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隊伍走出英雄城,一路向東,后面跟著五百鷹騎,負責(zé)他們在英雄城兩百里內(nèi)的安全。
出城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正午,使團里還有馬車,到了晚上只走出了七十里。
衛(wèi)二趁著夜色,裝作到旁邊的蒿草里小解,看沒人留意,鉆進草叢里,向英雄城方向狂奔。
沒有了馬匹,衛(wèi)二必須用腳走回英雄城,而且越快越好,他要讓貨棧派出人,去塔基比探聽情況。
……
……
將狼首和那個翻譯由樸叫到自己的帳篷,不知為何,離開狼族圣山,屈突昊志又聽不懂狼族的話。
屈突昊志在地上畫了一幅地圖,跟他們嘀咕了半天,狼首才帶著由樸離去。
天一亮,聯(lián)軍就都起來準備出發(fā)。
狼首先帶著一萬狼族士兵離開營地,改變方向,進入草原,不知去向何方。
而屈突昊志帶著剩下的不到兩萬四千人繼續(xù)沿著原路,向塔基比方向進發(fā)。
在第二天的傍晚,屈突昊志帶領(lǐng)的大軍才趕到塔基比,連續(xù)急行軍兩天的士兵和馬匹都已經(jīng)疲憊不堪,只好在距離塔基比五十里的地方進行一夜的休整。
屈突昊志自己則騎著哈沃消失在草原上,他需要繞過柯邪盧狄派出的探馬,從其它方向靠近塔基比山。
直到午夜,屈突昊志才跟哈沃躲開了數(shù)組巡邏隊,摸到了塔基比山下。
來到山下的山洞前,屈突昊志發(fā)現(xiàn)這里被鷹騎士兵看守起來,想必是他們根據(jù)衛(wèi)大幾人溜出來的痕跡,找到了這里。
看來再想從山洞上方爬進礦區(qū)是不可能,屈突昊志只好隨便找了一個沒有人到過的地方,向上攀爬。
塔基比山的外部十分陡峭,尤其是靠近山頂部分,有些地方的巖石根本就沒有坡度,甚至上面的巖石會突出來,讓人無法攀登。
屈突昊志在麒麟得到金丹后,他的身體也得到了質(zhì)的飛躍,爬上塔基比山頂絕不是什么難事。
只用了半個時辰,屈突昊志就來到了礦區(qū),里面黑得嚇人,沒有一點燈火。
幾個起落,屈突昊志從山頂下到山谷里,找到了中軍大帳,這里倒是亮著燈。
十幾個各齊魯魯士兵挎著腰刀,不停地在大帳周圍走動,還有不少巡邏隊,穿梭在山谷里。
見到防守如此嚴密,屈突昊志不禁點了點頭,勃爾金和公孫文韜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不但堅持到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對內(nèi)防范卻一點沒有松懈。
從暗處走出,身形一暴露,就被巡邏隊伍發(fā)現(xiàn),馬上敲響了木鼓,數(shù)百士兵從暗處奔向鼓響處。
巡邏兵馬上認出這是他們的大首領(lǐng),臉上出現(xiàn)了狂喜的表情,當他們正要歡呼慶祝的時候,被屈突昊志制止,揮手讓人退下,獨自走向大帳。
帳門一掀,公孫文韜手按寶劍走了出來,正好看見屈突昊志,他的臉上一愣,接著眼圈一紅,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屈突昊志一把扶住想要施禮的公孫文韜道:“先生辛苦!我回來晚了!”
公孫文韜深吸一口氣道:“大首領(lǐng)你終于回來了,老夫這兩天都想好死后要埋在那里,看來老夫是不能如愿嘍!”
看到心情大好的公孫文韜,屈突昊志心中一動,患難見真情,直到他才徹底相信公孫文韜是誠心輔佐自己。”
將屈突昊志讓進大帳,里面有一張草席,上面鋪著羊皮,一個上半身都包裹起來的人躺在上面。
勒何姆用手拄著腦袋坐在旁邊,最里面還有個孩子睡在那里。
屈突昊志趕緊走近幾步,坐到席子上,用手掀開蓋在上面的皮襖,繃帶上已經(jīng)被血染紅,看來受傷不輕。
勒何姆感到有人靠近,從夢中驚醒,她驚叫了一聲,用手捂住嘴巴,眼淚噼里啪啦地順著手背流了下來。
貝木爾也被吵醒,他睜開惺忪睡眼,看到是屈突昊志,趕緊起來喊道:“叔叔,我阿爸他…”話還沒說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屈突昊志連忙安慰兩人,勃爾金也被吵醒,當他看清眼前的人后,刷地一下,眼圈紅了起來,這個硬漢受了這么重傷都沒有皺一下眉頭,看到自己的兄弟不禁動了真情。
“大哥以為…咳…咳…再也看不到你了,咳咳…”勃爾金用另一只能動的手擦了一下眼淚。
屈突昊志的眼圈也紅了,說道:“大哥不要說太多話,好好休息。”
勃爾金的面色很糟糕,已經(jīng)有些灰敗,屈突昊志抬眼看了一眼公孫文韜,只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們不用…打啞謎…,我…知道自己…,本來我…主將…不能死…咳…你回來…我能死了…咳咳…”屈突昊志趕緊幫著輕敲勃爾金的后背,他的嘴角因為劇烈的咳嗽已經(jīng)滲出鮮血。
勃爾金情緒一激動,加上劇烈的咳嗽,又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公孫文韜道:“大統(tǒng)領(lǐng)被扎穿了肺子,恐怕…”
用手探了探勃爾金的鼻息,還有氣息,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屈突昊志道:“阿齊大巫滿在哪里?他為何不在此看護?”
公孫文韜道:“大巫滿為了挽救大統(tǒng)領(lǐng)的性命,身體透支,暈了過去,現(xiàn)在還沒有醒來。”
阿齊只是個新晉的大巫滿,能讓勃爾金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耗費了他全部的功力。
屈突昊志揉了揉腦袋道:“你們是怎么抵擋住鷹騎的?”
按照屈突昊志的預(yù)料,即使塔基比沒被攻破,也會死傷慘重,可現(xiàn)在看起來敵人并未攻進谷內(nèi),里面的人也沒有遭到損失。
公孫文韜這才眉頭一展道:“當初大首領(lǐng)走后,我們定下收縮防守的策略,我就讓人將山谷兩側(cè)的樹木砍掉不少,并讓工匠在谷口的山坡上造了不少重弩。大統(tǒng)領(lǐng)他們撤回后,這些重弩讓柯邪盧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他是怕再有損失,才沒敢全力進攻。”
屈突昊志對著公孫文韜就是一禮道:“這次多虧公孫先生,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公孫文韜連忙擺手道:“這是大家努力的結(jié)果,我只是出了些主意,可不敢居功。”
屈突昊志心里有數(shù),勃爾金跟他講過當初英雄城王宮的防御戰(zhàn),公孫文韜在這方面很有建樹。
來到勃爾金身邊,屈突昊志先是從懷里把小白掏了出來,放在羊皮上,然后又掏出一顆綠色的果實,掰開他的嘴,將果實一點點分開,塞進他的嘴里。
至于芍精對勃爾金有沒有效,屈突昊志不清楚,不過在狼族祖墓里發(fā)生的情況證明,這芍精確有讓人瞬間治愈的可能,而且這也是他現(xiàn)在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小貝木爾看到小白,馬上忘了他阿爸的傷,滿心歡喜地將它抱了起來。
小白被弄醒,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孩,仔細地盯了一會,又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含入芍精的勃爾金臉色立刻從灰敗變成了潮紅,他的喉嚨蠕動了幾下,屈突昊志知道那是他把芍精吞咽了下去。
公孫文韜不知屈突昊志給勃爾金吃了什么,看到他的情況,眼睛瞪得大大的,他還沒見過什么靈丹妙藥能如此神奇。
沒過一會兒,勃爾金睜開了眼睛,他看到蹲在自己身前的屈突昊志道:“你給我吃了什么?”
語氣中雖然透著虛弱,可聽著聲音已經(jīng)比剛才好了許多。
屈突昊志道:“大哥,你安心睡一覺,等醒了再說,現(xiàn)在不能消耗精力。”
勃爾金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屈突昊志對著公孫文韜道:“也許早上他就會好起來。”
公孫文韜道:“大首領(lǐng),你究竟給他吃了什么東西?”
狼族祖墓的秘密不能透露給外人,要不然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屈突昊志道:“是別人送給我的一種果實,極其稀有。”
公孫文韜聽出了“極其稀有”的弦外之音,按下心中的好奇,沒有繼續(xù)追問。
感覺懷里少了什么,一扭頭看到小白正被小貝木爾抱著,屈突昊志嚇了一跳,這可是白狼王,在狼族祖墓的那一聲怒吼,此刻他還記憶猶新。
把小白從貝木爾的手里接了過來,這小家伙滿臉的不舍。
勒何姆道:“大首領(lǐng),你肯定還要出去,不如把狼崽交給貝木爾,他會照料好它的。”
剛想說不行,小白可能感覺到了不舒服,它睜開眼睛,看到抱著自己的是屈突昊志,馬上在他的手里掙脫了幾下。
屈突昊志感到小白要去的方向好像是貝木爾,他就將它交到小家伙的手里,如愿以償后,小白又倒頭睡起大覺。
想想自己接下來在戰(zhàn)場上的兇險,還是把小白放在這里養(yǎng)著保險,于是說道:“貝木爾,它叫小白,你要保護好它,它對叔叔十分重要。”
貝木爾點了點小腦瓜道:“叔叔,你放心吧!不過你回來后要教我射箭,阿媽說你的箭術(shù)比阿爸厲害。”
用手揉了揉貝木爾的腦袋,屈突昊志道:“好,叔叔答應(yīng)你,你要聽阿媽的話。”
回頭接著對公孫文韜道:“天快亮了,我必須馬上走,這次我?guī)砹硕f四千大軍,我會在午時發(fā)起攻擊,到時你們也從山谷出擊,我們兩面夾擊,必要把柯邪盧狄留在塔基比。”
公孫文韜道:“可是科索比的援兵?”
屈突昊志道:“除了他們,還有狼族的士兵,戰(zhàn)力只比我們各齊魯魯強,就是對上鷹騎也不逞多讓。”
約定好配合的細節(jié),沒有驚動更多人,屈突昊志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到塔基比山下。
剛一到平地,哈沃就從草叢里竄了出來,屈突昊志一個飛身,騎到它的背上,一人一狼眨眼就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