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阿丑,你不是神醫嗎,難道看不出本座身體無恙嗎?”
那雙眸宛若冷箭般向阿丑射來,被嚇倒在地的阿丑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瞳孔更是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屬……屬下……。”
阿丑努力讓自己鎮定,腦子里不停的想著解決的辦法。
宮政從床上站起一步步向阿丑走來,那聲音就像將一把利劍架在阿丑的脖子上。
“是誰派你來的,混近天盡頭到底是為了什么!”
“屬下冤枉!”
阿丑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喊著冤枉,那十個指甲幾乎要插進地里
“主上您忘了,是您讓我來的這天盡頭,屬下也是出言拒絕過的。”
在面前的那雙黑靴前,阿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螻蟻般那樣微不足道,那樣卑微渺小,頭頂的聲音好像臘月的寒風,刺骨而無處躲避。
“哦,這么說來倒是本座的不是了。”
“屬,屬下不敢。”
宮政彎腰摁住阿丑的臉,強迫阿丑與他對視,宮政的眸就像雪地里的惡狼咬著獵物脖子時的狠絕。
“當時本座是以為你醫術高明,是難得的奇才,沒想到你連把脈都不會,夏阿丑,你居然敢欺騙本座,本座對待細作的方式你是見過的。”
宮政是狼但阿丑卻不是任人宰割獵物。
宮政能感覺到面前這個人她渾身都在顫抖,額頭的冷汗幾乎浸濕了鬢發,那張被牢牢按住的臉,用變形的嘴掙扎的辯解著。
“冤枉啊主上,我只是個平民百姓,當日,當日是我爹救活了四夫人,我爹,我爹說只要割了四夫人的喉,四夫人就能起死回生,可是,當著眾人的面又怕會引起誤會,當時主上要殺我爹,所以我才情非得已,出此下策。”
“如此說來,你不懂醫術。”
“是……。”阿丑心虛的回答。
“那你也沒用了。”
宮政露出一抹冷笑,那抹笑宛若冰山雪蓮美麗而攝骨。
宮政轉身喊了聲“高照”,看著高照拔劍走來,阿丑嚇的撲到宮政腿上,抱著宮政的腿,用那沙啞的聲音高喊著:
“不,有用,有用,屬下有用!”
宮政用力的擺脫阿丑的手,不耐煩的看向高照。
“動手!”
“《滄海注》,屬下可以幫主上找《滄海注》。”
“你說什么?”
宮政不敢相信的轉身。
“屬下知道《滄海注》的下落,《滄海注》現在在清水鎮。”
阿丑努力平定內心的恐懼和心虛。
“你怎么會知道?”
面對宮政冰冷的質問,阿丑恐懼將頭低到地面,那雙夜明珠不停的在眼眶滾動。
“屬下……屬下真的……真的只是個平民百姓,是……是一個蒙面人,他抓了我的女人和孩子,逼我冒充夏阿丑,為他做事,屬下……屬下真的是被逼的。”
“你不是夏阿丑?”
面對宮政懷疑的眼神,阿丑堅定的看著宮政。
“是,我……我叫夏云,夏邑他很不在意夏阿丑,所以他一直沒發現,再加上我們倆都長成這個樣子也就沒有人會注意。”
“那個蒙面人,你可知他是誰?”
“這,屬下便不知了,他每次都蒙著面,不過,不過就在前日屬下與他會面時卻發現他被人殺了。”
“被殺了?”宮政不相信的審視著阿丑。
“不過,屬下在他的身上找到個一封信,信上說《滄海注》在清水鎮。”
“那尸體和信呢?”
“屬下……屬下怕這封信會給屬下招來殺身之禍,所以就又放回那個蒙面人身上了,之后屬下便來了天盡頭。”
“除了那個蒙面人,你可還見過別人?”
“沒有,一直都是他在與屬下聯系。”
“你們會面的地方是哪里?”
“清水鎮的靜心湖。”阿丑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說的是真的?”
“絕無半句虛言。”阿丑信誓旦旦的將手舉起,一副發誓的模樣。
“屬下,屬下從小就在清水鎮長大,屬下了解清水鎮的每一個地方,只要主上饒我不死,我……我以后一定效忠主上,絕無二心。”
“去膳房給本座那些吃的吧。”
“是,主上。”
阿丑懵懂的從地上站起,機警的看著高照,他真怕高照突然一劍,讓她就這樣命喪于此,所以即便要去膳房,阿丑也是蹣跚的退著向外挪。
“等一下。”
聽到宮政的聲音,阿丑下意識跪倒在地,害怕宮政會改變心意,宮政卻只是一臉的不屑,坐到床上后緩緩地張口。
“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應該知道吧。”
“屬下明白。”
望著阿丑慌跑的身影高照收劍走到宮政面前。
“你覺得他說的有幾分真?”
“這,自相矛盾卻又合情合理。”
“人慌心不慌,夏阿丑好本事啊。”
宮政那雙冰冷的眸中帶上了一絲欣賞。
“主上認為此人有幾分可信?”
宮政苦笑著搖了搖頭。
“先讓人去靜心湖查一查。”
“是主上。”
寒月悄悄爬上這烏黑的夜,月似昨日夜,心卻非昨日心,望著睡在榻上的宮政,阿丑小心的推開窗戶,是她低估了宮政。
他以為只要自己略施小計便可以高枕無憂,可這才第二日他便險些喪命,未來還有無數個日夜又要如何度過。
阿丑趴在窗前任冷風從面上拂過,閉上眼那日的話還在耳側
“爹,我一定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