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兮
有一人背影走在辰皇的眼中,一個背影好似寫盡了人世凄楚,過往寒涼。她游離于朝堂之中,又有誰知她就是昨日的宛然太子妃?當她不小心在整理奏折時,衣袖在天絲下露出那徹骨嶙峋的道道傷口,她半個字都不愿多提,想來似寥若晨星般的過往歲月。她抬起頭來,眸中沉淀了雪中掃地,主動去接觸廚房,那些下人們會的,她全部都會。
東方有太陽冉冉升起,剛下過雨出現的霞光在天空中是那樣的迷人。御花園中百花齊放,那一朵青蓮獨一無二的慢慢盛開。今年是如此的寒冷,能出現青蓮盛放,想來真是天公作美。寧霜白仔細數著,一瓣,兩瓣……總共是九瓣蓮。青色的好似美人臉。
她緩緩走在朱雀大道上,有馬車壓過積雪的轆轤聲,夜光下,似有人在等她回家,她在中書省批折子批到半夜,饑腸轆轆。天上有月亮,星星點點。若是真有月宮嫦娥,那該是多么美麗的畫面。嫦娥飛升前,不知道會不會有因悔偷靈藥,在碧綠色的大海中,在青天上,夜夜思念著塵世。
白宅總有一盞燈火通明,因主人尚未回家。在廚房溫燙著藥酒,對治療寧霜白的宿疾頗有好處。而風楣音已然等到辰時,可寧霜白卻依然從東城走到西城,看著個個店鋪開業,風楣音終于找到了她。
“怎么了,你好似心情不好?”風楣音關心地問道。
“師父要辭官歸隱,從此后,宦海沉浮,就只剩下你我了。”寧霜白無奈間又帶有幾分苦澀。風楣音安慰她道:“別怕,無論任何風疾暗涌,我與你同在。”寧霜白的眼眸掃過他穿著月白色華服,流光錦上的碎花閃爍著如鮫人泣淚,是自己親手織成的,就是合身。
風楣音將狐裘披在寧霜白身上,他運用內力,他的手是那樣的溫暖,兩人執手,仿佛就此一生。
寧霜白看著一代大儒,她的師父早早地便收拾好了行囊,用馬車裝著。
此時,來為他送別的人寥寥可數。
寧霜白詢問道:“師父的故鄉在何處?”
“北疆上的草原。”林業回道。
想當年,摯友滿堂,妻兒笑聲響徹云霄。到如今,死的死,傷的傷。真是人生變化無常嗎?絹知死于九尺城墻之下,阿靜受了極其嚴重的情殤。
送走林業后,風楣音收到了北疆暗衛的一只便簽:每天為世子煎藥的人是辰皇安排的。
風楣音聽到:“陛下駕到……”整個風宅跪滿了一地的人。
皇帝穿著明黃色龍袍,袍子上有著飛龍在天,臉上有三分暗沉。
“林業這一走,風愛卿恐怕就是我辰國第一人了吧。”
風楣音連忙跪下:“微臣一片丹心,天日可表。微臣愿離開中書省。”
“朕也要告訴風愛卿一句話,風愛卿之所以病不得痊愈,事實上是因為芬芳查出的結果,煎藥的人是宛然間諜。”
芬芳是辰國最大的情報機構,僅聽命于辰皇。
“來人,將煎藥者凌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