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兒長發披肩,溫柔款款地走下來。
“偷聽別人談話果然不是什么好鳥。”楚陌看了眼來人,滿眼鄙夷。
“總比某些人好,天天跟在別人屁股后面溜須拍馬,搖尾乞憐,哎喲,換做是我,我可受不了。”陸雪兒拿著把小折扇,一晃一晃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所以你只配在背后嚼人舌根,永遠上不得臺面。”楚陌反擊道。
陸雪兒,高二C班的語文課代表。
好巧不巧,她剛好是S班的語文課代表。
兩人常常在教師辦公室碰面,沒什么交集,只是偶爾在小泥鰍她們幾個人的閑聊里聽到過這個名字。
而能從小泥鰍嘴巴里吐出的名字,一般不是什么好鳥。
“你!”陸雪兒被堵得胸口一悶。
“你什么你!我溜須拍馬也好,搖尾乞憐也好,關你什么事?真是閑吃蘿卜淡操心,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楚陌對著那人發泄一通,憋在心里的委屈頓時消散了不少,心情通暢地轉身朝樓下走去。
走了幾步后突然記起了什么,轉身對著她甜甜一笑,說道:“我記得洛長風的抽屜里有一封信,信封淡藍色的,上面貼了一只剪紙的粉色蝴蝶,你有印象吧?”
陸雪兒臉色一沉,狠狠瞪著她。
“放心,我可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嗜好。不過我好心提醒你,趁現在喜歌還沒時間一個一個收拾你們,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想嚇唬我?全璽高的人都怕她,我可不怕!你以為她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全蜃市不是只有她們夜家一家獨大!”
“那你不妨試試?”
楚陌粲然一笑,轉身離去。
話已至此,多說無意,能不能聽進去就看她自己怎么想了。
……
學校高級餐廳三樓雅間里,夜喜歌神色冷淡的喝著咖啡,悠揚舒緩的輕音樂飄蕩在耳際,她望著窗外微微走神。
窗外不遠處便是操場外圍的一條文化長廊。
此時正值盛夏,金黃色的棣棠生機盎然鋪滿整個廊頂,枝椏垂吊迎風招展,數不勝數的金黃小花在綠葉的點綴下愈發亮麗奪目。
遠處塑膠操場一側工人們正在搭建桁架,為一年一次的夏季籃球聯誼賽做準備。
每年的校園聯誼其實不止她們璽高和瑛中,還有思蒙和九中,只不過那兩個院校沒什么戰斗力,自動在她腦海里剔除出局了。
而操場外圍的那一圈除了入口處以及另外三處為其他院校留下的場地外,洛長風的海報幾乎圍滿了整個籃球場,一眼望去,全是少年精致如畫的五官。
或低眸淺笑,或冷峻直視,或球場上的意氣風發,或自習室里的愁眉緊鎖。
只是這樣看著,就能讓她狂躁的心沉靜下來。
她的少年美好的如一縷初晨的風,干凈的,微涼的,不含絲毫雜質。
可是她……
她端著咖啡的手哆嗦顫抖,送進嘴里喝了幾大口,強烈濃郁的苦意在胸腔內擴散,才把那段快把她逼瘋的無比憎恨和惡心的記憶死死壓制在了角落里。
不怕。
那晚,沒人知道。
她隱約記得墜落千月臺時身邊響起了天崩地裂的轟隆震動聲,后來聽余管家說千月山半山腰已被掉落的巨大隕石砸垮了。
那個惡心的人被隕石砸成了碎沫,沒人會知道的。
她拼命安慰自己。
不對!
除了他……
她噌一聲站起來,目光炯炯地瞪著遠處,眸中暗涌起伏不定。