰!”廉雉驚突然喝道。
“隊長,是我。”突然闖出一人,在遠處與廉雉驚喊道。
“龍平,是平昌君派你來的?”
“是的。”龍平喘氣,作禮回答。
“何人。”世子問道。
“世子,他乃白雉隊斥候伍長,龍平。”
“平昌君叫你來何事。”世子又問。
“殿下。”龍平對著世子作禮,回答道:“平昌君見世子路程有些偏離,便叫屬下前來帶路。”
“方才你可有經過燃火之處。”
“稟殿下,方才路過了,那火是三人所縱,不知是不是李無塵門客。”
“三人?”世子思索了一會,突然他神情莊嚴,鏘鏘有力的說道。
“我們就在此候著,”世子巡視了眾人一眼后,繼續慢慢說道。
“今日不殺他們,怕此事將會成我心中之結。”世子突然額頭青筋乍現。
“廉雉驚,李氏三人聽令。”
“末將。”“草民在”
“我令你四人在此,將縱火之人給我處以極刑,以慰火中枉死之魂。”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