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色龍鱗甲騎士背著包裹,牽著一匹威風凜凜的長安白駒,相傳長安白駒中的極品能夠跑贏時間,當然真要跑贏時間是不可能的,可它能夠輕松跑贏艾斯珪諾帝國的雪夜馬,這是騎士已經驗證過的,他的長安白駒全身純黑,和他的服飾兵器倒很是搭配。
峽谷飄揚著滿天黃沙,時而輕盈,時而熱烈,底部隱隱可見的是一堆堆森森白骨,中心是一塊黑白相間的界碑,界碑上面銀鉤鐵畫的是【厄爾菲多】四個大字。
厄爾菲多大峽谷是艾斯珪諾帝國和波藍襲爾帝國的分界線,騎士記得這里曾是兩大帝國最熱鬧的戰場,他作為艾斯珪諾帝國軍方參議官見證過這里的一次戰爭,恰好那一戰是兩大帝國到目前為止的最后一戰,那也是戰國之后最激烈的戰役,歷史稱之為黑白戰役,波藍襲爾防線的黑色冥土軍對戰艾斯珪諾防線的梨山白旅。
騎士靠著界碑摘下了精致的紅龍角頭盔,狂風吹散了他的長發,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光停留在西方那一抹金色刺眼的余光,今天的晚霞就像是一位熱情似火的仙子,可依然留不住絕情的夕陽,這是他此刻的想法。
但有時候我也想隨你而去啊,或者說我已經隨你而去了,只是自己后知后覺罷了。
他提起插在界碑上的烽梟槍,黑色櫻穗被颶風吹得左右擺動,長安白駒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如果他還有一桿槍和一匹馬,那么不可否認他就是軍中之神,不在神圣十大巫師之列卻能夠比肩神圣十大巫師的只有一位,那就是【黑色之魂】燭栵。
“你是什么人?這里禁止入境你不知道?”一隊巡邏防線的士兵走了過來,為首的銀甲衛問道。
“隊長,看他的裝束說不定是上面前來視察的將軍呢。”他身后的鐵甲衛湊近輕聲說道。
“你是?”銀甲衛心里咯噔一下,看這副模樣說不定還真是。
“燭栵,橘寫的手下什么時候都這么呆頭呆腦的。”騎士有些玩味地看著這隊邊防軍,他們胸前佩戴黑色火焰的軍徽是黑色冥土的標志。
“你…你叫燭栵?”銀甲衛喉嚨像是卡住了一根魚刺。
“帶我見見橘寫吧。”騎士重新戴上黑紅色頭盔,聲音是掩飾不住他的落寞的。
“橘寫大人現在是我們波藍襲爾帝國的王,不是說見就能見的,不過既然你是燭栵大人,我想你去了苡香森林橘寫大人應該會見你的。”銀甲衛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惹惱了這位大人。
“只能這樣嗎?”騎士吸了口氣。
“是的,畢竟橘寫大人在苡香森林。”
“那要你們有什么用?”騎士的聲音忽然變冷,霸氣無比的烽梟槍掠過一縷寒光。
“我們可以給您提供食物和水。”銀甲衛戰戰兢兢地說道,“從這里開始前往苡香森林會經過一片沙漠。”
“你的意思是厄爾菲多大峽谷的西方是一片沙漠?”騎士不解道。
“是的。”
“那橘寫死守厄爾菲多大峽谷干嘛?”
“不知道,您可以親自問問橘寫大人,恐怕只有他能回答您,聽說橘寫大人派黑色冥土軍死守厄爾菲多大峽谷的時候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
“當然反對,如果后面是沙漠的話,那他死守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后面不遠的地方就有我們的補給站。”
“有馬草嗎?”
“有一袋優質燕麥,是上次給琉璃使準備的,可他沒來。”
“琉璃使?”騎士知道琉璃使是冥府四上使之一,只是具體是誰就不清楚了。
“白骨不玚。”銀甲衛說完之后又傳來一陣清晰地咽口水的聲音,顯然比較起來白骨不玚更讓銀甲衛畏懼。
“好吧,去補給站。”騎士縱身上馬,長安白駒傲慢地邁開步子。
歐燬地索爾城,朱雀長街。
面孔清秀的男子靜靜地站在大街中央,路上的行人像是怕招惹上瘟疫一般對男子避之不及,他身后夾道的是兩排白羽衛,白羽衛原本是斂月軍團最強的輕甲部隊,后來被寧饒月女皇賞賜給了雅森流新晉軍神,里澗吟沫。
“師父,花淵閣下。”男子話里行間盡顯一股淡然儒雅之意,這樣消瘦的身材估計扛把大斧都很吃力,更別說有誰能把他和軍神兩個字聯想到一起。
“吟沫兄。”里澗花淵向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笑道。
“徒弟如今好大的架勢啊,大街上行人擁擠,卻都不敢往你這邊走。”老板娘雙手交叉在胸前,譏笑道。
“師父說笑了,他們躲我估計是因為破離之戰我惡名昭著吧,可我也是冤枉啊。”里澗吟沫無奈道。
“冤枉?新晉軍神里澗吟沫率四萬斂月軍將十萬雷襲軍打地不敢出城,后來火攻歐燬地索爾城,將這座千古聞名的第一城燒成炭墟,我都有些佩服你了。”里澗花淵不懷好意地笑了。
“他也就是欺負燭栵不在才有這個膽子的。”老板娘一臉不屑地看了看白衣男子。
“師父,你怎么胳膊肘老是往外拐啊。”里澗吟沫幽怨地回了個眼神,他的身后緩緩走過了一輛馬車,不起眼的桂花紋白色錦緞垂簾在翎轅皇城卻是意義非凡,因為這是桂宮專用的馬車,桂宮的主人也是整個雅森流聯盟國的主人,寧饒月女皇。
“這是?”老板娘低眉問道。
“女皇召見。”里澗吟沫提起女皇兩個字臉上立刻肅然起敬。
“正好順路,那走吧。”里澗花淵只移動了一步,便已經坐上了馬車。
“對了,花淵閣下,您帶回來的源若傾郡主呢?女皇也召見了她。”
“她身體有點不適應,下次吧。”里澗花淵慵懶地聲音從垂簾那邊傳來。
“這樣啊,也行。”里澗吟沫沉思片刻,回答道。
“誒,里澗花淵你是餓瘋了吧,聽好了是召見,就算是因為沉月樓的事情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召見我們吧,所以她一定是因為別的事情,召見你還得拉上若傾小丫頭,莫不是要用她要挾你?”老板娘一臉自以為是地分析道。
“師父,您就別添亂了,這歐燬地索爾都幾天沒下雨了?您有空就多關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里澗吟沫嘆了口氣,自從那件事之后他的師父就變了,可也許是好事吧,起碼比某些人好。
“老板娘,你還去不去蹭飯啊?你要是不想去我可走啦。”里澗花淵拉開垂簾,悠悠說道。
“去去去,咱可不能做餓死鬼。”老板娘笑容嬌媚,順勢就鉆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