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隅故處
這邊蕭孑領(lǐng)著夜?fàn)a,兩人走馬觀花一般抄著無人的羊腸小道慢慢悠悠的駕著馬朝著上京城北走去。
直到行至一處行人甚少的府邸外方才停下。夜?fàn)a上前去叩門時(shí),蕭孑懶散的掀起眼皮打量著這座府邸。
坐北朝南,風(fēng)水極佳。門前干凈,應(yīng)該常有人打掃。紅墻綠瓦,綠柳周垂,雕甍繡檻,倒是打理得不錯(cuò),沒有一絲破敗的跡象。
“誰啊…………”年過半百手里還拿著掃帚的老者打開門,目光在門前相貌清俊的少年身上環(huán)繞了一遍,“小兄弟找人嗎?”
“敢問老伯,這里可是蘭陵蕭氏長安侯蕭逸真的府邸?”夜?fàn)a笑容可掬的開口詢問。
“你是………?”
老者神思不解,隨著他的側(cè)身,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手里的掃帚瞬間落地。
那人端坐于馬上,氣韻天成,灼灼其華,眸光寡淡,眉宇間依稀有幾分神似當(dāng)年叱咤沙場的長安侯。
“世……世子………?”老者難以置信,不知不覺間整個(gè)人已走下臺階,立于馬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馬背上的人。
“石伯,你老了。”
那人任他看了半晌,方才不疾不徐的張口。
只一句話,便令他老淚縱橫,恨不得嚎啕出聲來。
七年了,為了這一天,他無數(shù)次強(qiáng)忍著追隨先主而去的沖動,硬生生的等了七年。
長安侯世子入住城北蕭宅的消息瞬間在整個(gè)皇城傳開了,無數(shù)人都伸長了脖子明里暗里的守著,想要窺得關(guān)于這個(gè)流落在外的長安侯獨(dú)子的一點(diǎn)兒蹤影。
幾乎是蕭孑前腳剛?cè)腴T,后腳無數(shù)拜帖就蜂擁而至。
蕭孑吹開杯中漂浮的茶葉,對桌上一堆帖子視而不見。
“這是我家那老婆子自己炒的茶葉,世子嘗嘗。”石伯滿心歡喜,一臉希冀的看著蕭孑,“也不知道世子喜歡哪種茶葉,老婆子就自告奮勇的用自己弄的茶葉泡了來。”
“茶葉很好。”蕭孑輕嘬了一口,毫不吝嗇的稱贊了一句。
“侯爺要是在天有靈,能看到世子如今這番模樣,想必也能安心了。”
石伯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一圈,“這些年世子一人獨(dú)身在外,我托人找了又找,都尋不到世子一絲蹤跡,實(shí)在是愧對侯爺。”
“天災(zāi)人禍,絕處逢生。”不大習(xí)慣久別重逢涕泗橫流的蕭孑罕見的沉默了一會兒,抬首看向廳外。
“石伯,你將這兒打理得很好,能有一隅故處,衢不甚感激。”
鮮少聽到自家公子以名自稱的夜?fàn)a心里明白,自家看似冷心冷情的公子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安慰這昔日忠心耿耿的老仆。
“世子折煞我老頭子了。”石伯抬手用袖口擦去眼里的淚花,又重新?lián)Q上了笑臉,“世子餓了吧?我這就讓老婆子去準(zhǔn)備一些飯菜。”
蕭孑微微頷首,看著他快步走出廳去,才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目光滑過那一堆拜帖為首最醒目的一張。
徐府,拜見。
“這些處理了,無論何人,皆是不見。”
“與徐家有婚約的是長安侯府,這徐家匆忙跑去蕭家退婚,已是為人不恥。”
夜?fàn)a看了看那張?zhí)樱久嫉溃肮烙?jì)這會兒又聽到了公羊先生放出的話,這才又趕來投上拜帖。”
“那只老狐貍……”
倒很是會給她招惹是非啊……蕭孑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