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擺擺手,有一股子羞澀的味道在里頭:“娘還是姑娘的時候,鄰國進貢的商隊路過,匆忙間看了一眼,也是覺得像罷了。”
顧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了看天色,道:“娘,上晝有沒有碰到爹,他說了什么?”
“沒瞧見呢,倒是你二叔來了。看你二叔的樣子,似乎不知道昨晚的事。玉兒,咱們今晚就回去吧,先不說你爹咋想,就是傳出去也不好聽啊。”張氏說起這個有些擔憂,也不知道是不是顧老大病了還是怎么樣,破天荒地讓顧老二下田。
正好顧玉也是這么想的,昨日拉著張氏出來,除了想給顧老大擺一擺臉色外,還想讓張氏感受一下自由的味道。
再這么鬧下去,對張氏,對顧玉自己都沒個好處。沒好處的事情顧玉當然不干,就算要單過也得細細謀劃才行。而且這會木屋被蔡儒用著,她們兩個女人也不方便。
不用張氏多勸兩句,顧玉就同意了。
等張氏回去勞作的時候,顧玉進了木屋,回去前還得把蔡儒安頓好。也怪顧玉手欠,非要救個人回來,只能送佛送到西了。
蔡儒似乎是想通了,喝了那碗粥,這會正在檢查傷口。顧玉進門的時候,蔡儒剛好拉開半邊里衣,開門聲把他唬了一跳,急忙扯回去擋住。
從顧玉的角度看去,蔡儒曬得黝黑的臉竟然顯出點紅色來,紅暈一直從額頭蔓延到脖子。
蔡儒嬌羞的模樣把顧玉逗樂了,噗嗤一聲笑,弄得蔡儒垂下腦袋,朝著角落挪了挪。
“糙皮粗肉的,羞什么呢,還是不是個男人了。”顧玉白了他一眼,視線落在空碗上:”怎么,想好了?想好了我就帶你去鎮上找大夫。”
蔡儒低低應了一聲,坐直了半邊身子:“昨天謝謝你,今后這條命都是你的,等我找到我爹,就給你做牛做馬。”
“誰要你做牛做馬,你想賴著我沒門!還是給銀子吧,這個實在。”顧玉睨著這人,覺著他腦子不太好。
空碗收起來,顧玉扶著蔡儒的半邊胳膊把他撐起來,荒郊野嶺的,牛車也上不來,只能走下去了。
好在蔡儒腿上的傷不嚴重,還能走幾步。
為了避開村里人,顧玉特地繞了一圈,把蔡儒放在村口不遠處才跑到志剛嫂子家里借牛車。
志剛嫂子正給自家男人納鞋底呢,一聽顧玉要借牛車,二話不說就給了,還叮囑顧玉:“這牛脾氣大著呢,注意點別摔著了,不行就狠狠抽它。”
倒是個有脾氣的牛。顧玉一路上盯著這頭牛的腦門笑個不停,蔡儒心里奇怪也不敢多問。
到了鎮上唯一一家醫館,顧玉把蔡儒放下來,才想起至關重要的問題:“你帶錢了嗎?”
蔡儒一愣,接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沒帶。錢就在我家床下面的木盒子里。要不咱們回去拿?”
得了,辦的什么糊涂事。顧玉拍拍蔡儒的肩膀,讓他先看著,錢不夠自己再回去拿。
這一來一回快二十里的路呢,等把錢拿回來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