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日上午,曲韻云獨自坐在房里,面前放著紙筆心里默默思忖著。
現在除去陸紀、莊云、陸長思,就只剩霜秒和度修了。這兩人哪一個都不好對付。首先這霜秒,常年混跡在風月之地,早已深諳處世之道,為人處世八面玲瓏,且她手里掌著暗殺令,一直滴水不漏,從未出錯,可見此人心思縝密,不好對付。而這度修,雖說表面上不太正經,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了解的人自是知道,他在正事上從未含糊過,這人最要命的是他那腦子,轉得比什么都快,簡直就是裘宗中軍師一般的人物,大概唯一的缺點便是這人不會武功,所以經常前呼后擁的帶著很多人。
曲韻云低頭正想著,春荷站在門外輕輕叫道:“小姐?”
曲韻云放下筆,道:“何事?”
曲韻云有個習慣,一旦開始想事情,就喜歡在紙上涂涂畫畫。
“陸公子派人來接你。”
她頓時有些汗顏,不明白這陸紀最近是怎么了,隔三差五就要她過去,前幾次還以為是有什么要事相談,結果去了幾次發現每次去幾乎都是坐在陸府喝茶,偶爾陸紀來了興致帶她去賞賞花,這去吧,經常是一待就是一天,太浪費時間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之前也算承了他的情,不去又于理不合。
無奈,曲韻云還是收拾收拾,上了陸府來接她的馬車。
陸府的馬車經常停在曲府門口早已引來不少人的指指點點,大家都一心猜測這曲府與陸府到底是什么關系。
其實這也給曲韻云帶來了不少困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已經有幾次聽到了別人口中關于自己的言辭。
要是在以前,曲韻云或許根本不會在意,奈何現在是多事之秋,不宜太過張揚。
曲韻云進了陸府,一落座,心想著要不要找陸紀談談這個事情,于是準備開門見山道:“陸公子……”
陸紀在她話剛出口就打斷了她:“我自認與曲小姐算熟人了,曲小姐以后不必如此生疏,叫我陸紀便好。”
曲韻云有些驚訝,道:“這不太好吧。”
“不礙事。”
曲韻云只有應了下來,道:“那禮尚往來,以后叫我韻云就行了。”
陸紀突然偏了偏頭,道:“為何他們都可以叫你云兒,我卻叫不得?”
曲韻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臉憋得通紅,陸紀還看似十分體貼地給她遞了一杯水,一杯水下肚,曲韻云才感覺好些。
叫她云兒的也就父母和哥哥,再加一個向大哥,那也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
她與陸紀現在的關系……
曲韻云只覺得陸紀現在的表情就像個討糖吃的小孩,委屈極了,不免失笑,道:“你若是愿意叫,自然可以叫。”
陸紀嘴角勾了起來,曲韻云莫名覺得他的笑容十分滿足,倒真的像個三歲小兒般,不知外人看到遠近聞名的裘宗宗主這副模樣該作何感想。
“咳咳,”陸紀咳了兩聲,正色道:“說正事,這次不只是光請你喝茶了,談點正事,你對這剩下兩人怎么看?”
曲韻云看了看陸紀的神色,道:“陸公子莫不是心里有答案了?”
陸紀搖搖頭:“這次你可就看錯了,說實話,這兩人,我都沒把握。”
曲韻云撓了撓頭,道:“這個裘刃,是你們內部的東西嗎?外部的人有途徑拿到嗎?”
陸紀道:“不會的,裘刃在內部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它既是一種暗器,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曲韻云嘆了口氣:“不知道你們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干嘛?殺人什么刀不能殺?”說完她頓了頓,偷偷偏過頭去看陸紀的臉色。
陸紀臉色依舊淡淡的,似乎沒有聽到她剛才的話。
不過裘刃的存在好像是符合陸紀的性格,是自己做的,絕不隱藏。
突然陸紀站起了身,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你現在已經卷進來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突然,他有俯下身,與曲韻云四目相對,兩張臉隔得極近,似乎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了,他道:“所以,你信我嗎?”
曲韻云實在不懂他突然來的這么一句話,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張臉,腦海中都是那天在陸長思家里的密室里,頭頂流光溢彩的夜明珠照著他的臉,他輕輕啟唇道:“有時候,信一個人,是由心的。”
曲韻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