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聽他這樣說,不點朱砂便嫣紅的唇角扯了個不慎明顯似諷似笑的弧度:“玄少爺記得便好,如若再讓那些蟑螂靠近寶寶,我們也只能……您可懂了我的意思?”
這樣毫不客氣的態度,也只有她在明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敢這樣對他。
想起昨日的事,玄聿白眼尾壓出了一絲冷冽,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也瞬間彌漫出一股子凜冽,被些腌贊之人絆住腳是他失算,即使昨晚他已讓他們付出代價,卻終究是失誤了,他無可辯駁。
若劍鋒的眉,似暗夜星河的眸,聳然有道的鼻梁下還長著少一分太過冷漠,厚一分便會優柔多情的唇,這樣精致的五官湊在一張臉上,就像那水墨畫里走出來的皇孫貴胄一般。
看著眼前出落得越發耀眼的少年,顧媽媽終是沒忍住又提了兩句:“當初選了你我們便不會輕易改了主意,我提醒你一句,距離你成年只剩不到兩年的時間,屆時必然風起云涌,你深處漩渦中心,寶寶定會因此被卷進去,如果你不能做好,我們便不會講什么情分,可懂?”
“我懂”懂了茫然,懂了無措,懂了黑夜里祈求,懂了求不得,懂了不能求,懂了失去到底意味著什么。
處于變聲期的聲音并不特別好聽,但是從他嘴里出來的聲音沙啞得有種奇特的味道,就像途徑沙漠里最后一片綠洲的風,干燥卻帶了生命的氣息。
脫了些稚嫩,玄聿白面部的輪廓變得堅硬起來,像是刀削一般棱角分明,面上卻看不出所思所想。
顧媽媽見玄聿白如此,心里不免感嘆。
他呀,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遇到丁點事情便會方寸大亂的孩子了。
而這一切的變化,跟她們脫不開干系。
顧媽媽的話猶在耳畔回蕩,他們的交談也在他那句‘我懂’中迎來了尾聲。
不過,玄聿白的告別之言還未說出口,他跟顧媽媽就同時感覺到了有人靠近。
兩人對視一眼,都能感覺得出來人是誰,玄聿白正準備悄然離去,那人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老婆?”飽含著睡意的聲音從顧家傳出來,顧媽媽側頭,就看到神情還有些惺忪的人一步從有些昏暗的房間里跨了出來。
那人穿著淺灰色的居家服,頭發也沒有平日里看上去那么整齊,整體形象看起來特別的懶散隨意,跟老干部形象一點也不掛鉤,不過依舊是個對女生有很強吸引力的帥大叔,這人正是出來找老婆的老顧。
“怎么出來了?”顧媽媽那雙仿佛揉捏了積雪的眸子在看到老顧時,瞬間融化成了一汪春水,柔和中帶著愛意。
“找你”老顧人還有些懵,說話的時候慢吞吞的,他伸手揉了把眼睛,正打算伸手去拽老婆回被窩,余光中發現了玄聿白的存在。
老顧也沒想一想這大清早的玄聿白怎么會站在這里跟她老婆見面,他對著玄聿白張口就是一個‘女’字,不過后面的話被顧媽媽給瞪沒了。
玄聿白直覺老顧后面的話有點問題,不過沒等他仔細探究,老顧就熱情的問他是不是起來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