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答應過你,各自安好。很多年后,我以為我的瀟灑騙過了所有人,直到那天再次遠遠的看到你,我只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因為,我食言了。”
一曲終了,電影散場,燈光亮起的時候,我已濕了眼睛,不是因為結局是個悲劇,而是因為男主那份終其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情誼。
“需要紙巾么?”小澗遞過來一張紙,他的樣子倒是沒對電影有多大的感慨。
這我理解,畢竟我像他這般年齡的時候,也曾經沒心沒肺過。
“謝謝。”我接過來,擦掉眼角的濕潤。
“姐,”小澗吞吞吐吐,皺起眉頭,“我想問...”
“阿遲?!”
小澗回過頭,看到來人,也顯得很驚訝,“你怎么在這?”
“我和朋友來看電影,她去衛生間了,我就在這里等她。”說話的女孩一頭齊肩的短發,細碎的劉海遮住光潔的額頭,挺翹的鼻子下面是一張櫻桃小嘴,面若桃花,正是十八九歲的年紀。
“阿遲,”她又叫了一聲,“你也來看電影么?”
“對啊,”小澗和她介紹,“我陪我姐來的。”
“姐姐好,我是阿遲的同學,藍曉芮。”小姑娘很乖,她看了看我,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對小澗說:“姐姐看起來好年輕啊。”
被她這么一提醒,小澗又想起了那個梗,笑著說:“其實她年紀比我還小,只是輩分比我大,所以我叫她一聲姐。”
“真的么?”雖然是反問,但小姑娘明顯是相信了。
“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是他貨真價實的表姐!”氣急敗壞之下,我心里冒出了一個壞主意,然后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曉芮,我們家小澗經常跟我提起你呢,說你人又善良又可愛...”
話還沒說完,小姑娘已經紅了臉,眼睛不好意思的,有一下沒一下的瞟一眼我身旁的小澗。
“許意涼!你才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這么莫名其妙的話?”一米八幾的大男孩難得的暴躁,抓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還不忘和藍曉芮告別,“我姐腦子不太好,我得帶她去治病了。”
走了一段路,小澗甩開我,“許意涼,你干嘛要說那種話?”
“開個玩笑嘛,不至于吧?”第一次見他有這種情緒,我覺得還蠻好玩的。
他哼了一聲,似乎有點失落的說:“反正以后也不見面了,隨你便好了。”
“你們......”話哽在喉間,我卻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問出來,為什么有種被攪進泥潭的感覺?
“對了,忘了跟你說正事了。”小澗似乎是有意跳過這個話題。
“嗯?”
“下個周末我媽要擺升學宴,她讓我告訴你一聲,到時候記得來。”
“好。”
“我順便把朗哥也叫過來幫忙。”
“我有事!”像驚弓之鳥,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小澗十分佩服我變卦的能力,“你剛剛不是還答應了嗎?”
“我......這個,”我鼓起腮幫子,大腦努力運轉,“我剛想起來,下個周末我要出差去S市。”
小澗露出狐疑的神色,“怎么回事?我一提朗哥你就不去,是不是有什么貓膩?”
想起昨晚那個突如其來的吻,我一陣心煩意亂,面紅耳赤的辯解:“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信算了。”
無論如何這段時間我都沒法再見朗易言了,其實我說的也不算是假話,公司下周末在S市有個無聊的培訓,現在還名額還有空缺呢,我還是去為祖國的教育事業奉獻一份力量吧。
“行,你不去也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小澗的眼睛透出狡詐的光芒,“我需要一雙球鞋。”
“你坑我?”
“那我就去告訴你媽,你也知道我這張嘴從來都不會說謊。”
“成交。”
第二天我就去公司里報了名,不僅得到了領導的高度贊揚,還收獲了同事們看白癡的關切目光。
“意涼,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暫時不用看見朗易言,我心情頓時放松了不少,“沒有啊,為什么這么問?”
Luke壓低聲音,“你來公司這么久,不會還不知道這種培訓就是抓人去當壯丁的嗎?”
“我知道啊。”
“那你怎么還往槍口上撞?”
“嗯......我愿意犧牲小我來成就大我。”
“...”
這幾天不知道朗易言是不是在忙,他沒有再聯系我,我樂得其所,也不去主動聯系他。周五晚上我就收拾好了包裹,第二天一大早就溜了。我媽揶揄我,說難得看到我第一次上班這么開心。我哪里是開心,分明就是逃難!
于是在車站就有了這么一副奇異的畫面,一個滿面春風的女子和幾個面無表情的男女待在一起等車,周圍不時有人投來探究的目光,然而我都對他們報以禮貌的微笑,嚇得人家一溜煙跑了。
到S市后,又見到雨瞳,我們倆非常感慨,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大半年了,這大半年里發生了很多事,讓我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人生軌道。
“這兩天就麻煩你啰。”
她抱著我,聲音有些哽咽,“說走就走,說來就來,下次再不提前通知我,我就跟你絕交了。”
我心里也挺難受的,把頭埋在她的肩窩里,感到久違的放松,“說這種胡話做什么,至少我單方面是永遠都不會和你絕交的。”
我終于意識到,漫漫人生路,有人陪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兩個人又說了一陣子話,雨瞳的大姑端來水讓我們喝,雨瞳接過來,給我遞過來一杯,我被她左手中指上的光芒晃了眼,問道:“你這是什么情況?”
雨瞳不好意思的對她大姑說:“姑,您先出去,我有話和意涼說。”
她大姑也不接茬,曖昧的笑了笑,轉身離開,還不忘記把門給我們關上。
雨瞳直等到她大姑把門關好了,這才揚起手,對我說:“這是前兩天殷啟送的,就算是訂婚了,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結婚。”
“這是好事啊,”我拉過她的手,仔細瞧那戒指,心里不由感嘆殷啟學弟可真是下了血本!
“那你們婚禮準備在哪邊辦?”
“當然是在N市了,我親戚朋友都在N市,我得回家辦。”
“你親戚朋友都在N市,那人家親戚朋友還都在S市呢,你不得顧及人家的感受么?”
“哎呀,我也不是為了自己,我主要是為了...”話說到一半,她忽然住了口,不往下說了。
我好奇的問她,“你結婚不是為了你自己,難道是為了我?”
“總之呢,這件事我們會商量的,大不了就辦兩場,在S市一場,在N市一場。”
我無語,你們還真是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