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這個諂諛之輩,真是可惡!”太平聽薛紹說起朝堂之事,心中憤憤不平道:“只可恨母后寵他!”
“令月,莫要生氣,像他這等獻媚之人,也是仗著太后罷了?!?p> 薛紹悠閑地喝了口酸酪,咂咂嘴道:“跳梁小丑,不必管他。咱們且去膳房瞧瞧?!?p> 太平愣了下道:“去膳房做什么,郎君想吃什么,自讓夏竹交代膳夫做就行了,哪里用得著親自去!”
“夫人說的是,只是我怕府上膳夫不會做,毀了美食!”薛紹搖頭笑道。
“那~夫君說的是何美食???”太平聽了不由好奇問道,公主府上的膳夫那個不是萬里挑一,除了皇宮御膳,恐怕沒有別的地方能比得上。
“我說的是豆腐,用黃豆磨漿,濾去豆渣,煮沸后用鹽鹵沉淀而成。形如白玉,可蒸可煮,口感鮮美。既可飽腹,又能養人?!?p> 太平聽了思索一番道:“聽夫君說的,倒像是妾在宮中吃過的黎祁,只是黎祁確實形如白玉,但吃起來一股豆子腥味不說,還粗糙不堪,實在難以稱為美食!”
“哈哈,夫人卻是不知,此物相傳是淮南王劉安發明,只是前人只知磨漿,不知過濾煮沸,自然難以入口,待我讓膳夫制出來,再讓夫人嘗嘗!”
“好啊,那妾就等著嘗郎君所說的美食!”太平聽了笑瞇瞇的道。
薛紹搖搖頭對一旁的冬梅吩咐道:“你去叫膳夫泡好黃豆,過一會我親自去指點他!”
冬梅聽了下去吩咐膳夫準備,這邊薛紹二人帶著薛崇訓去了后園,此時春風未至,園內除了幾株常青樹木,只有迎春花開正歡。
太平坐在秋千上一上一下的晃著腿,一旁薛紹正抓著一束迎春逗崇訓玩,一時之間滿園都是崇訓與太平的笑聲。
幾人玩的正歡,就聽園門外腳步匆匆,一位婢女來報:“家主、公主,圣旨來了!”
薛紹聽了笑道:“來的好,吩咐下去,開中門迎旨?!鞭D頭對太平說道:“夫人走吧,隨我去接旨!”
薛紹與太平來到正堂,傳旨的人已經站在堂中,此時正背著手看墻上的一副字。
聽見薛紹幾人的腳步聲,來人還未轉過身子,就說道:“薛常侍好大的架子,竟然讓我在這里等著,連個上茶的人都沒有!”
“……”薛紹還未說話,一旁的太平先開了口:“上官姐姐,你怎么來了!”說著就上前拉住上官婉兒的手問道:“姐姐事務繁忙,怎么有空來傳旨?。渴遣皇窍朊妹昧??”
“上官昭容請坐,春蘭快去給上官昭容上茶?!?p> 幾人落座,上官婉兒看了看擠在自己身旁的太平道:“是是是,我向我的好妹妹了,只是她恐怕不曾想過我?!?p> 說完上官婉兒又轉頭對薛紹道:“恭喜薛常侍進爵,像薛郎這樣年輕的縣伯,婉兒也不曾見過幾個呢!”
“婉兒姑娘客氣了,都是太后賞識罷了!像婉兒姑娘這種巾幗宰相,才是天下人的楷模!”薛紹不由謙虛道。
“行了行了,你們二人又不是頭一次見了,就不要相互吹捧了!”太平在一旁聽得直搖頭。
“咯咯,哪里是吹捧,婉兒只是實話是說罷了!妹妹近日來可好?”上官婉兒聽得捂嘴笑道。
“挺好的,這幾日無事,做做女紅,倒是喜歡上了!”太平笑了笑又道:“不像上官姐姐要管理宮中事務,妹妹這里清閑得很,每日同崇訓戲耍一陣,再看看書,做做女紅,都養的胖了?!?p> “哦?妹妹怎么做起女紅來了,姐姐記得你在宮中之時,可從不做女紅啊?看來嫁了人果然像變了個人一樣!“
“哪里啊,都是郎君叫我做的,我才不喜歡女紅呢!”太平聽了害羞,連忙反駁道。
一旁聽了這話的薛紹一臉懵懂,剛想反駁,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么辯解的話來,做內衣這事怎能胡亂講給別人聽。
上官婉兒在一邊瞧得樂了,臉上似笑非笑道:“真是這樣?我可不信他會逼你去做女紅,快說實話!”
太平看了看薛紹,伸頭湊近上官婉兒的耳邊道:“是這樣……”
“沒想到薛郎竟有如此愛好……”還未說完的上官婉兒反應過來臉刷的一下紅了,害羞之下只得低頭喝茶掩飾。
薛紹也是尷尬不已,心想你們兩個閨中密友只見說也就罷了,不要無視我啊,只得道:“太平,你們姐妹二人在此聊天,我去膳房看看豆子可泡好了,婉兒姑娘,失陪了!”叫上春蘭冬梅二人,薛紹低頭出了正堂。
一路疾走,片刻就到了膳房,幾位膳夫見薛紹來了都行禮道:“參見家主!”
“嗯,豆子可泡好了?”
“回家主,已經泡了兩個時辰,雖未全好,卻也能磨漿了!”
薛紹走到案前,拈了一粒盆中的黃豆試了試道:“行,那就上磨磨漿吧!”
聽了吩咐,幾人一同開工,加豆的加豆,推磨的推磨,不一會白花花的豆漿便順著石磨流進了下面的木桶。
看了看豆漿,薛紹對一旁的冬梅吩咐道:“去取一匹羅布來?!?p> 此時棉花還未大面積種植,棉布稀少,反而是絲綢織成的布匹較多,羅布輕薄透氣,充當紗布來過濾豆漿再合適不過了,麻布雖然也可行,只是府上恐怕沒有新的麻布。
等冬梅拿來了麻布,這邊的豆漿也出了一桶有余,薛紹指揮幾人裁好麻布,將豆漿中的豆渣濾出,經過過濾,取走豆渣將剩下的豆漿倒進大鍋中燒火開始煮。
此時鐵鍋并未出現,不過只煮個豆漿,銅鍋也沒什么問題。等了兩刻鐘,鍋中豆漿微微沸騰起來,調好火候,等煮好后指揮一旁的膳夫調好鹵水,慢慢倒進鍋中,看著慢慢凝結的豆腐花,薛紹臉上露出喜色。
再等一刻鐘后,將已經凝固的豆花舀進墊上羅布的模具,壓上石板排去水分,再等上一刻鐘一大塊白如羊脂的豆腐就制成了,薛紹拿起小刀切了一小塊放進嘴里,頓時滿嘴豆香四溢。
“郎君,這就是你說的豆腐嗎?看起來也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