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糾纏血靈珠內,西施的嘆息仿若一縷若有若無、卻又揮之不去的幽魂,在這空靈、仿若與世隔絕的空間里悠悠回蕩,似要將整個空間都填滿那無盡的悵惘。她的眼眸中,往昔歲月如走馬燈般閃現,思緒不可抑制地被卷入那時光的漩渦,越陷越深。
倘若當年能拋開一切世俗的枷鎖與羈絆,與伍子胥攜手遠遁,去過那平凡無奇、男耕女織的布衣夫妻生活,或許此刻,她正與家人圍坐,享受著那溫馨滿溢的天倫之樂。
想象中,女兒在那暖烘烘的陽光下肆意奔跑,笑聲清脆如銀鈴,灑落在每一寸土地上,那畫面是如此美好,可如今,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在這冰冷殘酷的現實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顯得虛幻縹緲,遙不可及,只徒增她滿心的悲涼與無奈。
張其金敏銳地捕捉到了西施內心深處那如驚濤駭浪般的波瀾,他深知此刻的西施需要獨自靜一靜,去舔舐內心的傷口,去平復那翻涌的情緒。于是,他輕手輕腳,如同怕驚擾了什么,默默轉身,悄然退出了這片空間,將這難得的寧靜,完整地留給了西施。
此刻的他,肩負著未竟的使命,腳步急促而堅定,匆匆朝著機場奔去。
在機場大廳那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氛圍中,他焦急地查詢著航班信息,希望與失望如潮水般交替襲來。
飛ZT市的航班,如同石沉大海,杳無蹤跡,令他心中一緊。
幸運的是,飛往昆明的航班尚有幾個空位,像是黑暗中透進的一絲曙光。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果斷地買下機票,踏上了這段充滿未知的旅程。
而他渾然不知,在那遙遠的ZT市,一場足以顛覆多人命運的風暴,正如同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悄然醞釀,即將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
在昭一中那略顯陳舊、彌漫著淡淡書卷氣息的檔案室里,一場氣氛緊張、充滿火藥味的對話正在激烈上演。
檔案室黃主任握著電話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那聲音里,滿是深深的無奈與為難,仿佛承載了千斤重擔:“宋總,這次您交代的事,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幫不下了。”
電話那頭,無垠軟件集團董事長宋晨煦聽聞此言,聲音瞬間降至冰點,冷得仿佛能結出冰碴,壓抑著的怒火如即將噴發的火山:“怎么回事?就這么點小事,你都辦不成?”
黃主任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繼續解釋道:“您要是讓我壓下其他普通學生的檔案,或許我還能想些辦法周旋。可這次不一樣,這個張其金,他實在是太出眾了。他以全省第一名的絕對優勢,成為當之無愧的省狀元,如此卓越耀眼的成績,在全省都掀起了軒然大波,怎么可能瞞得住眾人的眼睛?還有那個袁心怡,657分的高分,同樣在學校里名列前茅,十分引人注目。校長得知這個喜訊后,興奮得像個孩子,已經馬不停蹄地開始籌備慶功宴了。這兩個風頭正盛的學生,我實在是有心無力,真的沒辦法按您說的做。”
宋晨煦聽聞,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可怖,猶如被觸怒的猛獸,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寒光。他原本躊躇滿志,雄心勃勃地計劃著與張其金合作《量子機器人爭霸》,打算以這個項目為核心IP,強勢進軍泛娛樂產業,進而打響無垠軟件集團的名號,實現成為“中國的微軟”這一宏偉而遠大的目標。然而,張其金卻出人意料地選擇了與他的競爭對手金算子集團合作,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記沉重而響亮的耳光,成為了他心中怒火的導火索。此刻,他滿心都被憤怒填滿,只想狠狠地給張其金一個教訓,卻萬萬沒想到,這兩個學生竟如此爭氣,以優異的成績打破了他精心策劃的如意算盤,讓他的計劃瞬間化為泡影。
就在兩人陷入僵持,氣氛愈發緊張之時,一個威嚴而渾厚的聲音,如平地炸雷般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來:“你要壓誰的檔案?”
宋晨煦心中猛地一驚,猶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瞬間意識到情況不妙,他來不及多想,果斷地掛斷了電話。而此時的檔案室里,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只見校長王俞生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他那中年禿頂的腦袋,在檔案室昏黃燈光的映照下,微微發亮,透著一股別樣的精明。銀框眼鏡下的目光,銳利如鷹,仿若能看穿一切,不怒自威的氣勢撲面而來。
黃主任看到校長的那一刻,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同見了鬼魅一般,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尷尬而又僵硬的笑容:“王校長,您……您這是說笑呢,我怎么可能會壓誰的檔案?您一定是聽錯了。”
王俞生卻沒有給她絲毫狡辯的機會,嚴厲的話語如連珠炮般朝著黃主任砸去:“黃主任,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隱瞞了。我問你,剛才你跟誰通電話?電話里的內容,我都已經聽得清清楚楚。據說,你是想壓下張其金和袁心怡的檔案?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身為在校的老師,本應以身作則,為人師表,做學生的楷模與表率。可你呢?竟想干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張其金和袁心怡是歷年來我們昭通地區一中考得最好的學生,尤其是那個張其金,今年更是勇奪全省的省狀元,如此難得的好苗子,是學校的驕傲,是我們學校的一塊金字招牌。我們不但要好好獎勵他,把他作為學校的光輝代言人大力宣傳,更要為他們的未來發展提供更多的支持與幫助。這樣的人才,未來必將在各自的領域大放異彩,成就非凡。我們現在對他們的悉心培養與付出,也是為學校的長遠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當然,教書育人本就不應計較回報,只要學生能念著學校的恩情,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而你這樣做,是想讓這些好學生都痛恨這個學校,對學校寒心嗎?我是校長,是學校的代表人,你這是想讓他們都恨我,把我置于何地?”
黃主任被說得無地自容,頭越垂越低,眼中泛起淚花,還試圖為自己辯解:“校長,我……我真沒有打算壓他們的檔案,我就是隨口那么一說,您千萬別當真啊。”
王俞生卻沒有絲毫心軟,眼神依舊冰冷,繼續冷冷地質問:“我剛才已經聽得明明白白,你好像說過,如果是一般的學生,你可以壓下來,但張其金和袁心怡因為成績太突出的緣故,你不敢壓。照這么說來,若換了其他學生,你早就毫不猶豫地壓了,是不是?你當檔案室主任這些年,是不是也干過類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到底讓多少從這里走出去的學生,對昭一中深惡痛絕,提起學校就滿是怨恨?”
黃主任委屈極了,她一個柔弱女子,在校長如此嚴厲的斥責下,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
平日里校長為人隨和,總是面帶微笑,今日卻如此大發雷霆,這讓她既震驚又害怕。她忍不住偷偷瞥向校長身邊的神秘人。
那人五十多歲的模樣,面容慈祥,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臉蛋,兩條眉毛已有些發白,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舉手投足間,透著身居高位的威嚴與從容,可仔細打量,又不像是教育局的人。她心中暗自揣測,今日校長發這么大火,難道是因為此人在場?這人到底是誰,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神秘人終于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卻又字字如刀,誅人心肺:“王校長,看來你們學校光明而輝煌的背后,也是有著一些藏污納垢啊。莘莘學子辛苦三年,日夜苦讀,奮力一搏參加高考,三年的苦功都寄托在這一朝考試上。結果出了成績,卻要被壓檔案,倘若真有人被壓了檔案,那豈不是說這三年的苦功都付諸東流,白白浪費了?這對學生來說,是多么不公平,多么殘忍的事。”
王校長聽了這話,怒火更甚,猶如被點燃的火藥桶,指著黃主任厲聲喝道:“說,剛才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到底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黃主任泣不成聲,聲音顫抖著:“校長……我……我真的不能說啊。”
“你什么你,哭也沒用。你拿人家學生的三年努力開玩笑,一言不合就壓人家檔案,每個人家的孩子都是一個家庭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傾注了全家的心血,你居然也忍心動這樣的心思?你若不說出誰讓你做的,那從今天起,你就革職了,以后不必再來學校。你的事,我也會如實向上級反映,上頭也會取消你的教師資格證,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一個人民教師,沒有資格站在教育的講臺上。”
黃主任絕望極了,她三十多歲,在教師崗位上辛勤耕耘多年,一路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才爬到檔案室主任的位子,想著再干十多年,就能安穩退休,享受平靜的晚年生活。教師這份穩定的工作,是她生活的保障,是她的全部依靠。如今卻因為這件事,面臨著失去一切的巨大風險。她撲通一聲跪下,苦苦哀求:“校長,我……我畢竟沒有真的這樣做啊,您……您就不能大人大量,饒我這一次嗎?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敢了。”
但王校長鐵面無私,不為所動,毫不留情地說道:“我饒你?那如果你真的壓了別人家孩子的檔案,誰又能饒得了你自己的良心?這事性質惡劣,沒得商量,要么你就說出誰指使你做的,要么你就從今天開始,收拾東西滾出學校,永遠不要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